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来了。”大门被推开,叶婉竹款款走进来。
“去哪了,这孩子!”叶夫人急忙迎上“怎么回事?只披了件披风来?”
自昨天下密道,自己就昏倒在地,刚醒来就匆匆赶来,自然没时间换衣服。
她抬起冰冷淡漠的双眸,解释道:“昨夜我睡不着,就到父亲的书房去看书,今日醒来,已是这个时辰了。”
书房爹爹是常用,但昨日是大婚前夕,根本没人想到那里。在来的路上,早已打好了腹稿。
“你看女儿多爱读书,大婚前夕还想着这个!”叶丞相也插了一句,替她解围。
“好什么好!万一误了时辰呢?”叶夫人嗔怪他
“是,万一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让下人进来准备吧!”叶婉竹顺着她讲到。
“好!好!你们进来!”叶夫人赶忙让外头的梳头丫鬟进来。她起初还认为女儿是逃婚了,现在想想,怎么会?只是,她总认为女儿今天好像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好像是语气,又好像是气质,总感觉变了一个人。不对,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女儿还好好的在这,怎么可能?她摇了摇头,摆脱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怎么了?”叶丞相感到异常,轻声问她。
“没事,我们出去吧。”她轻拉叶丞相的衣袖,看着正在梳洗打扮的叶婉竹说
“怎么?”叶丞相坐在大厅的藤椅上,慢悠悠地问
“你……觉不觉得婉竹……有些变化……”叶夫人支支吾吾地说“总感觉今天她和平日不太一样,我……”
叶丞相微微一怔,却是喜从心来,宽慰她:“说明女儿长大了,她今日大婚,有些反应,也是正常的,你就放心吧!不然,等会,我找她谈谈?”
叶夫人的心彻底落到了肚子里:“好!你等会找她谈谈!”
红衣女子静静地坐在梳妆桌前,随意的让丫鬟摆弄着头发,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个时辰了,默不作声;实在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小姐,好啦!”一声俏皮的女音传来,彩衣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甜笑道。
这丫头是她从小的玩伴,感情当然不言而喻。
她配合着扯出一个微笑,只是到了一半就收回去了,她不想自己笑的比哭难看。
“不想笑就别笑了。”一声沧桑的男音传来,父亲不知在门畔站了多久。
他对彩衣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事对三小姐讲!”
“叶大人……这……”彩衣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大婚前后这几日,新娘子是谢绝一切男眷的,不太合乎礼数。
“无妨!彩衣,你把我内间的帘子放下来。”她指的是屋子靠里一点的小隔间,里头只有她的一张藤木仙鹤精雕床。
“不知父亲有什么话要说?”她悠闲地坐在那张床上,漫不经心地问。
“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位男子从房顶破门而入。
叶婉竹没有说话,只是轻挑了挑眉,看向叶仲文。
叶仲文对她的反应竟不奇怪:“落殇,以后你要时刻保护小姐的安全!不得有误!”
“是!”
“哦?我怎么不知道父亲身边还有杀手?”如琉璃瓦敲击的悦耳声音传来,声调却是冷到了极致。
“进宫万事小心!若是召唤落殇,吹你的玉笛即可。”叶仲文直接无视她的问话。至于他口中的玉笛,可是系前朝皇室之物,据说十分珍贵。
“你先下去。”这一句是说给落殇听的,她却直勾勾的看着叶丞相。
“不知父亲有何指教?”她问道
“什么?”叶仲文面对她忽然冒出的话,不明所以。
“无功不受禄。就算后宫凶险万分,不到万不得已,是用不到落殇的;到底要我做什么?”
“无事,只是想让你多注意些皇宫里的动向。不过,一切安全为上!”这丫头变了,变得太聪明。叶仲文在心里暗想。
皇宫里的动向?皇宫里只有一个主子,那么……
难道父亲想夺权?她半眯双眼,上下打量这个朝夕相处十多年的父亲。
叶丞相看着她的一系列神态,深有感触;整个人的行事风格都发生了变化!这女儿将来不简单!
“婉竹明白。”她终于停止打量,慵慵懒懒地回了一句。
“不过,婉竹有一事不明……”她看似无心地问“叶府中的那个前朝的杂货屋,为何从未拆除,让它遗留至今……”她装作一脸不解的样子,如深潭一般平静清澈的双眸直视叶仲文。
她打算试探,就用如此直接的方式。
叶仲文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就是花园后方的那个杂货屋?怎么……忽然对它感兴趣?”
“昨夜去书房的路上路过花园,恰好看到;心中疑惑而已。”她无辜的看着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从这个房间到书房必经花园,这么讲合情合理。
“因为那个屋子的地基错综复杂,虽然只是一间小屋子,却牵动着整个叶府,一旦倒塌;同样出事的也是整个叶府。”叶仲文慢条斯理地讲完,余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注视着她。
一语双关
她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好了,没事我先出去了!”说完,他踏出了房门,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丫头,后生可畏!
明显,父亲是知道杂货屋的事情,但昨天是不是他;还有待考证。不过,他今天的行为,八成至少也是帮凶!不过……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权?那么那面神奇的镜子又是何物?叶婉竹心中暗想,不由失了神。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彩衣推开门向她问道,一脸紧张。
“没事,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家,离开爹娘;有些伤心。”她声音越来越小,掺杂着不易察觉的伤感。
“没事啊!还有彩衣!大婚三天后还可以回门呢!而且小姐要是临盆,夫人仍可进宫……”彩衣变着法子让她开心。
叶婉竹明白她的好意,故意红着脸怒视她,惹的彩衣哈哈大笑;两人平时就是如此,一静一动;像是亲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