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桐本来因为心虚,想要为自己抹黑了龙辰灏和碧落庭的名声而向龙辰灏道歉,但看着一身冷气的龙辰灏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好小狐狸奔了过来,只好抱着小狐狸逗弄。
半晌后,龙辰灏依然没有发话。凤惜桐终于忍不住偷偷打量龙辰灏,想要寻找开口的机会。
只是,凤惜桐刚把视线落到龙辰灏身上,就被他察觉到了。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飞快的垂下了眼睑,转移了目光。
“过来。”片刻后,龙辰灏出声打破沉默。
凤惜桐闻言,抬眼循声望去,只见龙辰灏不知何时坐在了玉石桌旁。而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多了一张卷轴。
见凤惜桐没有立刻跟过来,龙辰灏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目光有些凌厉地看向凤惜桐。
察觉到龙辰灏视线的变化,凤惜桐终于回过神,立马小跑到桌前,也不敢落座,恭敬的站在一边:“师傅。”
“这个方子你先看看。”龙辰灏示意凤惜桐看桌上的卷轴。
凤惜桐依言拿起那张卷轴,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便越是感动不已。没想到,师傅闭关也不忘关心自己,还特意帮她寻了这锻体偏方。
凤惜桐抿着唇,捏着卷轴的手指微微发颤。她在凤家十五年,凤家一方面唾弃她的废柴资质,却又一方面寄希望于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她改造体质,帮她踏入仙途。
龙辰灏身为大陆赫赫有名的仙人,不仅不嫌弃她的废柴仙资,还帮她寻来这等偏方,教她凤惜桐如何不感激?如何不感动?
当下,凤惜桐便跪倒在龙辰灏的面前:“弟子愿意一试。”
“里面的内容你可看清楚了?”龙辰灏淡然反问。
“是的,弟子都看清楚了。”凤惜桐点头。
那卷轴上不仅详细的写了偏方所需药材以及锻体的各个步骤,还清楚的记载了每一个环节中,所要承受的痛苦程度。甚至,连最后的成功几率也没有夸大。
龙辰灏似乎并不意外凤惜桐会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这锻体之痛,非常人所能承受。且纵使你忍下来了,最后也未必能成功改造你的体质。你可还坚持要试?”
想起那三成的成功率,凤惜桐也丝毫没有胆怯。她目光坚毅,语气坚定回道:“师傅,弟子不怕痛,也不怕死,弟子愿意接受锻体。”
“既如此,起来准备罢。”
说是准备,但凤惜桐并没做什么。只不过,由原来每日的食玉桃充饥,改为吃龙辰灏给她的丹药。她并不知道这丹药叫什么,但也明白,肯定是对自己有益的。便没有多问,而是按照龙辰灏的吩咐,每日一粒。在此期间,每日再泡半个时辰的药浴。
当然,此药浴并不是那锻体偏方上的药浴,而是龙辰灏为凤惜桐另寻来的。用以滋养她的身体,好在日后正式锻体的时候,能挨过那撕裂魂魄般的痛楚。
如此,一准备,便是整整三个月。这三月来,凤惜桐再没踏出过碧落庭半步。虽想念龙无忧和温氏兄妹,却也不敢在此时向龙辰灏提出与朋友们相见的要求。
更何况,龙辰灏也不是日日都呆在碧落庭。尤其是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个月以前的事了。凤惜桐隐隐知道龙辰灏是为了自己在忙碌,心里不由愧疚。明白两人之间差距的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无法报答龙辰灏的恩情,只得更加勤奋的锻炼身体。并祈祷通过锻体之法,自己能成功获得新生。待她有了仙骨,她一定要发奋修炼,成为让龙辰灏引以为荣的弟子。
三个月后,凤惜桐手中的丹药全部吃完。十几天不见人影的龙辰灏再次回到了碧落庭,身后还跟着一个凤惜桐的故人,龙无忧。
龙无忧是龙辰灏特意带回碧落庭照顾凤惜桐的,因为锻体的药浴需要泡九九八十一个辰时,龙辰灏毕竟和凤惜桐男女有别,便想让龙无忧看顾,若中间出了什么事,便能及时发现。龙无忧解决不了,只要一传信息,龙辰灏便能亲自赶过去施救。
不过,龙无忧并不知道凤惜桐即将要面对什么险境。她一听说能和凤惜桐相见,便满心欢喜地跟着龙辰灏过来了。
直到,龙无忧亲眼目睹龙辰灏捏碎了凤惜桐一身的筋骨。看着如泥一般瘫倒在地,疼的满头大汗,神志都模糊了的凤惜桐,龙无忧大骇之下,竟然忘记了自己对龙辰灏的害怕,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含仇恨地望着龙辰灏,厉声质问:“师叔祖,你为何要这么对桐儿妹妹?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竟要如此伤她?!”
