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纠缠不休，我脑中茫茫地任由他将我抱上榻，直到腰间的肌肤感受到他微凉指尖的抚触，听到他在我耳边宣告般念着：“我要你……”我蓦地睁开眼，察觉自己的前襟敞开大半，不由大为羞窘！忙按住他放肆的手，唤道：“胤禛……”
我近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轻软得似是呻吟，我明明应该要拒绝的……他一俯首，再次吻住我，我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理智顷刻间分崩离析，双眸半阖起，再不记得，若是由得他此刻要了我，他绝不会轻易放手，徒然令我已接近的目标横生变数……
“宁夜、宁夜！听说皇上方才将翎兮姑娘指给十三爷了！”
“真的？呼……真好，我可以回到十三爷身边伺候了！”
“唉，要我说啊，翎兮姑娘一点也配不上我们十三爷，我早听人说她难相处得很，十三爷待我们下人多和善！再说，谁都知道她已经……”
“其实没有传言的那么夸张！翎兮姑娘不过待人冷淡一些……”
“啊……我知道了！你想讨好翎兮姑娘，将来可以做爷的媵妾！”
“你少胡说！我才没有这种奢望呢……”
“我信你才怪！我跟你说，你别痴心妄想了，她啊，一看就不是个简单角色，你哪斗得过人家！加上你又不会看人家的脸色，我都不明白爷怎么会派你来伺候的！也是，大概就只有你不会觉得她难相处……诶！你别进去了，十三爷这会一定和翎兮姑娘在一起呢，他们回来你杵着做什么！”
初闻人声，四阿哥惊醒般停止住动作，我吓得冷汗涔涔，幸而房内没有点灯，可若是宁夜进门，躲都来不及躲！脚步声渐远，他颓然趴在我身上。耳边响着他浓重的呼吸声，我回过神，感觉他的心与我的竞赛似的不规则乱跳，忙咬紧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去感受他灼热的身体。
好一会，才有办法冷静思考，他抬起头，两人视线胶着，明亮的月光下，四阿哥眼里的痛苦、无奈、矛盾清晰可见，细细密密地编织成网，隔绝了人世。
我心口揪紧，痛得呼吸不畅，颤声道：“对不起……”他闭起眼，再睁开，烙下的轻吻已非满含****，搂着我直起身，一眼瞥见我身前，堪堪别开了脸。我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见自己衣衫不整，本已微凉的脸颊轰地滚烫起来，手忙脚乱地扣起，正襟危坐。
他侧回头看我，眼神依旧晦暗沉痛，我无言以对，偎入他怀里，他的手在我腰背来回摩挲，喃喃唤道：“翎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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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愉的灵枢今晨启程回京，哭戏素来是我最不拿手的，可笑的是此次再不需做作，醒来就已双目红肿！
我光明正大地宣泄着心中满溢的悲伤，全来自于昨夜四阿哥决绝离去的背影！我没有离开，却真真切切地体认到我们从此或许再不得相见，纵是相见，恐怕只余咫尺天涯的感觉！
婉愉灵前，我哭得肝肠寸断，康熙是否亲来送行，是否亲眼目睹，尽数抛诸脑后！四阿哥说，我害怕，我逃避，不必诸多借口，可若非真的动了念头要与他厮守，我何必在意起他有别的妻子？！而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明白，他亦不过是想找些借口，以期顺利地忘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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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闭着门专心郁郁寡欢，可康熙的旨意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前来道贺的女眷几乎踏平门槛，我应付得头大如斗！想向十三抱怨两句，却迟迟见不到他的人！不单止是他，可以想见，其余阿哥都有理由对我避而不见，是故九阿哥到访时，我着实意外了一下！
我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淡淡问：“九阿哥此行，是来兑现契约的么？”最好是！他沉默了好一会，道：“等到年底吧！”
我抬眸深注着他，一面衡量着此话的可信度，一面试探地哂道：“九阿哥该不会打算赖帐吧？”他斜睨着我，说：“因为你要嫁给十三弟？这件事不是你和他说了算的，可以说我们个个都心中有数，不过是时机问题罢了。如今圣旨下来，难道要你宁死不嫁么？”
我眯起眼，如此好相与？他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道：“君子适时而动，英雄应运而生。有时仅仅是时机上的些微差异，结局便会截然不同！”我一时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此言倒是相当认同，拖到明年是当务之急，加上如今既然牵扯上十三，我计划的最后亦要相对变更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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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秋意浓重起来，我没有随扈出巡的经验，带着的都是夏季所穿的单薄衣衫，顺势借口需要斗篷，吩咐宁夜请来十三，劈头问：“你要躲我到何时？”
十三神色复杂地睨我一眼，半晌没有吭声，道：“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的四嫂！”我蹙起眉，冷声道：“此话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事到如今，我已没有回头路可走，若逼到不得已，我会上演一场自杀未遂！上次那场“戏”不确定有没有传到康熙的耳里，大可再来一招苦肉计，说上一些“奴婢活着不过累人累物”之类的违心之论……
他摇摇头，说：“我会娶你，如你所愿地带你离开皇宫，但我绝不会碰你，或许以后……”我偏转视线，这样就够了！仍是说：“他不会答应的，你是他最珍视的弟弟。”除非喝醉了……
十三凝视着我，道：“翎兮，你知道么？这个世上，只有两个女子唤过四哥的名字，一个，是你姑姑孝诚仁皇后，还有一个就是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你们，是他最深爱的女子……”
我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连忙背转身，斥道：“别说了！”我们都决定放手，再没有什么可以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