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及末,乍暖还寒。黄河岸边寒风趔趄,却有杨柳在这春风中摇曳着嫩芽,枯黄的草丛中冒出翠绿的叶尖。两百骑兵当先开道,后面是千余步卒与辎重队伍,缓缓前进。
由于典韦在追击敌军中,斩杀了敖仓守将李蒙,驻守该地的西凉军溃败逃走。吕布没有借机占领敖仓,而是匆匆带人度过黄河。然后向东北前进,直奔邺城。
不取敖仓,是因为担心徐荣军或高顺军回师来救,以吕布当前千余人马根本守不住。但他却把敖仓守将已亡,兵力薄弱的信息派人送到河内去,诱惑袁绍来攻此地。
黄河北岸,地属温县,该县望族正是河内司马家。东汉安帝时,司马家出了个司马钧,官拜征西将军。司马钧这一支振兴了司马氏,他的子孙皆官至两千石;他的重孙子司马防更是拜京兆尹。司马防,字建公,生有八子,史称“司马八达”,其中仲达就是司马懿。
对吕布而言,司马家的强大只停留在吕贤记忆中的历史书上。在他前世,司马防已经告老还乡,司马八达之中只有老大司马朗出仕。司马朗现在的官职,应该是治书御史;当董卓挟天子西迁长安时,司马朗便贿赂董卓身边的办事官员,偷偷回了温县。
尽管如此,吕布还是没有路经司马家居住的孝敬里,而是匆匆向东,越过温县,经野王、武德、修武,到了获嘉县。此时,正值三月一日,吕布检视能力五维等数据的变化,除了魅力增加至81外,声望也增加到280,吕布猜测这新增的声望,除了与结识颍川的几位名士有关,定然也与阵前胜张飞有莫大关系。
在此地,吕布一行人改道向北,他下意识地避开了东边的延津渡口,因为延津与白马相邻,吕布此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韩馥的殷殷真诚。
汉朝时河内郡大量养殖牲畜,吕布在此地采买了一些马匹后,便离了河内郡进入魏郡。行至汤阴时,他们的行迹讯息便传到了邺县,荀谌急忙带人前来迎接,他与荀彧兄弟相见甚欢,交谈几句后便带着荀氏族人到邺下寻土地安置。
回到邺城,吕布先将典韦与士卒安置下,便回家与貂蝉相会。这美妙的人儿已是小妇人的打扮,却见她新月般的黛眉下,一双明亮的眸子顾盼生辉,桃腮微红,红唇绛点,粉嫩的小脸儿圣洁美丽。
吕布失神地望着貂蝉,她一步步缓慢地走到过来,盈盈的双目眨巴眨巴地泛起了泪花。吕布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低声喃语:“再也不能离开你!我的宝贝,有你在身边,这一切才是真实存在的。”
久别重逢,自然欢娱无限。男女之情,常常在彼此相互的慰藉中加深。
次日,夫妇二人在园子里调情嬉戏,貂蝉依旧如前地称呼道:“哥哥,这两个月,我训练了几个舞姬,请你观赏。”
吕布笑道:“可莫要操劳,累坏了身子。”
貂蝉唤上来八个美女,每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量高挑,尽是北方佳人。八个舞姬先分列站阵,一切就学了,便随着貂蝉吹笛,舞动起来。
横疏影舞姿曼妙,她们一手拎着裙幅,另一手还要不时轻拍慢点、伴奏合音,却更显身段玲珑,宛若八个仙子,从瑶池降临。
吕布兴致勃发,随着貂蝉的旋律,弹奏起琴弦。夫妇合奏,心意沟通,尽管弥眼里,尽是玉臂轻扬,雪腿周转,吕布却恍若目中无人,心中只有一片辽远的大漠风光,长河落日。
貂蝉依偎在吕布身旁,情意脉脉地望着夫君,樱唇如酒似待品尝。吕布开怀,脑筋也变得十分清明,他记起了一首词,便道:“秀娘,你跟我唱。”
吕布低声唱在前,而貂蝉动人心弦的声音和在后,美妙的歌声飘荡在吕宅上下: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着南枝开遍未?
不知酝借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
道人憔悴春窗底,闷损阑干愁不倚。
要来小酌使来休,未必明朝风不起!”
歌声落下时,琴声也住了,舞姬们停下舞蹈,跪在下面等候。此时,吕布眼里只有貂蝉,他们拥在一起,即将胡天海地的快乐,却有仆人传讯上来,荀氏兄弟求见。
吕布非常扫兴,却不得不见。他让貂蝉与歌姬们都下去,然后到门口将荀氏兄弟迎入正厅。
荀彧道:“在门外,便听到府内琴乐声美妙,不知何人弹琴,何人唱歌?”
吕布道:“我弹琴,而妻唱歌,自娱自乐而已。”
荀氏兄弟大赞吕家夫妇高雅,荀谌道:“吕将军于我荀氏之恩,先前未曾道谢,谌有失礼数。荀氏必将厚报,不忘将军之德。”
荀彧却叹息道:“吕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此恩无以言报,唉……”
吕布道:“二位荀兄,何以如此生分?既互为好友,怎能不倾力相助?”
“奉先有名士之风!”荀谌称赞道。
“提示:名士荀谌触发了你的【名士】称号之达成。当你的声望达到三百时,可通过评论家的品评而获得该称号;或者当声望达到七百时,自动获得【名士】称号。”
吕布想到,这个时代的评论家,应该是徐子将和司马徽,难道要往荆州一行?他口中却道:“生死命也,文若兄,乃佐世之才,天必不亡。我恰逢其会而已。”
荀彧摇摇头,道:“天命不可知,我只知若非奉先救治,彧恐已为腐尸矣。”
荀谌道:“奉先通晓医术,欲学南阳张机?”
吕布笑而不语,荀谌却向荀彧道:“可查出凶手何人?”
荀彧道:“未曾查出。”
吕布道:“我麾下女将董青潜逃,她或有行凶嫌疑。”
荀彧诧异地望了吕布几眼,道:“奉先确是坦荡君子。”
荀谌却别有意味地问道:“董青,可是潘无双从救回的那位?闻奉先对她颇为守礼,想必因此潜逃吧?”
吕布哑然,荀彧却笑道:“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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