龙辰灏却对龙无忧的泣血质问置若罔闻,兀自抱起将昏未昏的凤惜桐,放到冒着袅袅白烟的池岸边。
这个池子,是凤惜桐之前一直泡药浴的专属浴池,还是龙辰灏特地为她打造的,连接着碧落庭的天然温泉。
此时,池子里已经接好了温热的泉水,并提前泡好了药,药性早已与泉水融为一体。
龙无忧看到龙辰灏终于放下凤惜桐,顾不得擦泪,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挤开龙辰灏,想要抱起凤惜桐离开碧落庭。
无奈,龙无忧情急之下忘记运用灵气。只她那小身板,根本就抱不起凤惜桐。反而因动作太急太重,捏到了凤惜桐的骨肉,让她皱起了秀眉,痛哼出声。
“放下。”见龙无忧如此莽撞,龙辰灏不由有些后悔没有请师姐帮忙,而是带了一个资质和修为在隐龙谷垫底的龙无忧过来。
龙无忧扭头看到龙辰灏蕴含着暴风雨的双眸,惊骇之下,差点就把凤惜桐给直接扔进了池子里。幸得龙辰灏手快,稳稳捞住了凤惜桐纤弱的身体。却也因此,让龙辰灏更加的看龙无忧不顺眼了。若不是箭在弦上,恨不得现在就让龙无忧滚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似乎是先前将自己一生的勇气都爆发出来了,这会清醒过来的龙无忧清晰的感觉到了来自龙辰灏的杀气,吓的她四肢无力,趴在池边竟是动都动不了。
“帮她把衣服脱了,送入池中泡着。若是有情况,用这个给我传音。可听明白了?”龙辰灏面无表情地吩咐龙无忧,话落,一块玉牌掉到了她的面前。
龙无忧捡起那块玉牌,看了看凤惜桐,硬着头皮,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声音询问道:“师叔祖,桐儿妹妹这是要做什么?”
“你只管在此处照看她便是。”龙辰灏转身朝外走去,在他的背影越来越淡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龙无忧的耳里,“若她有半分差池,唯你是问。”
龙无忧闻言身子一颤,尔后却不敢再耽误下去,手脚并用地爬到凤惜桐身边,抖着双手帮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这才抱着凤惜桐的身体,轻轻将她送进池子里。
而凤惜桐刚一接触到池水,身体立马痉挛起来。那张绝美的小脸,布满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她姣美的脸庞,蜿蜒而下。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那瓣樱唇,不消片刻,苍白的唇齿间,便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即便如此,依然有痛苦的低吟从唇间逸出来。此时,凤惜桐的五官因疼痛而扭曲,紧闭的眼角更有滚烫的泪珠簌簌而下,与她脸上的汗水交织在一起。
龙无忧在一旁看的心惊,差点就忍不住要把凤惜桐抱起来。但是这会龙无忧已闻出池水中的药味,知道这便是药浴,再想到龙辰灏的话,直觉这是为了凤惜桐好,最终还是压下了内心的冲动,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急的在池岸上一边抹泪,一边小声安慰凤惜桐:“桐儿妹妹你忍忍,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