清晨,河阳城东一座小山顶上。
喜老头与嵇康这一老一少正在练拳。老少二人拳势矫健舒展,趋退之际迅捷灵动。拳路流畅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有一种莫名的韵律。练至酣处,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爆发出闷雷般的爆鸣音。二人的拳路越来越快,拳脚所到之处风雷之声大作。体表分别泛起了一黑一铜的两色光晕,好似一黑一铜的两个光影,不过黑色的光影要大且凝实得多。两个光影人在山顶之上倏忽来去,如风似火,如雷似电。
老少二人神态宝相庄严,无悲无喜,似处于一种空灵妙境。身影沐浴在灿烂的晨曦中,万道霞光洒落下来,给他们涂上了一抹淡淡的金辉。更增添了一种梦幻般的神韵,一时间恍若仙神!
半响后,二人练罢收功。嵇康抬手看了看,拳头上的古铜色又加深了,竟有了几分隐隐的暗金色。
喜老头很满意,温言道“你只用几个月时间,就完成受洗,易筋伐髓。还吸收了大部份火蚺龙精华,进境非常好了。以后只要持续用功不难修炼大成。师父已没甚么好教你了,以后就得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嵇康一愣,随后询问道:“师父,徒弟有个疑问?咱这门神拳总是练自己的,要是与别人交手可咋办?”
喜老头沉吟道:“那虎威武馆的胡馆长,有一套拳法和刀法还不错,你过几日去请他教你练练。”
······
嵇康走出了医馆大门,去虎威武馆找胡馆长学武功。走过醉仙居门口时,一瞥眼看见赛西施两口儿与两个陌生人正襟危坐,神情肃然地商谈着。他有点儿好奇,可又有些怕见赛西施。想想还是去学武功要紧,摇了摇脑袋走了。
······
醉仙居厅堂里,四个人团团围坐一起。赛西施脸颊通红,两眼死死地盯着时传肖手中的一个小小玉瓶。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热切的目光,时传肖打开了玉瓶,放在桌子上让她参观。
赛西施大睁着双眼看去,见玉瓶中有两只蚂蚁。一只体表金灿灿的,另一只体表闪动着微微的金光,个头都比常见的蚂蚁要略大一些。看起来却并不如何神异,她不禁微微的有些失望。
“这里一只是成熟的,另一只就是用来领养的,养到长成这只的模样就可以收回了。”时传肖指着蚂蚁解说。
赛西施闷闷地看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时大哥,这神蚁真的有那么神奇麽?”
“别的咱家是不知道,当今永熙圣帝年已八十高龄。服用了此神蚁后,大发雄威,一口气生下了三位皇子一位皇女。你说厉不厉害?”时传肖冷哼了一声。似看出赛西施还心存疑虑,忽地从怀里取出一大沓文书和银票,在手里一扬。不耐烦地说道:“这几天已有多家商户加入,还有许多排队等着我去考察,没时间磨叽!本来想着照顾一下你二人,还没考虑好就自己先商量好了再说吧!”他收起文书和银票,站起身来就要走,赛西施与柳毅二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哎!时兄稍安!”贾礼才慌忙站起身来打圆场,他拉住了时传肖,又道“坐下,消消火!”。那时传肖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他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赛西施说“这时大哥是急性子,弟妹勿怪!”顿了下又说“弟妹是出门得少,外面的好多事情不知道。”他忽然间压低声音,神情颇为诡秘!“想那永熙圣帝,皇宫中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合计总得有一百多号女人吧!弟妹你是妇道人家,自己思量一下,要是没有神蚁他怎生应付得了?”他眼神里适时浮现一丝暧昧。
赛西施顿时间心头鹿撞,双颊火烫,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贾礼才又语重心长地“前日里相逢,见你夫妇过得拮据!为兄的心里也不好受,正好有这个好机会,就让给你们了。不然要按内务府的章程,你们的条件可是不符合的!”
“多谢贾大哥关照了!”赛西施赶忙称谢,脸颊上的绯红未消。接着她又为难了“奴家这些年才攒下一万银子,还有就是酒楼的活计多,怕是照顾不好这么贵重的神蚁!”
“其实你们不用自己养神蚁,只要缴了银子签好文书。就把神蚁交给别人替你饲养,给点银子不就行了。”贾礼才蛮热心的给她出主意。赛西施一听顿时就两眼一亮。
“还有就是手上的银子少点也没关系,神蚁一年养下来可是有三成多收益。你找到别人入伙,到时候分给他一半的利润不就解决了。”贾礼才循循善诱,继续给她娓娓道来。赛西施一愣,想了又想,心里又盘算了半天。突然间呼吸急促,两只眼睛里精光大放!
“咳咳咳”柳毅看到她的神情,心里有些害怕,突然间咳嗽起来。旁边的时传肖两眼一瞪,冷哼了一声。柳毅吃了一吓,赶忙低下头去了。
接下来一切都顺利了,很快赛西施就缴纳了一万两银子,签得了十份领养神蚁的文书。贾礼才的圆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又不厌其烦地给她传授机宜。半响之后那二人才告辞离去。
“鱼儿终于上钩了……”酒楼外,二人走在大街上,贾礼才口中喃喃低语,似乎意味深长……
······
“虎威武馆”
嵇康站在一个大院门口,看着大门上挂着的牌匾。牌匾有些老旧了,显得颇为的萧条。
“嘿…哈…”大院里不时传来练武时的吐气开声,嵇康推开大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院子中有十几个年轻人正在练武,有几个认识,有一些不认识。有几人认识的人跟嵇康打了个招呼,其他的人则自顾自地练武艺。
自从六十多年前,永熙帝罢黜了百家诸派后。就禁止民间开山立派,建立习武道场,违令者处大逆之罪。自那以后,大元国内修炼之风骤降。就仅剩下了虎威武馆这种小型的武术馆,以强身健体为主。授徒皆不允许超过百人之数,就是这样的武馆也正在逐渐地走向了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