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民?那不是诸葛亮的姐夫吗?魏延心中小小的一惊。
庞山民,字士衡,庞德公之子,凤雏庞统的堂兄,娶诸葛亮二姐为妻,是为诸葛亮的二姐夫。古人多单字为名,而二字为名者,是为贱也,但在汉末三国时的世家大族中,庞家却是少有等级观念不强的世家之一,由庞德公能为儿子取如此二字之名,当可一窥。
庞德公是为当世之隐士,隐士之所以称之为隐士,那是因为他们所学的都不是治世之学,心中更是无意为官,而庞德公名享荆襄,却一生未曾出仕,想来,他为儿子取名为“山民”也更是为了表明其归隐之心。
见到庞德公,魏延难免联系到诸葛亮。相比庞德公所学,身为其弟子的诸葛亮所学却有经天纬地之能,乃是货卖帝王家的学问。历史上刘备三顾茅庐,虽然诸葛亮两般未见,但不代表他有隐士之心,更不能完全说他是为刘备所感,实是他有出世之心,若不然,为何要学这一身才学?
“原来是鹿门山高弟,乡野之人魏延,见过山民兄!”对于庞山民的身份,魏延还是颇多抵触,无他,唯诸葛亮尔,庞山民是诸葛亮的姐夫啊!
虽然说魏延有心与诸葛亮斗上一斗,但单从其内心来说,对诸葛孔明,还是多有发怵,这家伙在后世经罗贯中的一部《三国演义》被传得多智近妖,简直被神话了一般,火烧新野、舌战群儒、赤壁之战、七擒七纵、骂死王朗、大摆空城计……即便是死了也要算计司马懿、原历史的魏延,虽然明知道其中有许多是老罗强加给诸葛亮的光环,但不能否认谣言的威力,作为听着诸葛亮故事长大、有心日后投靠刘备的魏延,对其颇多抵触,自己还会不会如历史般被诸葛亮算计?
虽然说诸葛亮有经天纬地之才,他也很自傲。他的治国方略,不需要他人出手。而这天下强者,历史上如曹操、孙权身边都有无数重臣,利益纠葛太重。若是诸葛亮投奔很难足,所以他选择了刘备。虽然上边还有一个刘备压着,但也比孙权、曹操那边,身边多能人要好得多。然而,即便是只有刘备一人压着,估计这位心中也是不舒服,谁又能说关羽荆州之败、刘备彝陵大败中没有诸葛亮的因素?而刘备一死,诸葛亮便将大权独揽到自己一人身上,甚至掌控朝政,几乎架空了刘禅,达到事无巨细,都问于亮的地步!
可以说,诸葛亮是完完全全的一权臣,之所以在历史上誉多毁少,是他身为权臣而未篡位,是一个唯一可以篡位,但是始终与刘禅保持一种君臣关系,没有走出那一步的人。
对于这样的一个权臣,魏延大伤脑筋,对于早先投靠刘备的心,也多了丝活动。
庞山民,还真他娘的是一个纠结的人物,诸葛亮的姐夫,庞统的堂兄……算了,庞统的权力欲望似乎比不得诸葛亮,为了庞统,老子就亲近亲近你!
“哪里来的什么高弟,魏县尉能吟得佳句,才是深藏不露,山民自愧不如,又如何当得‘高弟’二字?倒是魏县尉舌辩之无双、才华之罕见,倒是令山民大开眼界。”庞山民哪里知道魏延瞬间千思百转想了这许多,因先前辛弃疾的一首词,对魏延的印象大是良好,只以为是哪位当世名士的高足,举止间丝毫没有怠慢,深深一礼,道:“魏县尉,却是不知方才佳句,题目为何,还请不吝告之。”
“三言两语,何堪佳句?山民兄谬赞矣!呃……至于先前所吟,就唤作《破阵子》吧。”魏延的脸皮虽厚,但也不好意思剽窃了人家的瓷,又给改了名字。算了,就当纪念老辛了吧!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老辛的存在,阿弥陀佛,别怨我啊……
“魏县尉忒不诚恳,如此还称不上佳句,却是羞煞天下士人矣!想用不得多少时日,此《破阵子》定会传遍大江南北,为人广为传诵,届时魏县尉之名,自当响誉天下!”
庞山民所言不假,没出一个月,魏延这首《破阵子》便传遍了中原大地,如果不是这年代纸还不流行,必然会造成一次“洛阳纸贵”!当然,传出此词的,正是庞山民。
“哪里哪里……”虽然知道这是必然,但是姿态还要做足,魏延拱手称道:“久听世人说起鹿门山‘二庞’之名,只恨无缘得见,早晚得嫌,定到山门拜访,届时还望山民兄不要将魏某扫地出门才是。”
“如有那一日,山民必扫榻相迎!”庞山民眼中一亮,颇是兴奋的道。
“如此,倒是魏某承情了!”魏延拱手而谢,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有庞山民这话在,进鹿门山自然不在话下,那庞统……“素闻鹿门山文风之盛,山景美不胜收。濒临汉江,与岘山隔江相望。与环抱四周的狮子、香炉、霸王、李家诸山各具雄姿,共同构成了鹿门山之风景:远远望去,五山如仙女,云遮雾绕,忽隐忽现:直叫人心驰神往,想投入其怀抱。近观渚山,狮子山秀、香炉山幽、霸王山雄、鹿门山峭、李家山旷,置身其中,仿佛徜徉在林木茂密、野花飘香、云雾缭绕的仙境。”
“山民真怀疑魏县尉是不是已到过鹿门山,对鹿门山的了解,竟然不下我这久居之人,惭愧。”庞山民奇道。
“道听途说,倒是让山民兄见笑了。”魏延轻轻一笑,不置可否,随之言道:“敢问山民兄一句,鹿门山风景优美,山民不在山中享福,怎么却到了义阳?”
“魏县尉有所不知,月前颍川荀家家长寿诞,山民却是奉了父命前去拜寿,回转途中,路过义阳,却不想得遇魏县尉,真乃山民之幸也!”庞山民回道。
“那廖立……”魏延恍然,随即颇有些不解的问道。按说,依庞山民表现出的品行,当是不屑与廖立这样的人为伍吧!
“偶遇罢了。廖立素有才名,荆州少见,却不想其德行如此欠亏,一路行来山民却是不察,哎……”庞山民叹了一声,转而颇是担忧的看向魏延,道:“廖立这人心胸狭隘,在荆州多有名气,魏县尉当要防其小人行径才是。”
“多谢山民兄提醒,魏延醒得。”魏延心中早加了注意,自然不需要别人的提醒。然庞山民能拔除言提醒,不免使魏延心生一暖,这人,不错!
“如此就好。”两人也没太多的交情,庞山民自不好多说山民,点出即止。微微一礼,“不知魏县尉可是得暇,山民不才,愿置薄酒以请长谈,还望魏县尉莫要推辞才是。”
“哈哈,山民兄来到义阳,当是魏某一尽地主之责,怎能劳山民兄破费?只是……”此刻,魏延记起刘琦相招,颇不好意思的道:“只是前有大公子相唤,魏某公事在身,却不得不前驱。若山民兄能在义阳徘徊短日,能与山民兄高论,魏某自然求之不得!”
“既然魏县尉公事加身,山民自不好强邀。难得与魏县尉相识,左右山民不急回转,就此逗留几日,还望魏县尉莫要爽约才是!”
“山民兄想邀,魏延安敢爽约?他日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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