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祺看着三尊雕像,猜不透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他看到雕像前面有两座用大石雕刻成的假山,又联想起这亭子的名字,便又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说道:“哈哈,原来这三尊雕像是山神的雕像!”说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妥:“以前,我在很多寺庙里也看到过山神像,虽然面目狰狞,但都是拄着拐杖,站在地上的。哪见过这样骑着战马,身着铠甲或道袍,还拿着兵器的山神。”
冯绍祺用心去猜着雕像的身份,但怎么也猜不出来。越是猜不出来,他就越好奇,到最后甚至有了不解开这个谜团就不离开亭子的决心。于是仔细打量起雕像前面的假山来,希望可以从假山上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两座假山,其实是一个整体。只不过中间有一条河把它们隔开了,再加上两座山有迥然不同的面貌,所以冯绍祺初看之时,认为他是两座山。右边的那座山是由许多小山组合而成的,总体绵长宽阔、高耸却又不失平缓,山上的树木众多,山顶的云雾也被雕刻的逼真。而左边那座山虽然很长,但却薄薄的如同刀锋,高度和左边的相差无几,但很陡峭,且山上光秃秃的没有树木。与右边那座山形成鲜明的对比。冯绍祺越看越惊讶,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叫出声来:“这不是百里峡的情侣山吗?难怪我看第一眼就觉得那么眼熟呢!可它为什么会被做成雕刻,摆在这三尊神像前面呢?”
虽然又有新的疑团出现在了冯绍祺的心里,但那些问题太过深奥,不是他能想得出来的,所以他也懒得去想。不过,他敢肯定,那三尊雕像就是情侣山的山神。至于他们与其他山神的不同之处,冯绍祺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他们很有个性!
冯绍祺从小就跟着母亲学习中国的传统文化,琴棋书画之类的。十几年下来,尽管他母亲对他倾囊相授,可他生性顽劣,不管哪一门,都只是学其了皮毛而已。不过,他倒是把母亲从不曾教过他的吃斋念佛的本领学得八九不离十,而且还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所以,他是逢神必跪,逢佛必拜!在金鸡庙的时候,他怕骆晓宾他们笑话他神棍,所以在表面上并没有跪拜,但在心里,拜了何止千万遍。现在,他是独自一人,面对面前的三尊山神像,那三拜九叩的大礼自然是少不了的。
冯绍祺虔诚地跪在三尊雕像前面,口中也念念有词:“无所不能的神啊!请你赐我力量吧!也同时请你保佑我早点从这里出去,找到骆晓宾他们,然后一同离开这古墓。出去之后,我一定给你烧很多很多的香烛纸钱!然后再帮你写封推荐信给玉帝,让你到他身边当值去。呵呵,你想想,那多风光呀!不比你呆在这黑不隆冬的地下强?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让我找到很多金银财宝才行,否则,我哪有钱给你做这些呀,你说对不对?”冯绍祺这样子还算是求神保佑吗?根本就是把神像当成了敲诈的对象!而且还是恩威并施的那种!把人间的那套贿赂手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可谓不绝呀!
他刚刚跪拜祈求完毕,也不知是他的心里作用,还是真的有神的存在,反正他立刻感到身上充满了力量。这就让他更加相信他面前的就是山神像,并且山神还听到了听到祈求。于是他又对着神像一阵跪拜。而且,他还决定在这里多呆上一会儿,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神的恩惠。
冯绍祺靠着亭子的护栏坐了下来。可是神的力量再也没有出现。他反倒是就感到无比的困乏。不大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而且,开始做起梦来。
梦中,冯绍祺回到了现代都市。他初看之时,以为是樊城,可是细看之后却又不是。因为他自小就生长在樊城,长大后又和那些街头小混混一起整日穿梭于樊城。街道上哪里有个垃圾箱,哪里有个下水道井盖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敢肯定这绝不是樊城。顶多只是仿造樊城修建的。
但这都还不足以令他感到奇怪,最令他惊讶的是这座城市出奇的静。按理说,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应该是车水马龙、人流如潮才对。可是宽阔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街道上那些店门敞开着,但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连店主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冯绍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马路上。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的呼啸声。当他转过头去一看,大约五十几辆系着鲜花,贴着大红喜字的车队已经驶到了他身后,眨眼便从他身边驶过。
冯绍祺看着那些疾驰而过的迎亲车队,心中忽然产生一阵没来由的失落和惆怅。“又有人结婚了!可是新郎不是我!”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而且还发出这么无厘头的感叹。最后,他只好归咎与荷尔蒙作乱。但他还是感觉内心深处似乎还潜伏着某种渴望,而且那种欲望还很强烈。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欲望,他又想不起来。
他刚给自己的惆怅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又想起在这偌大的街上,只有他独自一人。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他很想找个人陪伴自己。
他的这一想法才刚刚萌芽,他的面前立刻就魔术一样地冒出一张可以陪伴他的候选人名单。看着名单上写着:爸爸妈妈头、骆晓宾、同学、还有那帮小混混···看着名单上的名字,他一直在摇头。其实他本身是很满意的,但心底却有一个感觉在支配着他,不允许他认同。直到最后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眼里的时候,他的那种怪异感觉才消失。
那最后一个名字赫然便是:邹玉芬!冯绍祺一看到邹玉芬的名字,心里那种孤独感和那还残留着的一丝惆怅,就立刻消失。他也终于明白了刚才内心深处的渴望的事到底是什么--——是邹玉芬的爱!
冯绍祺得出这一结论,连他自己都感到可笑:“本以为自己这样一个爱钱如命的人,最喜欢的肯定是钞票,却不想自己最想要的竟是女人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