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
不直接回答,他反问,“你刚刚很紧张吗?”
“刚刚?”她装傻,下意识地想避开他炙热的眼神,不经意间瞟见他手上纱布结头有点松,她又伸手帮他把纱布拉紧。
完了,她欲把手拉回,谁料被他抓住不放。
“对,就刚刚,你进门的时候,是紧张我的手吗?”他殷切地想得到答案。
“可以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他要自虐?受了什么刺激?
“别问,先回答我,你是紧张我的手吗?”他重复问她。
这个有那么重要么?她想着,没抬头,眼睛停留在他手上,好一会儿,她才抬头回答他,“是的。”
话刚落音,他忽地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大手握紧她后脑勺,略微使劲使其脸庞倾向自己,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动作之突然和迅速,让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瞪着杏眼,眼看着自己被强行夺吻。
“唔……”她想说话。
他不给她机会。
她欲伸手将他推开,无奈微弱之力想要推开他刚硬身躯无望得很,不起一丝作用,她潜意识地加大力气推开他,结果他竟然伸出包扎好的另一手来固定她,她半点挣扎不得。
自从上次新婚之夜彼此因吻而受伤以后,他变得规矩起来,再也不对她有逾越举动,她还以为或许他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可这个吻充分证明,他不仅喜欢而且还很渴望得到自己。好奇怪,她似乎越来越不抗拒和他接触,心里似乎越来越能够接受他了,此时,她的心跟着感觉走,不知不觉中已陷入这个由强势转为深情的吻……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始放开她,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和她只有丝毫距离,一起呼吸。
“对不起。”他轻声道歉。
说实话,她心里很意外。像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对喜欢自己已经有了否定的答案。
又过了许久,他才拉开彼此距离。
一低头,她猛然看见他那只受伤的手又开始流血,血渗透了白色纱布,把纱布染成鲜红色,很显眼,令人触目惊心。
二话不说,她立即把纱布拆开,重新包扎起来。
“你疯了吗?”这血太过刺眼,刺得她心里都不舒服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发觉她的唇有点微仲,刚开始吻她是因为他生气,生气她为何总是关心别人多过自己?为何她的人生不能让他加入?为何她所有的一切他都得通过偷窥才能知晓?他们是夫妻不是吗?理应要面对一切,理应要坦诚相对。然后,他想到了她的紧张,原来她也是关心自己的!这是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所以,他吻到忘乎所以。
她白皙的脸蛋染上了绯红色——多美丽的她,总是能轻易地将他的心握住,令他忘却他生命中所有,大抵世上最为病态的感情莫过于他对她的爱情了吧,他心想。
“我早就疯了。”他喃喃地回答她。
“你说什么?”听不清他的话,她抬头询问他。
他没重复回答,一双眼神写满陌生,她从没有见过他这么陌生的眼神。
这眼神有莫名杀伤力,仿佛在指控她私下隐瞒的一切。
为了躲避这种眼神,她故意问他,“还疼吗?需要叫医生过来一趟吗?”
他一眼明白她用意。
“上图?”他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要不然他永远无法走过她心里架起的那座高桥,走进她心里。
“我在。”他的眼神告诉自己,可能他要说的话有点沉重,她转头收拾药箱。
“你先停下来。”
犹豫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面对他。
“有事吗?”她问。
他目视着她,目光深不可测,“上图,我们……我们是夫妻了,虽然还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名义上你已经是我的妻子,而我也是你丈夫,我向你保证过要给彼此机会,我尊重你,也信任你,你……你会不会也同样信任我?”在他心里他默默地祈祷能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些日子,他能感受到已经靠近她身边,要得到她的心已不会太遥远,他希望这段姻缘能变成良缘,而不是……
会不会也同样信任他?会吗?很明显她不会。
“我……”她要说出真话吗?
“我……我会努力尝试去试着信任你。”这个回答他满意吗?
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他不满意。
“努力尝试?”
他听力太好,总是轻易抓住一句话的重点。
真相往往会伤害人,原谅她无法撒谎。
“也许你不知道,我这辈子很难原谅别人的欺骗,这里的‘别人’包括任何人。”他强调他的忍耐到了一定程度,言下之意就是连她也不可以欺骗他。
“我不曾欺骗你什么。”有些应当保密的事情,在她心里不认为是欺骗。
“真的吗?”他问得怀疑。
“当然。”她答得肯定。
注定,他们之间那座桥的过不去了,没有信任,绝对没有真感情。
他当下在心里决定一件事。
“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她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发这么大脾气,他不算暴力,按理一定是受了刺激才会有这番过度行为。
“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试一下这桌子够不够硬,你信不信?”他真是喜怒无常,这下竟又开玩笑来。
有点幼稚的玩笑令到她笑逐颜开,“小孩子都不相信的话,我要是相信了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哦!你真是聪明,这都被你猜中。”
“你这话略带侮辱。”
“严太太,你误会了。”
“最好是个误会,要不然我会伤心。”
她会伤心?他多想说他不会让她伤心,然而,接下来他即将要做的事恐怕真会令到她伤心。
“对了,我明天晚上有约,就不陪你去送老程叔了,你自己要小心,我让松平陪你。”他通知她。
一向,老程叔的回程他都会亲自送,她嫁过来后想见到娘家人的心情他能理解,所以,他让她也陪着,唯独这次。
“好,我会小心的。”她不觉有疑,毕竟他的应酬很多,不以为奇。
他不去或许会更顺利,说不定她还能和君函哥见上一面。
发觉他看着她,这种奇怪的眼神在今晚已经出现很多次。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终于发出疑问。
突然,房外老管家推门而入。
“少爷、姑爷,大小姐要生了!”
真好,他连谎都不用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