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适逢五月五日,全民休假,书院也不授课,吕布在家中沐浴斋戒,陪伴貂蝉,过得十分惬意。
自古汉人视五月为毒月,五日为恶日,相传这天邪佞当道,五毒并出。《吕氏春秋》中有《仲夏记》,记载人们在五月要禁欲、斋戒。《夏小正》中记:“此日蓄药,以蠲除毒气。”《大戴礼》中记,“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沐浴目的是“以浴驱邪”。自先秦以降,五月五日均为不吉之日。这样,在此日插菖蒲、艾叶以驱鬼,薰苍术、白芷和喝雄黄酒以避疫,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并且人们还避“端五”忌讳,称之为“端午”。
过了端午,吕布亲自拜访别驾沮授,提议出兵剿灭境内贼军。沮授果然答应下来,还召来张郃,令其配合行动。张郃与吕布已为信赖好友,自然一口应下。
吕布虽挂着冀州的校尉之名,但他麾下五千士卒均为私兵,所以他剿匪与否,沮授本来就干涉不到。若沮授只作口头支持,这便很正常,但他调用张郃所部的郡兵,便表明了其心迹,从此可见荀彧之前所言据实。
吕布一边暗赞荀谌的策动能力,一边与张郃约定了联络,便由吕布先行出兵,一旦发现敌踪,便联络张郃为后援支持。
出兵之时,蔡琰忽然前来,执意要随行。
吕布不允,蔡琰道:“师弟答应了带妾身观看狩猎,如何不出三日便已反悔?汝欲食言而肥乎?”
《左传·哀公二十五年》里有“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但总结成“食言而肥”的成语,却是吕布教给蔡琰的,这死萝莉竟反过来用到他身上!
吕布道:“我此行为剿黑山贼,并非狩猎。”
蔡琰道:“妾知虎为山君,黑山贼莫非是山中走兽?师弟毋要欺我?”
黄巾起义失败后,黄巾军分散多枝,各有名号。其中黄巾大帅张牛角有一部将名褚燕,身手矫捷,剽悍过人,所以有“飞燕”的绰号。张牛角中飞矢而死,褚燕被推举为新的首领,并改姓“张”。至此,张燕带领黄巾残兵,纵横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山林,聚集百万众,号称“黑山”军,旁人却称呼他们为黑山贼。
吕布牵起小萝莉的手摇一摇,笑道:“我不与你辩论。若你想随我剿匪也可,须答应我一件事。”
蔡琰急切道:“莫说一件,一百件也应得!”
“不许再喊我‘师弟’!”吕布哼了一声,“从此要喊我哥哥,那么即刻便走!”
“哥哥,好哥哥,亲哥哥!”
如此毫不犹豫的承诺,让吕布感觉好像着了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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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在关东诸侯联军讨董之时,原本受前大将军何进委任进剿黑山贼的张扬,带兵打算南入壶关回雒阳。在壶关附近他与上党太守作战,没能取胜,便一路占据了上党郡的几个县,攫取军资招募士卒,与屯聚河内的袁绍联络,打算参与讨董。
解了围的黑山贼首领张燕,趁机攻克晋阳。张燕因畏惧张扬尚在上党,不敢在并州肆虐,便遣小帅孙轻、王当各率万人东进冀州,掠夺常山郡。
常山,即“北岳”恒山。
秦始皇攻占赵国后,在恒山南垣设置恒山郡,治所在东垣县。汉朝时因避汉文帝刘恒讳而改称常山郡,且范围扩大,北至恒山南至逢山长谷一带,东垣县改名为真定县。
前面说过,韩馥虽为冀州牧,但能控制的范围并不多。常山太守张辉,是前太常张颢的族人,他虽不敢像渤海太守袁绍那样,完全不在意韩馥,但与这冀州牧的关系并不和睦。黑山贼既来攻常山,张太守自知得不到州牧府的援助,便亲率本郡义从吏兵三千多人全力抵御,谁知首战张辉便被王当斩杀,县尉也在乱战中身死,常山郡兵大败,连失数县。
真定县衙前,县里父老百姓与吏兵聚集千人,众人议论纷纷。
“常山人都是好汉,怎能降贼,我等当血战到死!”
“贼人数万,敌众我寡,死战非智也。”
“不如去求袁渤海相助,袁氏德高望重,四世三公,门风……”
“袁将军尚在河内讨董贼。我郡张太守亡故前,求援到渤海郡,那郭别驾说要防备青州黄巾,不肯出兵!”
“不如去求蓟侯,他仁义勇武,必会来援!”
“公孙将军远在白马,他也在讨伐董贼!”
忽然几个县衙小吏将一条大汉推到人前,嚷嚷道:“诸位父老乡亲,我等推举一人,必能率众讨贼!”
县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也帮着将众人的议论平息。有位老者道:“这位英雄也是县衙的差人吧,不知尊姓大名?”
那大汉身长八尺,姿颜雄伟,身上穿的是县吏的玄服,他向众人抱拳环礼,道:“诸位大人,我乃本县从事赵云,表字子龙。云粗通武艺,愿为本县父老效力,统领郡兵与贼人作战,虽死无憾!”
赵云现年二十三岁,在县里办差已有三年了。他为人谦和守礼,做事认真负责,在衙门里和同事们交情很好;又因为武艺高强,在郡兵中也颇有名气。在县里平民百姓当中,也有不少人都知道有个叫“子龙”的帅小伙儿乐于助人。
众人看到赵云被推举出来,便是一阵欢呼,直道愿意服从统领。
“子龙为首领,我等都服气!”
“原来推举的是子龙,他是真心为百姓的!”
“赵小哥若是县尉,贼人必闹不到那么大……”
“休得胡说惹事,我等且听赵子龙的号令!”
赵云听到父老的议论,心情也是非常激动,他下令道:“诸位父老听我一言。张太守当日派多路信使,只有渤海郡与幽州牧回信无力援助,其他信使皆未归来。韩冀州素来仁义,公孙蓟侯勇震燕地,必不会任贼人害我百姓。若信得过子龙,便服从我安排,有胆的青壮速来报名编队,随我抵御贼寇,等候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