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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宫姗墨的话,秦俨应该会有些想法才是,可是,秦俨却只有一声苦笑,感叹地说:“原来阿墨姑娘今日是要让我反戈啊,可是,我乃秦家人,我总不能帮着外人对付秦家吧,姑娘可真是说笑了。”
宫姗墨也不慌,轻笑一声说道:“可他们未必会把你当秦家人,而且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曾答应过你母亲要保护秦家,绝对不能让秦家灭亡,对吧?”
对于褐蓝庄的情报网,秦俨从来没有怀疑过,更加知道,自己的这点事情人家早就了解透了,无奈地点点头。这本就是事实,秦俨之所以不肯离开秦家,就是因为母亲临终前所托,而他的母亲,竟然连死的那一刻,也不曾忘记秦家。
为了这个所托,秦俨几乎将自己放在黑暗之中,不肯再见人间光明,硬是接受了秦浟所有的任务,硬是生生咬碎牙齿自己咽。所以,慢慢地,没有人再能看见处在光明里的它,没有人再能走进他。
看到秦俨被说出内心感情的表现,宫姗墨相信自己已经说在了要点上,于是,又继续说道:“只要你我合作,我保证,秦家不会亡,而你,更能做上秦家家主之位,这不正是在保护秦家吗?况且,你应该明白,秦家若执意如此,必然遭到报应,我说的没错吧。”
秦俨再次点点头,而宫姗墨的话,也再次说到了他的心里,“阿墨姑娘所言及是,但是,姑娘如此用心在这件事上,不知,姑娘可得到什么?”
在秦俨心里,没有利润的买卖,没有人会做,所以,宫姗墨这样一心一意想要帮助秦俨坐上家主之位,那么,一定另有所图。
可是,宫姗墨却偏偏在秦俨的预料之外,因为这个计划的达成,宫姗墨得不到任何好处。宫姗墨依旧在微笑,可是,秦俨却只听见她的笑声,并不能看见她的笑容,否则,秦俨就可以看到宫姗墨奸计要达成的小虎牙。
眼珠一转,宫姗墨说道:“求一在世,问心无愧。”
宫姗墨说完,旁边的褐蓝霄忽然想起了宁瞳卿曾经也对他说过的问心无愧,没想到,宫姗墨与宁瞳卿在这一方面倒还有些共同之处。或许,上天冥冥之中就注定了,有些,迟早会相遇,有些事,迟早会发生。
倒是秦俨听了这话,竟然不禁一声冷笑,“姑娘的大爱之心,令在下佩服,不过,我秦家的事,自由我秦家解决,所以今日姑娘的话,秦俨就当没有听说过。若有一日姑娘与秦家为敌,那么在下一定站在秦家这一方。”
秦俨身在褐蓝庄,可是,他的话却丝毫没有受到牵制,他依旧说出了站在对立方这样的言语,宫姗墨不得不佩服。不过,这也让宫姗墨更加觉得,秦俨是一个值得去挖掘的人。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只看他的表面是看不出他的内心的,唯有你打开了那扇门你才会有机会看到他不同寻常的一面。
强扭的瓜不甜,宫姗墨也知道现在就让秦俨反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便淡淡地说道:“秦公子既然如此决定,那么我也不勉强,不过,若秦公子有一日反悔了,记得回来找我,我还是能给你考虑时间的。”
既然事情不成,可仁义仍在。秦俨站起来,又重新拿起浅音,微微说道:“虽不能与姑娘同行,但是这件礼物还请姑娘收下。”
虽然不能让秦俨弃暗投明,但是宫姗墨也更多地了解了一下秦俨,而且,这浅音也确实是好东西,对于宫姗墨来说,当然是极其乐意收下,她可没有什么大仁大义,她只做对自己有益的事情,“既然公子盛情,那阿墨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宫姗墨接过了浅音,同时,秦俨也深呼了一口气,褐蓝霄也放下了心,这样的一个动作,竟让双方同时达到了目的,那这样的美事,也算是极少的了。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浅音一到宫姗墨手中,便发出了一声器鸣,犹如弦音,久久不退。宫姗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褐蓝霄更是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因为,他难以相信他此时所看到的事实。
在玄阳大陆上,凡是玄武较高的人都知道,世间的上品武器,都会有一个灵,就像剑又剑魂,刀有刀魄,那么萧,自然也会有萧魂。只是,世间犹如这样的宝贝自然没有多少,自然也不会有太多人懂得注意这些。
而且,哪怕你得到一件有灵识的武器,你也很难征服它,因此,器鸣,多少人难得一见,多少人,一生不得见。不过,秦俨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反而还是微微一笑,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它,果然是属于你。”
宫姗墨不懂得这些,可是,她却没有放下浅音地念头,仿佛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宫姗墨与浅音便难以分开了,“多谢秦公子赠我如此非凡的宝物,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帮你,实在抱歉。”
如此一说,秦俨自然明白宫姗墨所言,哪怕她接受了浅音,但在秦家与褐蓝庄的事情上,她还是无能为力,但是,有些事情,对于秦俨来说,已经足够了。秦俨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才说道:“请姑娘此后善待浅音,便是对秦俨最好的报答。今日打扰,就此拜别。”
既然许多事情已经注定不能成全,那么,再多的磨磨唧唧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所以,秦俨把浅音送给宫姗墨,便不愿再多做停留,宫姗墨也知秦俨所想,更不好再留人,“还请公子记得今日与阿墨说的话,也请公子好好想想。”
说完,宫姗墨又回头对房间里的君夜说道:“小夜,帮姐姐送送秦公子可好?”
