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狗的威风正在旺盛的时候,不提妨挨了别人重重一脚。被人踹得一连滚了几下,才定住了身。二牛趁机爬起身,逃到一旁。
刘二狗昏头涨脑的,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江裕走过去,又是一脚,向他的右手根部重重踏落。
江裕毕竟是有多年的功夫在身上,这一脚踏下,重有数百斤的力道。脚掌准确无误地踏中刘二狗的右手,刘二狗登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老远。
二牛和两个老农注目一瞧,眼见那刘二狗的右手已被江裕踩踏得完全变形,鲜血从裂开的皮肉中不断流淌了出来,很快流了好大一片,将一整块地面染成了殷红的颜色。
二牛等三人心神巨震,顿时全都傻了。他们看向江裕,只觉江裕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如同凶神恶煞一般,陌生,可怕。
江裕阴沉着脸,目光中闪烁着暴戾的凶芒,提起右手的拳头,又要向刘二狗的头上砸落。
二牛适时喊了一声:“别,别!”江裕手上一顿,转头看向二牛。二牛心中害怕,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心中所想的话:“别……别……别闹出人命。”
江裕听他这样说,收回拳头,眼中的杀机渐渐消散。目光再次冷冷地看着刘二狗,江裕忽然发觉,刘二狗不但面貌凶恶,长着一脸的横肉,身体也十分健壮。暗忖:这等祸害,只废了他一只手,恐不足以断送他继续作恶的本钱。
为了防止刘二狗手养好以后,报复乡邻,江裕顿了片刻,又一脚向刘二狗的右腿小腿重重踏落。咔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再次传出,刘二狗的小腿骨登时弯曲成可怕的角度。又是一声杀猪似地惨嚎声传出老远。二牛等三人的身子不由得跟着又是一阵颤栗。对于现在的江裕来说,杀人早已是件司空见惯的事。可对于生性淳朴的三个村农来说,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凶残无比,骇人至极的事了。
江裕不管刘二狗痛苦惨嚎,转身过来,问道:“二牛,你没事吧。”二牛脸色惨白,看着江裕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之意,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没事。”江裕又问两个老农:“老伯,你们呢?有没有受伤?”老村农张大了嘴“呃”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江裕看出他们眼中的惧意,遂道:“既然都没事,那我先回去了。”径自一个人先走了。
回到老村农老憨的家,村妇母女正在翘首以望,见江裕一个人回来,忙问道:“怎么样?”江裕道:“没事了。”便自己回到房中在床上躺了下去。母女俩见他的神色,也不好追问。又过了一会儿,正在忐忑不安之际,老村农和二牛一起回来,那个被叫做二哥的老农却没有跟回来。娘俩忙迎上去,关心地问道:“怎样?”老村农摆摆手,问道:“他呢?回来了。”老村妇道:“你问小江啊?回来了,回自己屋了,怎么了?”老村农摆摆手,说道:“小声,咱们回屋说去。”
吃晚饭的时候,江裕发现这一家老少两对夫妇,面对自己神色都变得有些不大自然,隐隐对自己存有很大的惧怕之意。夜晚,江裕睡不着,想了很多事。
第二天,江裕早早起床,梳洗已毕,不等吃早饭,便向他们提出要离开这里。老夫妇大是感到意外和惊讶,欲待挽留,江裕对累月来的客居讨扰生活以及主人家真诚的招待,表达了真挚的谢意。大恩铭记,此生难报。老夫妇见他去意已决,也就不再挽留。坚持找来二牛夫妇,全家人陪他一同吃了一顿早饭,算是给他践行。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事,给这一家人的震撼太大,大家在饭桌上没什么话说。饭罢,一家人送江裕出村。水暗轻留下的钱财尚余许多,江裕只取了少许作为盘缠,其余的给他们留了下来。要分别时,二牛才讷讷地道:“小江哥,昨天的事,谢谢你了。”江裕重重喘了一口气,说道:“二牛,我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已经认命了。可是,昨天的事让我清醒过来。说起来,昨天的事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二牛壮着胆子又问道:“小江哥,我一直想问你,你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以后要去哪里?”
江裕道:“二牛,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我要去报仇雪恨,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是不要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对你们比较好。你以后想起我来,还是叫我小江好了,或是直接忘了我吧。”老村农道:“小江啊,你这么说,是打算不会回来看我们了?”江裕没有作答,沉默片刻,忽然说道:“二牛,我问你一件事,你如果知道,请告诉我。”二牛愣道:“你问吧。”江裕道:“徐州城有个朝阳会的三狂府。”二牛道:“是,这个事很多人都知道啊。”江裕眸中闪动一丝光芒,问道:“那么,你知道前几天三狂府降生的小孩,叫什么名字吗?”二牛道:“哦,我还真知道,是琴老爷子给起的,听说是什么玉鸣莺飞?叫做琴鸣飞。”江裕失神片刻,自言自语念道:“琴鸣飞?哼哼!姓琴么?”二牛道:“小江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裕一怔,回过神来。心道:“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本来琴韵应该给我生小孩的,她生的孩子本应该随我姓江的。可现在,她却生了别人的孩子。玉鸣莺飞?名字起得很有诗意?哼!很神气么?”江裕面上苦笑一下,眼圈微微发红,没有回答二牛的问话,向后退开了几步,跪倒在地,给他们一家四口人磕了几个响头,口中说道:“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活命之恩,再造之德,我此生不忘。临别之际,祝福你们健康长寿。”
慌得四个人连忙上前,搀他起来。大家这才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