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梅也在呢。”他故意叉开话题。
“是的。”她朝小梅笑了笑,很多时候小梅比她更关心这个少爷。
“那让小梅听听电话吧。”他提出要求。
“好。”上图口里大方地应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很不舒服,把电话筒递给小梅,脸上的笑别扭到极点。“承轩让你接电话。”
“我?”小梅有点意外。
上图点点头,“对。”
小梅双手接过电话,神情明显还没有从意外中清醒过来。
“是小梅吗?”严承轩喊了她一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是的,少爷,我是小梅,少爷有事要吩咐小梅吗?”
果然是忠实的下人,不出一句就进入正题。
“我问你,上次我吩咐你的事,你有没有办好?”
“有有有,少爷,我都有。”小梅边说边点头。
“有就行了,回去我让松平带你去百货公司买你最喜欢的东西。”
“谢谢少爷!”小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好吧,我接受你的谢,让少奶奶听电话吧。”
“是的,少爷。”
小梅笑眯眯地把电话递给上图,上图看着她,被她的笑容刺伤了美丽的眼睛。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她听见了谈话内容,但不明白内容前面是什么内容,他吩咐了小梅办什么事?为什么他要给出这么好的奖励?
见电话久久没有声音,他又问,“小梅,不是让你给少奶奶听电话吗?”
“少爷,话筒在少奶奶手里了,我马上就离开,不妨碍你和少奶奶说话。”小梅捂着嘴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这回是把嘴搭到电话旁,“对了,少爷,少奶奶她也很想你。”
这回,上图开口说话了,“小梅,你……”美丽的容颜瞬间全被染红。
“承轩,我……”
“你想说你没有对不对?”他笑着接话。
“我……”那边,她停了一会儿。
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没想到她竟然说,“其实我有。”
这回换他沉默了。
“承轩,你还好吗?”
“我不好。”他低喃。
“出了什么事?”她紧张起来。
“没事。”
“那你为什么会不好?”
“因为我想你,很想你,想得心里难受。”
他的话轻而易举地勾起她的思念,她心里何曾不想,何曾不难受,才分开多久,为什么彼此间思念能这般热烈和缠绵?如果这就叫做思念,那么她完全懂了。
她唇边荡漾开花朵般灿烂的笑,可惜他没能看见。
“上图……”他喊她。
“我在呢。”
“我会尽快赶回去。”
“嗯,好。对了,你……你之前吩咐了小梅做什么,她说她有做,然后你说要奖励她,她又那么高兴……”她越说越小声。
他用力憋住笑声,不敢太过放肆,最后忍不住,还是笑了。
“你笑什么?”她不好意思,故意把声音拉高。
“没有,我……我不是在笑你问我的话。”他故意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不说就算了,可别再笑了。”她把语气拉硬,暗示他,再这样下去她会生气。
“好,我不笑了。”他心里甜滋滋地告诉她,“我之前吩咐了小梅要好好照顾你和烨磊,她说她有,我就说要奖励她,就这么回事。”
“哦。”她如释重负,差点还想到别处去了。
“严太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追问。
“我……我没有。”她坚决不肯承认。
“真没有?”
“没有。”
“上图,其实我很喜欢你的诚实,因为你说实话的时候是很可爱的,告诉我,你有没有?”他开始利用计谋逼供。
果然,招数凑效,她开始软化……
“我……我……”
“嗯?”
“有,我有,对不起。”有些谎话她确实说不来。
他笑着告诉她,“不要说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很高兴。”
“为什么?”她无法理解他的高兴。
“我当然应该要高兴,因为我知道我的太太有多么紧张我。”
“你认为这是紧张,而不是怀疑?”
“当然。”
他的回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所以,看事情,角度往往决定了心态,心态又影响了结果。很多时候,在他身上,她能发觉事物不为人知的反面意义,这些意义对她而言往往很珍贵。
他继续又摇摇手中的拨浪鼓……
“上图,我买了一件东西,很珍贵的,可遇不可求,迟点我带回去给你看。”
“什么东西?”发起脾气连元青花瓶都摔碎的人,在他心目中很珍贵的东西该是什么?她忽然很想知道。
“暂时不告诉你。”他卖关子。
“那就算了。”她也没急着想要知道。
“严太太,你太不可爱了,你应该追着问我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人像他这样的吗?硬要别人追问他不愿意说的话。
“你不是说了暂时不告诉我吗?”
“你多问几下我就忍不住要告诉你了嘛。”其实是他藏不住。
她“扑哧”一声笑了,“那我现在是要问还是不要问?”
“先别问,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又转话题。
“好吧。”面对他一时的孩子气,她有点无奈。
“小孩都爱玩拨浪鼓吗?”
“应该是的。”
“那就行了。”
“你该不会是要给烨磊买这个玩意儿吧,他还小,都还不会拿东西,再说这玩意儿上海有得卖,不必从南京带回来。”
她碎碎念叨,两人就像平凡夫妻一样拉着家常。
“不是买给烨磊的。”
“那是要买给谁?”
“回去再告诉你。”
接着他们又唠叨了一会儿小烨磊的话题,都是她在汇报,仿佛烨磊就是俩人的孩子一样,孩子的母亲正向孩子的父亲在唠叨孩子哪里淘气哪里听话……
一直到小梅再次喊她,告诉她小烨磊已经醒来,正在哭闹着,她才准备放下电话。
“需要给你带什么吗?”他问。
“不需要了,南京有的东西我想上海都有。”她抿抿嘴唇,还是决定说,“人回来就好。”
那头,他脸上同样浮现灿烂笑容,“好。”
整个谈话她都没有问过半句他到南京干什么去了?难道她知道了吗?应该不可能知道,大概她是不想添加他的烦恼才不问,这就是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