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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瞳卿忽然直起腰来,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无比骄傲地说道:“所以,从现在起,你们想要逃出去,就得听本杀……,本少侠的话”。宁瞳卿一时嘴快,险些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是面前的两人孤陋寡闻,否则,当宁瞳卿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这两人可能早就吓趴了。
宁瞳卿,玄阳大陆杀手行排名第二,人称“道君一声卿,送君身满腥,”的杀手之王,二十岁时初露锋芒,只用了五年时间就在杀手界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之所以排名第二,传说是因为与排名第一比拼时两人打了一个平手,甘愿排名第二,并称他日相遇,才好一决雌雄。所以,人们便称宁瞳卿为杀手之王,几乎与杀手行第一的杀手至尊平分秋色。
如果此时此刻,宫姗墨两人如果知道宁瞳卿的身份,绝对会立马回到练石场永远不出来也要躲着宁瞳卿。以至于在后来当他们知道宁瞳卿的身份时,足足为现在的他们捏了一把汗啊。
不过此时毫不知情的宫姗墨看到宁瞳卿那副样子,顿时火冒三丈,他丫的又在装,这个楞头青又在装,不免又咬着牙说道:“你有什么方法就快点说,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而且我们时间紧迫,没时间看你装逼”。
宁瞳卿顿时汗颜,他有时都在怀疑,自己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女人,为什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而且,那智商,也着实让人着急啊,“贬奴这种地方,应该每天都会有人死吧!”
两人点点头。
“所以,明天你们就想办法让大管派你们去埋尸体,其他的,就交给我了,”长话短说,说多了,宁瞳卿怕他们听不懂,这智商,宁瞳卿几乎可以预知自己的未来三年的悲哀了。
宫姗墨思考一翻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因为只要去除了味道,天大地大,不管大管如何厉害,宫姗墨都可以有自保的能力了,“好,就这么办,不过现在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明天就行动不会有问题吗?要不我们在过一段时间吧,”
宁瞳卿的内伤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身上的剑伤还在包扎着,宫姗墨虽然迫切想要离开,但是也不忍强迫一个伤者。
“对付几个蝼蚁还不成问题,主要是你,莫非是玉佩碎了的缘故,今天你的手上全是伤,不是我不想再恢复一段时间,只是怕你坚持不住了,既然答应护你三年无忧,就不会言而无信,”宁瞳卿看着宫姗墨的双手,虽是黑夜,但是在高手眼中,再黑的夜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视觉。本来这一切都没什么感觉,只是听到宫姗墨的话,心中忽然有了一丝触动,多少年了,没人关系过自己的伤,没人关心自己的痛。所以,宁瞳卿才会决定明天就行动,只为了那一丝触动。
宫姗墨抬起自己的手,不禁觉得失去了玉佩的力量,自己竟然这般脆弱。但是,自己不可能永远都靠着一块玉佩过日子,只有实力,只有强大才能顽强地活下去。
宫姗墨站了起来了,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和君夜就先回去了,一切按计划行事,不成功…………也要成功”。
话说到一半,宁瞳卿和君夜都捏了一把汗,这个女人,计划还没开始,险些说了晦气的话。两人相视一眼,心里都在疑问,自己遇到了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其实只有在多年以后,这俩兄弟才在一起终于得出了答案:这是一个奇葩的女子。
宫姗墨看着面前对视的两个人,忽然有一种被鄙视的感觉到油然而生,便伸手揉了揉君夜的头发,“走啦,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说完,转身便走。
君夜整理完自己被弄乱的头发,也转身跟上宫姗墨。宫姗墨或许这一生都不知道,君夜的头发至始至终,都只让她碰过。
忽然,宫姗墨停下了脚步,又回到宁瞳卿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馒头,“这是白日里给你留的,你将就着吃吧,”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回头拉着君夜离开了。
宁瞳卿忽然想说句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看着宫姗墨和君夜远去,直至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可以说,宁瞳卿的一生,风风雨雨,几乎从未对人说过谢谢,也没想过对别人说句谢谢,可是,此时此刻,他是真得想要说一句谢谢。
看着手里的馒头,宁瞳卿久久无语,最后,只得微微一笑,“这女人还真会收买人心,本杀手聪明绝顶,又怎么会上当,”说完,便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脸上是一种无比满足的微笑,可能连宁瞳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在做什么。可是,内心的一丝触动久久不肯离去了,可是,他自己却不知道。
走了很远,君夜才对宫姗墨说道:“墨姐姐,我们可以相信他吗?一个陌生人,”
宫姗墨停下脚步,微笑地看着君夜,“小夜,有时候两个人之间需要的不是信任,而是彼此所需,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会懂,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
但其实不懂的又何止君夜,连宫姗墨自己都未必懂,可是,宫姗墨却选择相信宁瞳卿,直觉地相信。因为,宁瞳卿也选择了相信自己,不是吗?他没有问自己的一切,可以说,他们根本不了解对方,却甘愿就此合作,这才是最难得的。
红尘滚滚,或许有些事有些物是注定了的,与其拼命地反抗,不如顺其自然,在顺流中寻一安身之处,未尝不可。
君夜并不明白宫姗墨的话,可是他没有再问下去,他只知道有些事,不明白要比明白好得多。他现在满足的,就只是陪着眼前的人,不管风雨,不管刀剑,能护她安然,生死何惧。
宫姗墨和君夜回到练石场时,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可是宫姗墨却再无睡意。一旦离开练石场,宫姗墨和君夜面对的将是新的人生,可是宫姗墨选择的是一条强者之路,这条路上,可能充满了血腥,可能随时沾上的都是自己的鲜血,君夜太小了,宫姗墨不能让一个孩子陪她浪迹天涯,所以,自由之时,可能便是宫姗墨和君夜分别之日。
有时候,不是我们愿意分别,而是我们无可奈何,不是吗?
