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急得爪子乱挠。
“昨天夜里有刺客妄想从屋顶翻入,这你知道了吧?”墨玉抓住我的小爪子说。
我点头,“这件事非常透亮,看房顶就知道。”
墨玉接着告诉我昨天发生的事:“在涂子越他们和这批刺客纠缠的时候,善心弥勒往这条街的四个井里和客栈的水缸里投药。我们将计就计,把他引出来。”
“啊喵……他为什么整条街都不放过啊?那些人完全不相干……”
沐雨插嘴道:“心理变态呗,这种人心里,早就不成为人了。”
我问:“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
“啊喵~”我想起来了,“现在哪是聊天的时候,赶紧搜他身上,把解药搜出来!”
墨玉摸摸我快竖起来的毛,说:“没事的,早就研究过了,街上的人中的不是毒,只是一种让人昏睡的药,睡饱了自然就会醒来。”
我的耳朵转啊转:“街上还是没有声音,好安静,连鸟叫声都没有……”
“一点都不必担心,”墨玉不情愿地说,“最开始是老吴发现的,他说对身体无碍,你还不相信么?”
“君桐发现的?嗯嗯喵,我相信,还好大家都没事。”吴君桐于森绿冒着火花的梅花五星子镖下救我小命之后,我就把他的姓省去了,甚至考虑唤他“君”或“桐”,不过,怕他会受不了。
墨玉苦笑着叹气:“倒真是更信他,什么时候成君桐了,你也叫他老吴就行了。”
忽视一股子酸味,我笑眯眯地问吴君桐:“君桐,你怎么发现的啊?”
“呵呵,”吴君桐捻过胡须,道:“也没什么,正好有根长在善心弥勒投药的井下,根把水吸上来时自然就发现了。”
歪着脑袋:“你现在还需要用根吸收水分啊?不是喝茶的么?”
“自然,我的本体即庄园那棵梧桐树,本体是绝对不能被破坏的,这也是我们木支妖与木支怪独特的特性。”
“难怪你那么怕墨玉把你连根刨了!”
吴君桐尴尬地笑了笑。
丝琴看到他有些下不来台,赶紧打圆场:“真亏老吴发现得早,善心弥勒这毒用银针一点都测不出来,不是老吴,我们早就死了……”说着后怕起来,声音哽咽,眼眶红了。
尖哑难听的声音插进来:“哼~我投的是药不是毒,你怎么能测出?”
墨玉一皱眉:“绑出去!”我跟着点头附和:“赶紧弄走吧,还有那只手……”说到被沐雨一刀削下的手,墨玉嫌恶地看着身上的血:“沐雨,下次动静小些,不好。”
沐雨嘿嘿一笑:“是,下次注意!”
丝画仍然抱成一团坐在地上,丝琴在旁边小声抚慰,丝画说:“沐雨哥,快把那个……弄走吧,我怕。”
丝画年纪小,吓得不轻。
沐雨说:“公子,要不,您换个房间吧?地字二号房没有受损,已经腾出来了。”
对哦,我们怎么都没想到,沐雨辛苦了,嘻嘻喵。
整个小镇依旧在沉睡。
第二天中午,小镇的街道上才有动静。布衣坊的伙计从布料上爬起来东张西望,庆幸没有被老板发现,然后看到被口水弄污的一大片布料苦了脸;豆腐西施偷偷整理发髻,听着客人的埋怨:“豆腐西施,你这豆腐都馊啦……”客栈的小黄爬起来吠叫不止,直到很牛的小二拿着扫帚去管它;
……
晚上的时候,去后山复诊的苏医生跟老婆埋怨:“我明明准时去复诊,秦婆婆的凶儿媳妇非说我晚了整整一天!岂有此理!”
……
动物们多多少少感觉到是水的问题,我听见一只母鸡抱怨:“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翻译下,她在抱怨:“人类又在污染环境了!喝了水就会睡觉怎么行?耽误下蛋么这不是!咯咯哒。”
……
客栈地字二号,恢复的丝琴和丝画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老吴演得最不像了,哪有晕倒还躺得笔直笔直的?”
“就是!就是!”一致同意。
这棵树很委屈:“我晕倒是这样的,真是这样的,真的晕倒就是这样……”
我说:“演得最好的还数我神兽大人,完全不知道,完全地本色出演。毫无表演痕迹喵!”墨玉宠爱地挠我的下巴,忽然眯起眼睛说:“出手太慢。”
“啥?”我问。
他盯着吴君桐,眯着的眼睛几乎盖住深邃的眼神,看不透他的眼里有什么:“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吴君桐被这么盯着,额头冒出细细一层虚汗。
我不明白:“墨玉,你在说什么呀?”
墨玉拿出一根很短毛,拈在手指间玩弄着。咦?好像是我的毛,非常细而柔软,淡淡黄色,从中间断的,断的部位还有烧焦的痕迹,难怪当时我闻到的死亡是焦味的,原来真的烧焦了啊。
“对了,君桐,还没谢谢你呢。还有,我要跟你道歉。”
“道歉?”,吴君桐看着这根细细的烧焦的断毛,没有说话,倒是墨玉在问。
“嗯喵,”我看看墨玉,转向吴君桐说,“其实以前总觉得你一点妖的本事都没有,净给妖怪抹黑,我错了喵,你给妖怪增光添彩。”
吴君桐看看墨玉,小心翼翼道:“谢谢,虽然听着也不像在夸我。”
“是夸是夸,除了好帅啊、好漂亮啊,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词!”