话音刚落,君夜便从屋内走了出来,向着秦俨点了一个头,便自己先出了院子,似乎一副天生地冷酷脸,不过,这也只是在别人面前骗骗别人,要论冷酷,君夜实在是不如身边那几位大爷。
秦俨微笑着也对宫姗墨点了一下头,便带着随从出了院子,扬长而去,直到许久,宫姗墨确定秦俨已经走了,才回头看向褐蓝霄,微微一笑,而这一笑,恐怕是从刚才与秦俨谈话以来,宫姗墨最真的笑容了。
站了这么久,褐蓝霄终于可以坐下了,自己倒了茶,饮了一口才说道:“其实你没必要一定去拉拢秦俨,没有他,我们照样可以,他亦正亦邪,善与恶就在他一念之间,这样的人很难控制,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虽然褐蓝霄对秦俨不肯定,但是,宫姗墨却始终相信,真正的秦俨,我们还没有看到,“有了秦俨,我们便更加容易了解秦家,所以放心吧,褐蓝,我一定可以的。”
一个人想千方百计照顾另一个人,但另一个人却千方百计独立于那个人,或许,这两个人,总是相见,却从来没有在同一轨迹上吧。
宫姗墨知道,自己待在褐蓝庄,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就会忽然离开,所以,她不能靠着褐蓝霄,她自己的江湖,还是要自己打拼才好。
拿起浅音,宫姗墨自己把玩起来,毕竟真正属于自己的武器,都是在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中了解的。说实话,宫姗墨是非常喜欢浅音的,也知道,褐蓝霄不想这把浅音再消失,所以,宫姗墨才会收下浅音,反正,自己也差一把称手的武器,如此,刚刚好。
褐蓝霄看向浅音,心中忽然多了一个念头,“阿墨,如果浅音在加上防毒解毒的功效,这样,以后你行走江湖,便不用担心有人下黑手,你觉得怎么样?”
听着秦俨的建议,宫姗墨不禁赞叹起来,毕竟像浅音这样的宝物,如果再加上那样的功效,无疑是锦上添花啊,“如此的话,那浅音可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我们就把素染沉香木裹在浅音表面,再以特殊药物融入其中,这样可以控制香味的扩散,而你只要你带着浅音就不会有事了。”褐蓝霄似乎都已经想好了浅音以后的样子了,而他的一言一行,却都未曾离开过对宫姗墨的好。或许说者无心,却听者有意,他对宫姗墨的好,宫姗墨都记得,可是,宫姗墨也怕,怕到最后,她还不起。
将手中的浅音递给褐蓝霄,又从腰间拿出了那块素染沉香木,也一样递给褐蓝霄。本来,宫姗墨想找一个机会将素染沉香木还给褐蓝霄的,毕竟现在宫姗墨已经不需要了,更加不能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占为己有,可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但是,根据褐蓝霄的建议,估计这块素染沉香木还是要和宫姗墨分不开了,“褐蓝,谢谢你,可能除了这句话,其他的我也没法说什么了。”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多说什么,也没法再说什么,就让大家按着上天安排的那样,或相遇,或相知,或……相离,或……不见。
或许有些人,从相遇到相离,彼此之间紧挨着,但是却无法相拥,两人可以相望,却难以守护,中间隔着的,是一道透明的墙,始终无法穿越,就此终生,不可说。
如果说,宫姗墨与褐蓝霄之间总是隔着一层东西,那么,秦俨与宫姗墨这一伙人就如同不在一块大陆上,他们之间可不是推开一堵墙的问题,要想真心了解秦俨这个人,没法用正常的方法,惟有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才能真正打开这个人的心扉。
不过,宫姗墨得了浅音,秦俨可是什么都没得到啊,不仅与宫姗墨进行了一番暗中斗智斗勇,还有一番不一样的思考,可能秦俨接下来要做些什么,都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出了褐蓝庄,秦俨的随从便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他的主子在干些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可秦俨却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不得不出口问道:“主子,咱今天不是来让褐蓝霄收回决定的吗?可是浅音也送出去了,那姑娘也见到了,但人家褐蓝霄根本就不搭理我们,我们是不是白跑一趟,还失了宝贝啊。”
秦俨浅笑,看了一眼随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同时,手中的折扇也是合了又扇,才微微说道:“我们今日来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要褐蓝霄收回决定,而是要为浅音寻一良人。”
看着随从疑惑的表情,秦俨又说道:“其实,浅音在我身边多年,却从来没有认我为主,之所以能够使用浅音,或许是我的努力,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只能使用它十分之一的力量而已。而且,我早知我父亲和秦浟盯着浅音许久,与其让他们得到浅音,还不如让浅音找到它的良人,哪怕是将它交给我的敌人,我也不后悔。”
随从默默低下了头,作为秦俨的心腹,他知道,他的主子正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不能有光鲜亮丽的外表,不能有异于常人的才华,所有的一切,他的主子都必须不为人知,但是,不管他的主子做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的跟随,终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