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杀!”
南华派的修士齐声发一声吼,气势汹汹地向金翅人冲过去。
那些金翅人四处散开,还不断变换着位置,日光之下,两扇金翅光芒闪烁不定,耀人眼目,顿时让南华派的修士没了目标感。他们虽历经百战,但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战阵,惊慌失措,实在难免。
“哇,怎么办?”
众人惊慌之情态溢于言表,双眼茫然地回头望着洪虚,希望这位威武堂堂主能够指明一条明路。
看到修士们踟蹰不前,大有畏缩之意,岂非堕了堂堂南华派的威名,洪虚怒容满面,心头无名火涌起,大吼一声:“别管他们玩什么花样!照样冲上去,杀一人记一功,杀的人越多功劳越大。”
“大家跟着我,杀!”听到洪虚的指令,南华派修士依然一脸茫然,冯远害怕脾气火爆的洪虚发作,事后把黑锅塞给自己背,振臂一呼,怂恿众人奋勇上前。南华派修士发一声吼壮胆,冲上前去。
在墙角里,有一个少年翘起嘴角,轻蔑地笑着,心想:“这种情形岂非跟老子在无相寺的血冥洞第一室中闯关时一样?最好的方法是停在原地等敌手先发制人,以静制动。要是贸然冲杀,肯定乱了阵脚,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己方。”
这少年当然是陆亢。他在藏书阁门口戏弄厉老三之时,看到火光冲天,本来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打算回厢房里倒头大睡了事。正欲离开,陡然间看到一团金光冲天而起,不知是什么来路。
“大爷,你救救我!求你了,快把俺身上的火焰扑灭吧。”厉老三四处乱窜,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眼看就要烧到要害的部位,不由得大声求饶。
陆亢只顾思忖着那团金光,根本无暇理他。
“大爷,俺把先前你送的灵草还给你,还有这里有几块灵石也给你了。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吧。只要俺的命还在,定当把大爷看做再生父母,好生孝敬。”
“好,灵草和灵石贫僧都收下了,以后你要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准把你烧成大烧猪。”陆亢微微一笑,收下灵草和灵石,心想着可能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使出“水箭术”浇灭厉老三身上的火焰。
“谢谢大爷饶命之恩,小人……”厉老三跪在地上,叩头拜谢。陆亢不理他,顺着那团金光飞起的方向奔去。紧接着,那团金光又由天而降,以凌厉无匹的气势撞向地面的方向。
陆亢站到墙角时,正是冯远使出“冰锥术”刺出那金翅人胸膛之时,看到他手段如此残忍,心头冷彻,但转念一想:“修仙界中,强者生,弱者亡本来就是定律。要是我修为地位,终有一日也会遭受他同样的下场。嘿嘿,又有什么资格去同情他人?”感慨一番,自嘲一番。
等到那些金翅人四处散开,摆成诡异的战阵之时,陆亢心头一凛,觉得此种情形似曾相识,会心一笑,又看到洪虚在那里瞎指挥,憋了一肚子气,大骂蠢蛋。
夺!
其中一个金翅人离地五寸飞起,冲向南华派修士,在他们腰身部位滑过,鲜血迸溅。几声惨呼,十来名南华派的修士用手按住鲜血乱喷的腰部,痛叫着倒下。
惨呼声未绝,夺夺夺几声,七八名金翅人一齐飞起,滑过南华派修士的脖颈处。几十位南华派修士只觉得脖子一凉,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半晌,脑袋簌簌地落下。
金翅人又飞回原地,两扇金翅鲜血殷红,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剩下的修士全身颤抖,身经百战,从未遇到过如此惨烈的战斗,血腥味随风吹入鼻中,胃部翻滚得几乎要吐出来。
“大家稳住,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洪堂主一定有办法救我们的。”见到众修士神色异常,冯远压制住心底的恐惧,鼓励众人,又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洪虚身上。
“哼哼,让老夫来罢。”洪虚鼻子里冷哼几声,飞身掠入阵中,双手灵气一引,两名金翅人便身不由己地被他牵引过去。待两名金翅人差不多及身之时,洪虚暴喝一声,“冰锥术”,两根铁杵般大小的冰锥陡然长出,刺入他们的胸膛。
两名金翅人哼也没哼一声,眼神黯淡,瞬息间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软软地倒在地上。
“哇,这是引力术?”
“洪堂主一出手,手到擒来,当真威风!”
“……”
南华派修士看到洪虚施展出高深莫测的功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斩杀了两名金翅人,都一齐喝彩起来。
剩余的六名金翅人冷冷地站住,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点点点头。夺夺夺,他们同时飞起,共同猎杀的目标便是洪虚。洪虚看到金翅人往自己撞过来,金翅闪闪,乱人心神,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
“洪堂主,小心!”
冯远反应较快,叫了一声。洪虚反应过来,运转灵气,空间波动,一层白芒迸现而出,罩住自己的身体。咚咚咚!金翅人撞在白芒罩之上陡然顿住,再也无法攻进半分。
洪虚双掌持放在腰身之间,稳稳地守住白芒罩,脸色涨红,皮肤上的血管根根暴起,看来十分吃力。
砰砰!几声裂响,白芒罩在六名金翅人持续的冲击下,破开了几道裂缝。洪虚神色一阵慌忙,灵气源源地输出,弥合裂缝。陆亢在墙角处看到他们斗法,心头钦佩不已。
夺!
