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的樊城,又迎来了一连几天的暴晒,那大雨带来的凉爽早已不复存在。所以,在这烈日当空的午后,人们都躲到了相对较为凉爽的家里,市中终于有了一片短暂的宁静。
在万福小区骆晓宾家里的客厅,此时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沙发上凌乱地扔着几件衣服,像是被小偷光顾过一般。茶几和地板上到处都是水果皮、零食包装袋和一些纸巾,让人一看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首富的家,而是一个垃圾场。
“哗…哗哗…”
一阵洗澡时的水响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还夹着那么几声哼唱,一听那如破锣一般的歌声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骆晓宾。因为除了他,还有谁能拥有这样一幅人听人哭,鬼听鬼愁的歌喉?虽然歌声是难听了点,但歌声中所流露出的兴奋与愉悦感却并没有因为难听而有所消减。
浴室并不是很大,但里面的装饰却是相当奢华的。一派欧式风格,精致水晶吊灯,人性化的浴缸,还有那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浴柜…
此时骆晓宾正弯着腰站在花洒下面使劲地搓着大腿,大有要把皮都搓掉一层的架势。因为他从探险出发一直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周都未曾洗过澡,所以,他要把这些天在古墓里沾染的脏物和晦气和在医院里受到的烦闷与憋屈统统都洗掉。
就这样搓了很久,全身的皮肤都被搓得通红,但他仍然觉得不过瘾,于是又跳到浴缸里。躺在浴缸里的他并没有如刚才那样狂洗豪搓,只是静静地躺着,回想着在医院里的那几天憋屈的日子。
骆晓宾在双河村重遇爸妈的时候,他就极力声明自己并没有受伤,不用去医院,可爸妈不由分说,硬是把他抱进了救护车。救护车把他拉到医院一番清洗检查之后,他得到了医生的权威证明,身体一切都很正常,他满以为可以回家好好地泡过澡了,但仍旧被爸妈堵在医院里不让出来。非要他住在医院里调养几天,找医生开了一大堆调养的药品,还为他开了一间特别病房。
什么特别病房?其实就是一间连厕所都没有的普通病房,把其它的三张病床撤走了而已。即使是这样一间病房,
还是骆晓宾的爸妈找关系才弄到的。他们本想弄一间豪华病房,可院方说病房太过紧张,那些有厕所的豪华病房要留给那些行动不便的病人,说什么也不肯给骆晓宾这样一个健健康康的病人。
在医院的这五天,他认为是他生平最漫长、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甚至比在古墓里遇上妖怪、队友失踪还要痛苦难熬。他被他的妈妈谢裕玲像一个重大嫌疑犯一样监视了起来。每天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就连上厕所,谢裕玲也站在门外候着,只要他踏出厕所门,立即就会被揪回病房,理由是怕他再次偷跑。
白天只有十一个小时,他却有八个小时躺在病床上不间断地打点滴,剩下的几个小时,他想去看看冯绍祺和韩胜他们,但却被谢裕玲一口拒绝。头一天他还不觉得很难熬,毕竟有妈妈陪在身边,重逢之后让娘俩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可是到了第二天,他就开始感觉时间过得特慢,因为娘俩在昨天就把话题唠叨干净了,今天出来日常必备的话语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话题了。想玩手机,又被妈妈没收,说是太伤眼睛。像看电视,可是那些电视台要么播放着哼哼哈嘿、一片血腥的武侠片,要么就是依依呀呀、缠绵不已的感情片,再不就是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然后就跑到电视台征婚的。这是他最不感兴趣的几样电视节目。
到了第三天上午,看着那些护士拿着药瓶走了进来,他就头疼起来,甚至开始恨那些药厂,没事儿干嘛制造那么多屁用不起的营养液?因为整天不停地输液已经让他的手臂微微浮肿。看着输液管里那不停流动着的药液,他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而且在他心里最盼望的那个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连一个电话都不打来,这让他更加烦躁。他在暗暗在心里发誓:怎么还不来?老子数一二三,还不来的话,老子就休了你!可他数了不知多少遍,但那个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直到傍晚时分,那个被他日思夜盼的人才打来了一个电话。看着那熟悉的号码,他竟然忘却了上午发过的誓言,急不可耐的按下了接听键。然而,他盼来的不是问候,也不是倾诉相思,更不是约会,而是一声厉声的责问。
“骆晓宾,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骆晓宾听见电话那头厉声的责问,气得有了挂掉电话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了,因为那个声音太有吸引力了,就连骂人时的声音都是那么动人,可想而知,平时是多么的让他怦然心动。“你在哪儿?”
“要你管?”
语气明显带着几分赌气耍性子,这让他刚才的气愤一下子就没了,老子就不信套不出你的话。他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流氓加无赖的本性,连谢裕玲在身旁,他也毫不掩饰。“嘿嘿,小妞,别把本少爷惹火了,否则,到时候有你好看!嘿嘿”说完,脸上露出一幅西门庆调戏潘金莲是的那种笑容,要是电话那头的人能看见他此时的笑容,肯定会被吓得轻则落荒而逃,重则当场晕倒。
“那又怎么样?就不告诉你!”
骆晓宾见自己邪恶的恐吓不见成效,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吧。立即换上一幅苦瓜脸。“我都快死了,现在还躺医院里呢!你丫的非但不来看我,还要这样气我,哎呦,我的心啦,好痛啊!”
还别说,这句话还真有立竿见影的功效,对方的娇横一下子就变成了焦急的语气“啊?你怎么啦?要紧吗?”
骆晓宾见这招有效果了,只是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又再次变招。“唉,别提了,还是等见了面再说吧,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这下,对方可不依了。“你快说呀,我现在在新加坡呢,一时赶不回来。”
骆晓宾终于套出了对方的所在,但他却有些惊讶。“你去新加坡干什么?”
“你都不告诉我你的事,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的事。”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聊了两个多小时,到最后谁也没能知道对方的事,但是值得肯定的是两人都聊得很开心。
挂到电话之后,骆晓宾感到比先前还要空虚,还要烦躁。于是钻进被子里,把头蒙起来假寐,连谢裕玲问他刚才打电话的人是不是他女朋友,他也懒得回答。只留给谢裕玲一句有了情人就没了爹娘的感叹。
骆晓宾就这样呆在百无聊赖地呆在医院,每天都重复着打针,吃药,睡觉这几件枯燥的事情。他的感受完全是度日如年。不过,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他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神经病就是这样练成的。
直到今天上午,寸步不离的妈妈终于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这可把骆晓宾高兴坏了。嘴巴在说着妈妈你早点回来,心里却已经在盘算待会儿怎么逃出这快把他憋成神经病的地方。谢裕玲刚刚离开,他就趁着护士不注意,自己拔掉吊针偷跑回家了。
泡在水温刚好合适的浴缸里的感觉,可比泡在古墓那冰冷的还有许多妖怪陪伴着的水里的感觉好多了。他有感在心,便唱了起来:
回家的感觉真好
别管世俗纷扰
把一整天的面罩忙和累的大脑
都往热水里泡
让每一颗细胞忘掉烦恼
我的家就是我的城堡
每一砖一瓦用爱创造
家里人的微笑是我的财宝
等回家才知道自己真的重要
……
第二卷的头几章可能有些啰嗦,但为了剧情的发展和人物性格的更深层次的体现,不能删减,请多担待!同时恳请把你手中的推荐票扔一些出来吧,安慰一下已有些底气不足的我。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