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上图抬头看着天空,很忧心,不仅为白亦云夫妇担忧,不仅为吴氏夫妇担心,也为国家整个大局势而担忧。昨日报纸报道了一件大新闻,前一阵南京方面开展国外资本家引进资金措施,在中国大肆开设工厂,大力扶持政策,反之,对国内商人重力度打击,处处阻挠,意图让国外工厂垄断整个中国市场。
南京爱国学生游行抗议,抗议国外资本主义家对我国工人惨无人道的压榨行为,导致部分工人因日夜加班而累死在流水线上,要求政府向资本家征讨公道,然而,无能的政府不但不体恤民情,还在外国大使馆的压力下派出部队镇压,导致学生死伤惨重。在自己的国土上竟被自己国家如此对待,究竟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据知,早两天,吴太太来过一趟,单独和承轩在书房谈了好久,一张胖脸由始至终都看不到笑容,这种情况很少见。事情有多严重,她不得知,当天承轩就告诉她吴威武出了点事,他要跑一趟南京,而且还带上了松平。
一定是大事,要不然以承轩的性格不会迫不及待连夜出发。究竟出了什么事?这跟南京最近突如而来的大变化有关吗?她不断地想着。
南京
夏芷瑜收到严承轩要来南京的消息后,提前一步来到南京,利用尼克的关系各处打好关系。
吴威武全部工厂货物被出口处扣押,数额颇大,价值颇高,而出口处管事人穆勒先生正好是尼克的好朋友,通过尼克,夏芷瑜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穆勒先生,好几不见,穆勒太太她还好吗?”在穆勒的办公室,夏芷瑜很自然地拉家常。
“多谢夏小姐的关心,她很好。”穆勒在中国多年,一口流利的华语。
夏芷瑜打开进口小皮箱,拿出两个古色木盒子,先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套华丽的珍珠首饰,价值不菲。
她把盒子呈现于穆勒面前,穆勒眼前一亮。
“穆勒先生,我知道穆勒太太她一直对珍珠情有独钟,这套首饰可是来之不易,相信穆勒太太一定会喜欢的,麻烦您替我转交给她吧。”
穆勒心中大喜,“那怎么好意思呢?”说归说,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夏芷瑜勾起微笑,很满意穆勒的表现,完全在她的预料中。
“哪里,最主要是穆勒先生和穆勒太太喜欢就好。”
“哦,喜欢,她是一定会喜欢的。”
夏芷瑜再打开另外一个盒子,里面是十条金条,金灿灿一片,照得穆勒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穆勒先生,这是咱们中国最传统的东西,叫做黄金,什么都拿它比喻,什么情比金坚,什么金口一开,足见它的魅力所在,我想穆勒先生到中国这么长时间,不用问也必定会很喜欢的,对吧?”
“对对对。”穆勒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子。
“如果我说要把这些东西都送给穆勒先生,穆勒先生不会拒绝吧?”夏芷瑜看着他那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果然,穆勒大悦,“真的!那就谢谢了。”
穆勒忙伸手又想接过盒子。
这回没那么顺利,夏芷瑜用手按住盒子,他拿不去。
他看着她,有点不悦,“夏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夏芷瑜扯出笑容,“穆勒先生,您别误会,我没有其它意思,芷瑜这次专程过来找您主要是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穆勒松开手,撇撇嘴,“什么事?”
“关于吴威武的事。”
“吴威武?”穆勒一下子想不起。
“上海那个商人,你们不是扣压了他南京工厂全部财产吗?”
穆勒一下子想起来了,“哦,是他!你是要我把东西还给他?这个我可不能做主。”
夏芷瑜抿抿嘴,“穆勒先生,我相信你是可以做主的,对不对?”
她瞪着他。
“夏小姐,我很难做。”穆勒耸耸肩。
“穆勒先生,看在尼克的面子上,帮帮我可以吗?”夏芷瑜改打感情牌。
穆勒开始动摇。
“穆勒先生,不用再考虑了,我再给你一倍金条。”
夏芷瑜已经迫不及待要收买穆勒。
看着金子的面子上,穆勒终于点头。
“但是,请穆勒先生暂时替我按住这批东西,等我的指令行事,可以吗?”
穆勒点点头,笑纳了一大堆宝贝。
一天前,夏氏兄妹在书房有一段对话。
“芷瑜,姓严的很厉害,被他找到了白亦云,看来咱们是白欢喜一场了。”
“难怪我上去找他谈,他竟然如此的淡定,原来他早就有所准备。”
“对不起,是二哥的疏忽。”
“二哥,这事儿不怪你,你都把人藏在外国人的地方了,他还能有机会,只能证明这件事一定是咱们的人透露出去的。”
“不会,只有几个人知道,那几个都是我的心腹,按理说不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二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人的身上,什么意外都能出。”
“如果我再谨慎一点,也许他就没机会了。”
“二哥,你不要总是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但这几乎是咱们唯一的机会,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我唯一的机会,在姓严的身上咱们的机会并不多,错过了这一次,只怕……”
“二哥,不怕,还有机会。”
“芷瑜,你什么意思?”
“你抓前一阵不是抓了那些情报站的人吗?我让人拷问出了一条消息,保证谁也想不到,也许严承轩也想不到。”
“什么消息?”
“景上图,原来曾多次协助过地下党的人,送过情报,送过违禁药品等等,你说这是不是机会?”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二哥,证据方面你想想办法,我相信难不倒你,还有,你必须抓紧时间,这两天是抓人的好机会,据我所知,严承轩昨夜连夜去了南京,而我也必须去一趟南京,所以,抓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去南京干什么?”
“办一件大事。”
“我让人陪你去。”
“不用,南京我天天去,都比上海还要熟了。”
“其实我很讨厌南京,可是这一次,我却又很喜欢。”
她最后带着笑对夏文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