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上图由衷地道歉,语气充满歉意。
夏芷瑜不领情,摇摇头,“你不用道歉,因为道歉对我而言早已没有任何意义,我所受的伤害不是你一句抱歉就可以弥补的。当面,被所有人用可怜兼同情的眼光看着,背后,被所有人议论纷纷,她们都在说,在严承轩心里,夏芷瑜连个妓女都不算!景上图,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的感觉吗?你是不会知道的。
景上图,你大概也不晓得道我和承轩之间曾经有过多少回忆吧?你以为我们在南京是偶遇吗?告诉你,不是。”
什么意思?不是偶遇,那就是约好的?承轩约了她吗?有这个可能吗?上图坚决不相信。
然而心底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却在提醒自己,为什么没有这个可能,曾经他们就在严宅有过亲密的举动不是吗?你亲眼所见难道你忘了吗?虽然事后承轩坦承是夏芷瑜主动而为,那么在南京又是她主动而为呢?他会拒绝吗?或者说男人能够拒绝这个诱惑吗?
……
上图的思绪开始散开,一颗心不像刚开始那样平静,自己都能够感受到心里开始慢慢地慢慢地颤动……
她的确撒了谎,由始至终她都不像自己说的那么平静,那么信任,夏芷瑜说得对,她只是一个女人,不可能在面对自己丈夫之前的情人还能保持一万分的平静,没有那样的女人,她景上图也不是。
“我相信我的丈夫。”上图保持一贯的微笑,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笑得很用心、很努力。
“也许吧,一直都是我长情,一直都是我在对承轩他念念不忘,可是你说感情的事,是一个人能主宰的吗?是单反面就能燃烧起来吗?”夏芷瑜发誓一定要摧垮景上图脸上讨厌的伪笑。
“你想说什么?”上图不着痕迹地问。
“我从来都觉得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上图语气露出一丝着急。
“我想说的是,在南京,我和承轩不止见了面,还……”
“承轩去南京是有事,他……”
夏芷瑜拿出准备已久的东西,把手心摊开,显露在上图眼前——
一颗银色袖扣,袖扣里面镶嵌着蓝宝石,看起来很昂贵。
上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眼睛被吸在那个银色的光点上面,久久,久久。
“这个,你应该很熟悉才对。”扣子在夏芷瑜手心发出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上图的眼睛,也刺痛了上图的心。
没错!上图一眼就认出这是承选衣服上的袖扣,承轩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价值不菲,全上海就这么一对,丢了这只恐怕得换另外一对了。
夏芷瑜细细观察上图的表情,不甚满意,“承轩落下的,拿回去吧,这么漂亮的袖扣,少了一只怪可惜的,缝上去至少还是一对。”
眼珠子一转也不转,上图瞪着这颗扣子半天,最后还是伸出手……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拿起扣子后,上图把手紧握,抬头向夏芷瑜发问,“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这些都与你无关吗?还是你要说这些都不重要,人活着要往前看,你没兴趣知道一些过去的事情?又或者说你相信你的丈夫?景上图,你的谎话还要撒到什么时候?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夏芷瑜咄咄逼人,试图压倒上图身上的气势。景上图,这个女人骄傲的女人,总是摆出一副冷静和洞察人心的模样,为自己身上平添气势和气质,真是惹人憎恨!
上图力压心中怒气,把这些事情暂时抛到一边,“夏小姐,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张君函呢?他人在哪里?”
