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如擎天之柱,高不见顶。如宇宙之基,占据了视野所见的整个空间。
巨山之上,奇珍异兽,怪松奇石数不胜数。飘渺之气时时而出,云蒸雾绕,美不胜收。
山脚之下,有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盘腿而坐。双手摊于两膝,捻诀闭目。呼吸沉稳有力,而且每一次呼吸之时,这少年身体周围都会出现一缩一放的涟漪。
涟漪收缩之际,似是有五彩流光进入到那少年体内。扩张之际,又似有污黑之气从那少年体内出现。
时间快速的流逝,那少年似乎是与这天地融合在了一起。
不,若是能放大视觉的话,应该说是这天地与这少年合为了一体。这一片天地都随着这少年的呼吸而缩放。随着他的入定而静谧。连这无边大山上的鸟兽,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终于,太阳越过山丘,从大山的另一侧爬上了大山之顶。
第一缕阳光越过山头,投射到少年所在的方位。
也是在同一时刻,那少年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抬头朝着天空望去,目光似乎能够透过这高不见顶,一望无边的大山看到更大的宇宙。他明明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可是目光深邃。抬头望天之际,眼睛比那天还要高深。
少年站起身来,默默地等着,等着太阳爬过那大山。
此刻,只见到无尽的阳光尽情的洒落在少年的身上,洒落在被山所隔的另外一边世界。
少年的嘴角往上轻挑着。他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抬起了脚,往前踏出了一步。
然而这一步落下,却没有落到地面上。
阳光,化成了实质,托在了那少年的脚下。一道道金色的环自那少年脚下荡开,华丽又神秘。
这一下,那少年笑得更高兴了。抬起另外一只脚,又踏在凌空洒下来的阳光之上。
一步又一步,少年渡着阳光,登天而上。无数飞禽与长着翅膀的翼兽自大山之上飞出,环绕着那少年,唳叫不止,想要阻止那少年踏上那未知的领地。
可是一道五爪金龙的虚影环绕着那少年,无数的异兽皆无法靠近那少年数寸之内。
少年一步步往上走着,很快,太阳落下,太阴高悬。没有了阳光,少年似乎也无法再往上走。只是柔和的太阴光华却依然如同实质,让那少年能悬于空中,盘腿吐纳。
终于,当太阳再次出现,少年便再一次往上走去。
就这样,足足往复了九九八十一次,少年一脚踏下,不再是虚幻的阳光,而是凝实的土地。
少年浑身一颤,欣喜若狂。
他的身后,是寰宇虚空,深不见底。他的身前,是一条白玉通道。
在道道两旁,无数神木形成了两片幽深的森林。森林之内,白鹿奔跑,仙鹤翱翔。神虎跳跃,青龙翻飞。
狂猛地吼声,清灵的唳叫。每一个声音似乎都在诉说着一件秘密。
这里,是无人踏足之地,埋葬着凡人不可知的往事。唯有这些神兽,才历历在目。
那少年往两边望了两眼,便踏着白玉通道往前走着。
又走了九九八十一天,终于来到了一条叉路口。
路分两条。
左边,是一幢华丽得连宇宙都为之失色的九重宝殿。宝殿的材料未可知,少年望过去,只觉那九重宝殿既虚幻,又真实。好似随时会消失,好像好镇守妖魔的宝塔,沉重得连大地都承受不了。
九重宝殿之内,似有人影闪动,歌姬飞舞。又有仙鹤往来,青龙进贡。
右边,是望不尽的大山。山脚葱郁清明,山顶白雪皑。虽不似地面那座大山庞大,却透着比那大山更加雄假的气势。而这无边大山之上,却看不到半点生灵。
唯有点点代表着生命地气息从山林内传到少年的身上。
犹豫了一阵,少年转身朝右方走去。
九九八十一天,少年终于走到了山脚之下。虽一路踏叶而来,可是少年浑身烟气不染,神色从容不变。似乎这一两百天的行路,不过是眨眼一瞬间,不足而道。
“轰隆!”那少年本欲踏上神山。可是他的脚再碰到大山之前,一阵抖动,一声轰响传出。
大山随之晃动。
少年抬头望去,只见到在大山的顶端,有一庞然大兽。
覆盖在大山顶端的,根本就不是无尽银雪,而是那大兽的皮毛之色。
巨兽通体银白,连太阳的光世似是都不如那银白之色。
而那巨兽的面目,却时刻不停的变化。至少在那少年的眼睛里面,他分不清那巨兽到底是何模样。
巨兽跃然而下,落到那少年的身边。如果说少年的双眼于天空一样清明深邃。那巨兽的双眼就如同黑洞一般,能吞噬一切,包含一切。
“凡人!”低沉的声音从那巨兽的声音传了出来,“若想长生不老,你应去那天帝住所,九重宝殿。若能入内,其内有不老神树。啖其果,便能与天地同寿。”那巨兽抬起一只兽爪,指向了极远处若隐若现的宝殿。
少年闻言,摇了摇头,“长生不老空虚幻,天地同寿亦有尽。唯有道,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我今天,是来问道的。白泽圣兽,请传道于我吧!”
“哈哈!”哪知,那巨兽闻言,哈哈直笑。天地间翁声翁响。好似整个宇宙,皆是这巨兽的笑声,“问道?问道你该去终南群山,蓬莱仙岛,来这昆仑作甚?”
“道,我这里没有!世人皆知,我有的,只有数不完的故事!”白泽盯着那少年,伸出一根兽指,在那少年的胸口处点了一下,“你若是想听,我不妨跟你讲讲!”
那少年愣了一下,随后盘腿而坐,“叔父长辈皆为圣人,既然要我来找白泽圣兽,必定有其道理。虽然是故事,那我听听也罢!”
巨兽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料到这少年会是如此反应。只是随即,它挑嘴一笑,“我的故事,多得能让你听得小脑袋爆掉!”
“无妨,天地都装得下,难不成连故事都装不下吗?且来说一说吧!”少年轻轻一笑,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