吴君桐真诚地说:“谢谢。”
墨玉还是拈着猫毛盯着他,空气越来越重,重到都无法呼吸进身体。这两个男人在搞什么鬼啊?吴君桐伏地跪倒,俩手前摊,脸埋在宽大的衣袖中:“公子,我错了,再也不会了。”
墨玉还想说什么,门口传进涂子越的声音:“墨公子,有位设计师找您的管家……他说见沐雨兄也行,你姓什么?……哦哦,他说他姓张。”
墨玉没说话,沐雨说:“肯定是设计师有问题要问,这俩天老吴都不在现场,就找到这儿来了。”
墨玉微微点头,沐雨拉拉地上吴君桐的袖子,俩人一起出去了。
我一点也没明白:“君桐做错什么了喵?”
墨玉捧出五年陈醋:“说过别叫君桐,叫老吴。”
撇撇嘴:“君桐多好听啊,而且他又不老。”
“你想不想知道他做错什么了?”
“想……”
“他明明最早一刻就能救我们,故意在最晚一刻动手。”
“为什么呀?”
“为了试探我的武功。”墨玉冷哼一声,“如果我隐藏着武功和法术,生死关头一定会出手救你……”说着他想到了什么,懊恼地用中指快速点着桌面。
好像是哦,他能在子镖离我只有0.0001寸时让镖改变方向,也就能在子镖刚刚飞出时改变它的飞行轨迹,不过,这有什么关系:“终究还是救了啊!当时我都吓死了,真要谢谢他呢。”
“但你断了一根毛,还吓得不轻。”
我汗:“一根毛……不用这么计较吧?确实吓得不轻,不过这会不是好了么?”
丝画掩口笑道:“公子是真心疼神兽大人噻。”
丝琴也跟着打趣:“可不是么,一根毛都不能伤着了,否则要心疼半天呢。”
“神兽大人,你在闻什么呢?”丝琴闻着自己的袖子,没有味道啊,昨天才洗的澡。
我说:“屋子里已经酸气冲天啦!”
“有酸味?我把窗户打开吧,这样是不是好点了?嘻嘻~哇噻,街上好热闹了!”
“……”我的地位日益下降,连小丫鬟都开始对我开玩笑了,哎喵!是不是开始修行些本事才好呢?
“总之,你不要太相信他。”墨玉说。
“君……别瞪,老吴、老吴么?为什么不能太相信他?他不会伤害我的。”
墨玉看着我,窗口吹进来的风拂动他的佩玉,鸾佩玎珰:“他确实不会伤害你,因为他不会伤害任何生灵,你要明白,关键时候,他不会舍命救你,甚至不会杀掉正在伤害你的坏人。”
“嗯嗯,不愧为我喜欢的类型。”
十年陈醋又打翻一坛:“你怎么能喜欢这种类型的?一点都不适合你!哪里好了?啊!?恪守规范、不知变通,做什么都如履薄冰,更别提没有气魄!”
“才不是呢!他很善良啊!笑起来很好看,还有胡子也很好看,还有……”
还没说完,就被墨玉打断:“我说这种类型不适合你,就是不适合你!”
我也提高了声音:“那你说,哪种类型适合我!?”
“我!”
“……”
墨玉,如果消化掉的能吐出来,我一定把魂魄吐出来还给你。我一点也不喜欢别的生灵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救我,更不喜欢为了救我而杀生。
所以呢,我还是喜欢我的君桐,恨我所恨的。
我问丝琴:“对了,晚上不是有狗肉汤么?期待喵,嘻嘻。”
“是,是,我就去准备。”
“等等!”丝琴正要出门,被我紧张地叫住,“你们有没有听到,又变得好安静,只有吹过街道的风声……”
“不会吧……”我们面面相觑。
“你们是不是又要演戏了?这次可要告诉我一声。”
三人一起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咚!咚!……”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外传进来。
“啊!”“啊!”丝画恐怖地大叫,听到丝画的叫声,丝琴也惊叫。女人就是这样滴,不知道害怕些什么,听到别人惊叫,先跟着叫了再说。嘻嘻。
“客官,你们要的狗收到了,不过,恐怕要你们自己打了。”是很牛的小二稚嫩的声音。
屋里三人和一只猫都松了口气,被一批批蝗虫似地刺客弄得,难免过度神经紧张。
丝琴开门让小二进来,问:“打狗的人都找不到么?”
小二抱怨道:“不是我说,你们也太难伺候了有木有?哪有大热天要吃狗肉的?这季节哪弄狗肉去?好容易收了只活的,还得找打狗的现打,好容易找到个打狗的大叔,听说镇上来了仙女,大叔跑去看仙女了。你们要吃,自己打吧,反正你们壮汉多,随便哪个杀只狗都没问题……”
“仙女?”
“嗯。”小二说,“正在城里高台上表演,说是美丽不可放屋,镇上的人都跑去看了。”
“表演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