“哈哈哈!”夏芷瑜大笑几声,“我真替承轩他感到悲哀,娶了一个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人当妻子,都什么时候了,嘴里问的、心里面关心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张君函吗?他还没死,我只能告诉你,目前他还没死——仅仅是还没有断气而已,我可不保证他不受其它伤害。”
看着景上图满脸愁容,夏芷瑜颇具报复的快感。
上图无力地闭上眼睛,仿佛可以看见张君函受刑的情形,睁开眼睛,她用世上最犀利的目光直射夏芷瑜,“夏小姐,请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
明明自己比她要高大,此刻夏芷瑜有矮于景上图的感觉,便不自觉地说道,“好吧,说了那么多,我也应该把谜底揭开了,不是吗?景上图,你给我听好,什么张君函、杨师傅这些闲杂人等,都不是我要对付的对象,我的目标是你,所以,只要你能配合我,所有人都会没事,能保着一条命走出来,否则,别怪我滥杀无辜。”
“你所谓的配合是指什么?”上图心中乏起不详预感。
夏芷瑜瞅着她,“我要你离开严承轩。”
果然,夏芷瑜果然有极度重大的要求。
“不可能。”上图一口回绝。
“不可能?你可知道你的回答系着多少条人命?”
“夏小姐,我可以告诉你,我不能离开承轩。”
“你爱上了他?”
“对。”
上图干脆的回答让夏芷瑜内心一震!
“呵!我就说嘛,谁能抗拒严大亨的魅力呢。”
面对夏芷瑜揶揄,上图坦然回答,“我爱他不因为他是严大亨,只因为他是严承轩。”
“哼,景上图,你至于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吗?如果承轩没有金钱没有地位,你还会说爱他吗?”夏芷瑜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比她更爱严承轩。
上图低头,嫣然一笑,“我真会,即便他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我也会爱他。”
“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希望他是个普通人。”上图又接着苦涩地说道。
“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再说了,就当你的话是真的,我仍然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绝对没有人比我更爱承轩了,连你也不可能。”
“那他呢?承轩呢?你有没有问过他,他爱谁?他愿意爱谁?”
“我……”
夏芷瑜不敢接话。
“景上图,我不想跟你在这些无聊的话上纠缠。”夏芷瑜恼羞成怒,从手袋拿出一份文件。
“如果你不愿意离开严承轩,那么你只有签下这份文件,要不然,明天,明天你就等着我拿着报纸来给你看吧——包括张君函在内,和你有关连的所有人都得死。”
上图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
“你要我揽下所有罪名?”
“对,你只有两条路,既然你不愿意离开严承轩,那么你就只有死。”
“夏芷瑜,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知道张君函他做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你怎么可以拿这个来威胁我?”
“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口里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女人,丈夫才是我的一生,伟人还是留给你做吧,我做不来的。”
“我跟你无冤无仇……”
“错了!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抢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承轩他是人,不是东西,不是谁想抢就能抢的。”
“我不想跟你辩论这些,你考虑一下吧,签还是不签,要是你不签,那也可以,我等另一个女人来签。”
“你还想陷害谁?”
“漏网之鱼,周婉玲。”
上图神色惊讶,脱口而出,“夏芷瑜,你好卑鄙。”
她的骂声惹来夏芷瑜大笑,“景上图,你可以诅咒我十辈子,我不在乎,为了我的爱情,卑鄙也就卑鄙了。”
望着夏芷瑜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感觉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正义和仁义,上图不再和她浪费口舌。
“夏芷瑜,文件我是不会签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事实上现在的我很怀疑张君函到底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是吗?”夏芷瑜再拿出另一份文件,“景上图,你不傻,可自欺欺人也算是傻的表现,看一看这份东西,我保证上面的签名你一定不会陌生。”
在夏芷瑜高举的文件上面,上图一眼认出了“张君函”三个字,是那么地熟悉,她立即傻了眼。
“我夏芷瑜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尤其是在‘失败’过之后,为了今天,我可是煞费心机,天天睡不着都在琢磨着要怎样做才能够万无一失,才能够一步到位,所以,若不是控制了张君函,我怎么会有把握呢?
来,仔细瞧瞧,这是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张君函已经承认一切罪名,当然,他的为人你肯定比我更加清楚,出于不愿意牵扯更多的人,他可是义无反顾,相当英勇无畏。如果,你想要拿到这份文件,那么,请你签下同样的一份,用来交换,张君函以及一切相关的闲杂人等就可以得救了,是生是死,全看你景大小姐了,你好好考虑考虑。”
“其实,假如你想留着性命的话,你可以选择离开的。”夏芷瑜“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