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误会
晚自修课上,多木在班里巡视。
学生大多半在看书做练习,当然也不缺少一些以搞无聊小动作为主修“科目”的学生。传八卦纸条的,趁老师转身时作鬼脸,逗同学们哄堂大笑的,偷看小说的,说悄悄话的,多木都看在眼里,但是孩子时代的调皮谁没有经历过,跟他们说太多的大道理,他们反而会把你当作疯子看待,只要偶尔提个醒就可以了。
一只手举了起来,多木往那个方向望去,是林思思,她被誉为“问题女生”,每堂自修课,她必有问题要问。多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不能损坏了作为一个老师的形象,他依旧保持着微笑走过去。教育学家经常喊着口号,要微笑,一定要微笑教学,不管现在老师的心情如何,内心有多纠结都好,都要笑容灿烂地面对你的学生。
“老师,我这里有一道题不会耶。”林思思有着亲切可爱的声音,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询问道。
什么味道,是香水味,太浓烈了,以致多木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惊起学生们的一阵哄堂大笑,他们是不是都有预谋的呢?打个喷嚏也能令他们大笑一场,多木摇摇头,心里叹道:“哎,现在的学生啊!”味道是从林思思身上发出来,走近的时候呛得鼻子又开始发痒了。
“哈秋!哈秋!”
“哈哈!”
“肃静!”
一阵窃窃私语,多木回过头来,瞧见的都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模样了。
“老师,这个问题一直让我想不明白,您能给我解答一下吗?”一双求知欲望强烈的目光望着他,“就是这一道题。”
多木拿起来一看,真是恨不得找块豆腐砸晕自己算了,这是哪门子的问题嘛。
“老师,您知道吗?”一副期待的模样,楚楚感人。
“哦,让老师想想。”一个不懂得全面知识的老师就是半桶水,连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的老师那就是半半半捅水,多木不禁流汗,“这个世界是先有鸡还是先有了鸡蛋?其实这不难的呀,你说是先有你还是先有你的爸爸妈妈,是先有你的爸爸妈妈还是先有你的爷爷奶奶呢?”讲解的声音悦耳动听,多木为自己的智慧而感到骄傲。林思思垂头丧气地点点头,哈,奸计不得逞了吧。像我多木这样智慧型的老师也想扳倒,没门!
“老师!”又一只手举了起来,“我有问题!”
“林老师,该换班了。”是笑容可掬的主任来了,他真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啊。
“好的,谢谢!”多木仿佛卸下一身的重担,轻松地冲着他们微笑了一下,这个笑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笑。
家里还是冷清清的,一晴还没有回来,现在不像以前,大家都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报告自己的去向。现在没有理由要求对方说明去向,哎,离婚了,她去哪里还关我什么事吗?熟悉的电动车声,多木竖起耳朵听着,是一晴回来了,紧接着听到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他赶紧找个自在的方式坐下来,不能让她知道他在等她。
“他回来了,太好了!”从窗透出的灯光,可以知道多木已经回家了,一晴的脚步变得轻松起来,满身的疲惫一扫而光。不能让他知道我稀罕他回家,这样他还以为我多需要他呢。这样想着,一晴就收起了惊喜的神情。
“你回来了。”多木没有抬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又继续看他的报纸了。
“呃,你还不睡觉吗?”一晴脱下鞋子,换上拖鞋,准备去洗澡,“什么味道啊?”她吸了吸空气里漂浮着的味道,房间里弥漫着的是香水的味道。
“没有什么啊。”多木也深深吸了一口,恨不得把香水的味道全吸进肚子里去,但是香水里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是酒和烟的味道。
“是不是又出去沾花惹草了?”一晴瞪着他,她最恨男人欺骗她。
“什么又出去啊?”他反驳道,又字说得特别重,没有第一次,哪里来的“又”啊,“我看是有人出去招蜂引碟了吧,还在说我。”
“你,哼,我清者自清,不要你管!”一晴吼道。
多木站了起来,把手中的报纸摔在沙发上,“那你还管我呢,我怎么就不能管你了?”
“我没有管你,我只是和优优她们出去喝了点酒了而已。”一晴为自己的解释而后悔了,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干吗要跟他解释呢,“你最好先管好你自己,哼!”一晴转身欲走,被多木叫住了。
“你等等,我什么时候管你了,再说我们都有自由的,我去哪里又关你什么事?何况你说的是真是假,有谁能证明呢?”多木气鼓鼓地说着,自己清白得很,不就是有学生搞恶作剧了吗,哪里像她啊,经常要应酬,交际混杂。
“你,你就是耐不住寂寞,出去招花惹草了!”
“你才是呢!”
争吵开始爆发。
“我看啊,准是你的那个花姑娘,整天一副花痴的模样,你终于投其所好了。”难听的话开始暴露无遗。
“你不要诋毁她,她才不是这样的人。”多木此话一出,一晴气极败坏地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这个时候还护着那个女人。
“你也不用生气,你不是还有你的钻石王子吗?你一伤心,他第一个就会过来安慰你的,不相信啊,你可以打个电话,我敢打包票,他准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多木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看她敢不敢。
“你们不也是吗,每天在学校眉来眼去的,早知道当初我就该退出,好成全你们这般配的一对!哼!”
“你!好了,不说了,我们都没有资格管对方,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多木抛下这一句欲转身离去。
“喂,你给我说清楚,我又没有做什么,你干吗这样一副臭脸对着我?”一晴不服气地嚷道,“算了,不说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当说算了时候,一晴往往的心里都会被揪紧的感觉,血液没有正常通过心脏,一阵心痛,不得不发下狠话,“我们从现在开始,谁先跟对方说话,谁就是小狗!”
“好,谁先说谁就是小狗!哼,谁怕谁啊!”
看见一晴满眼的忧伤,多木想告诉她,其实整个经过就是学生们的恶作剧,可是这样的理由,她会信吗?说不定她会冷眼相待,算了,反正大家都没有关系了,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呢?算了的时候,男人的心也会很痛,仿佛有什么硬塞进了胸膛,呼吸的时候也跟着痛。
他们没有再争吵,谁也没有继续再说话,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