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斜掠的髻鬟,念奴提了衫子下了莲舆,倚在太子身上,只觉得头重脚轻。
隐隐有杏花香味携风而来,鸟鸣枝头,琴声泠泠。似是到了一个花柳参差之地。
太子礼貌地扣了几声柴门,立刻便有一个稚嫩孩子的嗓音传了出来:“我家主人不见客,先生请回吧。”
“女公子,我家姑娘病得厉害,烦请看眼吧。”
念奴差点笑出来。太子本是风仪高贵的人,此时用如此优雅的口气说话,怕那女公子不对自己动心似的。
正遐思时,门内的琴音忽然停了,一个清越如乐的嗓音道:“原来是太子下榻,素闻太子情趣高雅,当世罕见,此番而来,素问自当扫榻相侯。”
这女子的名字竟是一本医书。想来,必是出身杏林名门吧。
“不敢。”太子温言道。
太子引着念奴一路走了进去,脚下青苔滑脚,念奴勉力走得摇曳生姿,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下。素问正在煮着茶,见了念奴的样子,低声吩咐旁边的短僮几句。那童子便立刻上来与太子左右搀扶着念奴。
茶水清香冷冽,念奴捧了茶碗,心想,不会是《红楼梦》中妙玉一样质比玉洁的槛外人吧。不禁怨念自己的眼睛,连这个绝妙佳人都看不见。正遐思时,素问一句话,差点让念奴把茶碗扣在自己身上。
“这女孩子,阴气忒重了些。”素问对太子道,“能治是能治,价格贵了点,四十金叶。”
太子暗地里松了口气,庆幸素问没有如传言里那样,有着那世外高人的多种怪癖。
“没有问题。”
似是怕少,素问又道:“具体情况看这个女孩子自身了,疗程延误的话,会加价。”
“没有问题。”太子笑得温柔知性。
念奴暗自唏嘘了半天。
“那样,太子爷先住下吧,念奴姑娘,随我来,我详细看看你的病症。”
念奴乖觉的站了起来,素问拉住了她的手,想是那四十金叶的缘故,此时待她格外亲热。
念奴一头冷汗,随着她进了一间药香弥漫的内室。忽然听见门猛地被阖上了。素问一把把她拽进了怀里,一根手指挑起来了她的下巴。
念奴吓得腿软,这、这是什么情况。
“你倒是厉害了?”书生的声音就在耳畔,“我给你的东西,我刚转身,你就能拿给别人?”
说着,一把把念奴推倒在了药材之中,毫不怜香惜玉地撕开了她的衣襟:“你这心头的玉,倒还真是舍得,说剜就剜了!”
念奴从他说出那句“我刚转身,你就能拿给别人”开始就听到嗡的一声,整个人都麻掉了。
书生舔了下胸口那道疤痕,对吓哭了的念奴道:“你说,这次,你想怎么办?”
那天,太子以及官员士兵们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拾阶而下的自己身上,对书生的隐去都没有发觉。她也暗自吁了口气,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只是担心他对自己说这句话,没想到,他还真的从天而降,并且和梦中一样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