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停下了动作,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是处子。这个发现让他刹那间清醒了。一直以来,他都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如依与柳依依并不是同一个人。但私下,他收集的所有情报都真真切切告诉他,即使两人有那么多的不同,她们最终还是同一个人。
恍然间,他不禁又想起自己曾经阅览过无数遍的资料:柳依依与黎昕相识十年,相爱五年,在风气开放的京城,这样的两人能保持纯真关系的简直是凤毛麟角。在他的情报中,常有柳依依与黎昕在无人得知的情况下相处。
即使两人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在柳依依嫁给黎昕后,这种局面也会改变,婚后,两人只是相处短短的三天,但已足以让一个少女成为人妇。
因此,他完全没有想过,身下的人会是完璧之身。
知道自己的动作过于粗暴,他顿了几秒,他用力抱紧她的身子,沿着她的背脊,尽量轻柔地抚摸,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和缓下来:“宝贝,放松……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也是在忍着。很多时候,他都想不明白,如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一个千年老王八爬出龟壳来。
屋子又安静下来,粗浅的呼吸清晰可闻,急促而不规律。
如依睁大眼睛看着他,既觉得疼,又觉得身下有异样的灼烧。她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他,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屏住。
云慕的手自她的脸侧滑下,撑在他的颈后,用最后一丝理智道:“如果我弄疼了你,别忍着……”
中秋之夜清凉,而身下温软,起伏有致的身体,如同长了藤蔓的火,彻底地将他燃烧了,贴合到极致的身躯,只需稍稍一动,便会星火燎原。
每一根神经都有着敏锐的触觉,牢牢地固定在对方的身上,传来极度的兴奋感。
云慕的身体在发颤。
在这一生中,他从来没有试过像这样,仿佛是站在世间的最顶峰,就要纵身往下跳的紧张、兴奋和刺激。
云慕深深闭上眼,往边里探入。起初是慢慢的,和缓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令他的心都颤抖起来。到后来,进进出出,简直如硝烟弥漫的战场,千军万马奔腾嘶鸣,战鼓擂擂,高亢激昂,浑然淹没他的一切。
他不是第一回。
前一次,也是第一次,他还是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孩,被她母亲扔到胭脂粉堆中,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从那时开始,他再也不靠近女人。在他眼里,女人就是噩梦。
如果没有如依,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像京城的某些少爷般,最终沦落到喜好男风。当浪潮袭来,他再也无法自持,愈加快速的冲撞停不下来了。
如依在疼,他也很疼,不但在生理上,也在心理上。疯狂与沉醉间,他蓦地有了一种似悲似喜的感受。自小在深宫中长大,见了二十多年波云诡谲的朝堂和**争斗。这些年来,他立于巅峰,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伴在自己身边。
以前,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何不好。可是现在,他突然完完全全拥有了一个人,这让他不带意外,而且惊喜。
如依、如依……
云慕深吸了口气,在律动间,俯下身子,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沉溺到不可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沉沉睡去。
及至下半夜,云慕忽而听到什么声音,慢慢坐起来,身下柔软而温热,云慕愣了愣,才发现如依仍被自己抱在怀里,脸颊略显苍白,但睡得很沉。
光裸的身子,红痕如海棠绽放。他的心弦白撩拨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腹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呢喃着附在她耳旁轻轻道:“宝贝,你让我有捡到了宝的感觉。”
月光黯淡,他坐了一会儿,随手捡起一件睡袍披在身上,起身推门走出外边,如他所想,月亮像泡了水一样,只留下一副悲泣的面孔。
他刚走到门外,便有黑色人影悄无声息地从阴暗中走出,清爽干净的夜行打扮,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只是他一直低垂着眼帘,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
云慕转过身看着他,笑了笑,开口道:“你来了。”
银多多的玄色衣裳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听了这话,他没有回答,却转眼看了看沉静幽深的房门,过了好半晌,才面对着云慕扯开唇角,可不知怎么看起来笑容有点苦:“祝贺公子终于抱得美人归。愿公子与小依——哦!不,与王妃能百年好合。”
云慕心中愉快,落落大方地道了声谢,示意他坐下来,他们所站之处是回廊,没有椅子,只有栏杆,银多多轻巧地跃上栏杆,身体微微一旋转,在细细的栏杆上坐下来,姿势格外洒脱。云慕笑了笑,在他身旁坐下来,距离大概两尺远,中间留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栏柱。
银多多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壶酒,两只杯子,放在方形的栏柱上,倒满,一杯递给云慕,一杯自己拿着。
杯沿轻轻一碰,银多多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十八年醇厚的女儿红,最是好喝,可在进入喉咙之时,不知为何,他却觉得丝丝苦涩,一直苦到心底。他强迫自己咽下酒,像是回过气,才道:“今夜,安亲王进攻京城。”
云慕亦喝光了其中的酒,皱起眉头道:“到哪一步了?”
银多多轻轻叩了叩栏杆,道:“围在皇宫前。”
云慕手一顿:“太子可有与他里合外应?”
银多多摇摇头:“太子尚在犹豫。不过天衣绣庄有人投靠了安亲王,正在内讧。桂娘正带领人马前往皇宫。三皇子黎昕在挖墙脚,混乱得紧。”
云慕许久没说话,只是仰头叹了口气,不知过了多久,他喃喃道:“太子面厚心黑,可终究是魄力不够。我们去看看罢。”
银多多只是摇头,苦涩地拒绝他的邀请:“公子,我就不去了。眼下京城正乱,需要花花,我去替她吧,顺便当后备支援。”
云慕永远都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破晓旗下三宫,至少得有一宫在外,以免覆巢。有战争就需要大夫,有战斗就需要战神。
银多多毛遂自荐当后盾,不无道理。然而,他内心最清楚,着只不过是一个逃避的姿态,在目前的心理状态下,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如以往那般对待云慕,又像尊敬主子一般对待如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