还是…………不是?
闭上眼睛,宫姗墨的脑海中是君夜的身影,这个从一开始便陪在自己身边的男孩,这个一味保护自己的男孩,全世界只有他才会唤自己墨姐姐的男孩,自己真得舍得吗?
可是自己也舍不得他受伤啊,他于自己来说,就是亲人啊。
对啊……,亲人
宫姗墨忽然睁开了眼睛,是啊,自己和君夜就是亲人啊,无论风雨,都要一起努力的亲人啊。江湖血腥,可是君夜要去哪里才会让自己安心呢,无疑是在身边啊。再说,就算自己要让君夜离开,君夜也不会离开。
就算拼尽所有,自己也会保护好君夜,要死,也是自己先死。
再次闭上眼睛,但是这一次,宫姗墨是真得睡了,没有再想其他,也不用再想其他,就让未来的一切早些来临吧,我,宫姗墨,不怕。
练石场每日都会有新的人来,自然也会有这的人死去,一块块巨石的形成,其实是一片片白骨的积累。可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拯救这个地方,因为,在其他人眼中,这里的人都是罪恶滔天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没有人会去拯救一个罪人,不是吗?
一名大管从远处走来,刚好走到宫姗墨和君夜身边时,宫姗墨和君夜齐齐对他说了一句“大管好”。
很明显,大管被这两人殷勤的态度小小地吓了一下,过了许久,看了看周围的贬奴,才说道:“就你们两个了,跟我来”。
哈,等的就是这一刻,宫姗墨和君夜赶紧跟上大管。其实从大管来的时候,他们就盯上他了,凭着君夜的经验,一看就知道他是来找人埋尸体的,这个时候两人怎么能错过,于是两人根本就没有提前商量却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大管好,于是,成功引起了大管的注意,再于是,两人的计谋便成功了。
宫姗墨和君夜两人抬着一具大约中年人的尸体,身体已经瘦骨嶙峋,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让人不禁有些为之怜惜,而且,这样的身体,其实早就已经支撑不住贬奴巨大的劳动力,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一种解脱吧。
“就让我们送你一程吧,愿你来生,莫在孤苦,即使粗茶淡饭,亦能安然一生,”宫姗墨小声地说着,或许,此时此刻,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了吧。
同一个地方,宫姗墨又来了。那旁边是陌爷爷的坟,上面有的草已经枯黄,而有的草已经冒出了新芽,果然生老病死,古城更换,唯有楼台杨柳,遇春又新枝。不不知是杨柳无情,还是流年无情,
君夜选择将中年人埋在陌爷爷身边,宫姗墨知道,君夜为陌爷爷找了一个伴,他怕他孤独,其实,君夜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脆弱,只是一次又一次,他都自己咬牙坚持了下来,他不想让别人担心,可是,在宫姗墨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君夜默默地挖着坑,此时此刻的他不想说话,或者说,他不想和其他人说话,因为他只想和陌爷爷说话,“陌爷爷,我和墨姐姐就要走了,这回,我是最后一次来看您了,我们听您的话,无论如何也要离开,现在,我们离开了,却只剩下您一个人,但是,您不会孤单的,不管小夜走到哪里,我都会在记得陌爷爷的”。
“陌爷爷,墨姐姐真的是一个好人,您说得没错,她的眼睛干净地像水,她不该属于这个地方,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果然,她就要离开了,而我也和她一起,”
“我会一辈子都守在她身边的,保护她,照顾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她,一定”。
宫姗墨也同样在心中有着千言万语要与陌爷爷说,虽然她对陌爷爷的记忆少得可怜,可是,她也曾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关爱,是他,用了自己的生命成全了宫姗墨。
“陌爷爷,是您一直在保佑我们是吗?我们现在终于要走了,可是,陌爷爷,和我们一起走,好吗?陪着我们好吗?谁都不离开好吗?天涯虽大,我们依旧一起好吗?”
“君夜很懂事,他一直都想要保护我,我们也会在一起,任凭风风雨雨,君夜,他,是我这一生都要去保护的人,永远都是,陌爷爷,您也是我这一生都会思念的人,可是,您千万别忘了我,别忘了小墨”。
微风轻拂,拂过了宫姗墨的发尖,拂过了君夜的耳畔,久久不肯离去。如若可以,就把这当做是回应吧,就当做彼此都有听到吧。
宫姗墨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千言万语,已经无法再说出口,那就随风而去,愿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