凭空一响,又有一名金翅人由半空中飞落,笔直地冲向洪虚的头顶,迅捷无比。铛!这名金翅人撞在白芒罩的顶部,白芒罩受到巨大力道的冲击,立即破出一道长长的裂缝,嗤嗤声连续地响,裂缝越裂越长。
洪虚拼尽全力增加力劲,灵气如激涛般奔涌而出,但也无法抵抗那名金翅人的冲击。裂缝越来越大,眼看白芒罩就要被攻破。白芒罩一破,七名金翅人必定一齐撞在洪虚身上,浑厚的力道势必将他砸成粉碎。
轰!
洪虚勉励支持,可是冲击力越来越强劲,最多只可支撑半柱香的时间,白芒罩一破,自己必死无疑。
冯远等南华派修士只看得心惊胆跳,要是洪虚一死,必然重重地挫伤本派的锐气,接下来的大战打输的可能性就会增大。
“让老夫来会会金翅大阵!”
正当洪虚筋疲力尽,白芒罩即将破裂之时,一把宏亮的声音传进每人耳中,二当家风云堂堂主李渡不知从何处飞身而出,凌厉的灵气攻向金翅大阵。
“好快的身法!”陆亢也不禁暗暗赞叹。
李渡欺近金翅大阵,双手成爪,一手抓住一名金翅人,铛的一声把他们撞在一起,支离破碎;还没等其他金翅人反应过来,又是铛的一声,又有两名金翅人被李渡如法炮制,撞得粉碎。
还剩下三名金翅人,脸色煞白地退开,其中两名金翅人站在另一名的身后。站在最前面那位金翅人满脸怒容,下巴的长须微微抖动,与另外两名金翅人冷漠生硬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金翅上人,幸会幸会!”李渡微微一笑,抱拳说道。
站在最前面那位金翅人仰天哈哈大笑,半晌才说道:“洒家隐居十年,本来以为天下间没有人认得我了,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叫得出洒家的名号,有幸有幸!”
“当年上人威震天下,老夫早有耳闻,只是无缘相见,后来听得上人远避世事,一直叹惋可惜。今日得以瞻仰尊容,实在荣幸。斗胆问一句,上人当年是为何事隐居?”李渡微微含笑,但每一句话都隐含讽刺之玄机。
金翅上人脸色微微一红,讪讪地笑道:“前尘往事,不须多谈。来来,洒家跟你聊聊正事。破天派杜掌门特意委派洒家来跟贵派掌门洽谈两派合并之事,还望请出贵派谭掌门详谈一二!”
“当年你勾引清虚宗内门弟子的妻子,丑事泄露,害怕得抛弃妻子,自个儿躲到深山野林避祸,完全不不顾亲人的安危。可怜你那老母亲,还有你年纪尚幼的儿女被那名弟子全都杀光,你自己却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出来见人。今日你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要我们掌门出来见你,你也配?羞也不羞?”
初时洪虚没认出他就是当年修仙界恶名昭住的金翅上人,听李渡一说起,忽然记起十年前确实听说过这号人物,当年修士都把他的丑闻当做饭后谈资。
“找死!”金翅上人最忌惮有人提起他十年前的丑事,怒气冲天,飞身而起,两扇金翅寒光闪烁,攻向洪虚。洪虚经历方才一战,灵气几乎耗尽,身体虚脱,起码要等三四个时辰才能恢复回转。此刻金翅上人的攻击,靠自身力量必定是躲不过的。
“上人,何苦欺负老夫受伤的师弟!”李渡念及同门之谊,暴喝一声,紧随着金翅上人飞身而上,双掌如爪向前一探,抓住金翅上人的两只脚跟,猛力向后一甩。
金翅上人抵受不住,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向侧边跌去,摔落到墙角附近。“******!”他大骂一声,站起身来,看到墙角边站着一位少年僧人,手执拂尘,嘴边含笑,似乎是在讽刺他。
“你这小子敢取笑洒家,活得不耐烦了吗?”金翅上人被洪虚嘲讽,又被李渡挫败,一腔怒火正无从发泄,此刻见到陆亢正好把怨气发在他身上。
陆亢笑而不语。听到洪虚之言,心知金翅上人为了保命而将亲人生死弃之不顾,陆亢心底里最瞧不起这种生性凉薄之人。
“找死!”金翅上人又一声暴喝,右掌一探,与此同时,两扇金翅也扇动起一股强劲的风力,催逼得陆亢连身子也站不稳。
“火弹术!”
陆亢将灵气催逼到指尖,噗的一声,空间一阵波动,十指尽燃,猛力一甩,火球向金翅上人飞去。风助火势,金翅煽起的强风反而帮了陆亢大忙,小小的火弹经风一吹,陡然滚成大火球。
金翅上人见势头不对,马上后跃闪开,脸色凝重地望着陆亢。
“御冰符!”
一道符箓从陆亢掌底飞出,符纸上的符文抖动几下,闪闪发亮,寒气吹过,金翅上人的两扇金翅顿时裹上厚厚的严冰。
这次第别说金翅上人惊怒不已,就连李渡、洪虚和一众南华派修士都呆呆地望着陆亢,表情复杂,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疑惑。
“符箓之术乃南华派的高深秘技,这和尚是怎么学会的?天缘机巧,人家有这等仙缘奇遇,真是羡慕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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