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薇是个好女孩,同时她又有点特别,特别是比较出来的,外表没什么好说,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主要看气质。奕薇闺蜜不少,话却不多,人缘好,却不喜欢咬舌根,文静得犹如一汪“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碧绿池潭。如果由此断定她是个柔弱女子,那就错了,她品行的坚韧和性格的刚烈,让人总觉得像是一朵浑身长满刺的玫瑰,花香诱人,却很难靠近。
邵野,人如其名,他不仅人长得粗野,也有一副野性子,说话干事全是风风火火,不牺代价、不计后果的主。邵野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脚不沾地的人,他爱憎分明,为人极其实际。在他看来,人活一辈子,烟酒不离嘴,纸牌骰子在手,有两个相好的女人,再有两个够义气的哥们,吃喝玩乐都尽兴,浪荡自由,到这个份上也是够了,庙堂上的乌纱咱不换哩。
阿满是城边村的拆迁户,有房有车,有妻有子,憨厚状的大脑袋留着平平整整的短寸发型。他虽年纪轻轻,却也大腹便便,老远都能看见他腆着肥肠膘肚,一股新鲜暴发户的气息伴随着他吐字不清的夹生普通话,给人土豪的感觉:有钱人,不差钱。
提起一夜暴富,阿满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他讲故事的后面通常都以“不作死不会死”这样发人深省的语句结尾,既显示出他不沉沦挥霍的一面,又展露出他理智与聪明之处。说到兴致高潮部分,他像杀猪式的大笑声此起彼伏,邵野曾毫不留情面的嘲讽他:“那么可爱的一个小胖墩,怎么就能发出畜生的声音,你头上顶得是什么,不会是夜壶吧。”阿满在工厂是抱着随便找一个班上,消磨时间的心态,凡事看得开,他和邵野熟,他知道邵野的爆脾气,他听后不仅不怒,反而也随之又是一段蚀骨销魂的淫笑。其实他的笑中也有几分得意,他心想:有容乃大,老子才不跟你这个土鳖龟儿子一般见识。阿满笑归笑,但他讲的故事却是真人真事,千真万确,就发生在身边的事。
城边上的拆迁户,拆迁前十之八九都是不名一文的穷光蛋,拆迁后,一下子就有钱了,房子又是几套几套的,财富坍塌似的聚集造成了人心理不匹配不对称的迷失,相当一部分人手中大把钱不知搞什么,所以吸毒、赌博成了他们释放的泄洪泛滥地。阿满说:“他三叔嗜赌成性,经常是成天白日,不分昼夜的赌,赌到最后,钱没了,房子没了,人也进去了,现在还蹲号子呢。不过,说实话,三叔也风光过,他曾一度身家几千万,终究是赌桌上的钱,不是他的,不是三叔的。”作为同事的奕薇也听过阿满的婆婆经,她没有邵野对阿满的轻蔑以及对两个臭钱的义愤填膺,她对阿满的叙述司空见惯,几近麻木,没感觉,无态度,奕薇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