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欧阳铭律英眉一挑,语调明显提高不怒自威。
“欧阳……我好怕……”扯扯手中的一角衣料,陈丝诗泪珠倏地就掉了下来。
欧阳铭律看得心疼,忙在边上的床边柜上抽了纸巾,细心地帮她擦着眼泪,安慰道:“你放心,找个机会我会跟她提离婚,就是妈咪那里不太好说。”
“没事欧阳,不急、我不急的,你这样对沈小姐太不公平。”陈丝诗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一脸温柔的欧阳铭律,替沈诺雅求饶。
“你真不急?”欧阳铭律挑眉,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真假难辨的嗤笑。
陈丝诗一愣,突然不知道他的意思。她不过是说说而已,可他……
“好啦,你不急我急,我可不能让我孩子落个私生子的名声。”欧阳铭律粲然一笑,仿佛刚刚那揶揄的语气只是她自己凭空瞎想。伸手宠溺地摸摸她发顶,他将她脑袋轻柔地按在自己的胸膛,继续安慰:“你放心,我舍不得你和孩子受委屈。”
“可是沈小姐……?”这话的声音有些轻,显然陈丝诗也拿捏不准欧阳铭律的心思,就怕一个不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事,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所以之间的事很简单你不需要担心。现在你只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然后好好的照顾好我们的儿子。”欧阳铭律的声线很软,在陈丝诗额上落下一个怜惜的吻。而那轻声软语的安慰,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客房门未关紧,站在门口不曾离去的沈诺雅耳里。心口隐忍的痛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巨大,差点将她灭顶。忙深呼吸着,转身下楼回卧室。
午饭有钱伯,她现在必须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可是,毕竟是一条人命。她没有打算将孩子打掉,可是陈丝诗那女人都和欧阳铭律打报告了,不将这罪名坐实了,不是很吃亏?
想是这样想,沈诺雅却心里颤抖的厉害。难道她要去害人吗?这也算是谋杀,会坐牢的……
就在她陷入两难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欧阳铭律一脸阴沉的走进来,并且狠狠地关上门,嘴里的话却不是针对竟然带着了几分商量,“我们,离婚吧。”
沈诺雅站直身子,走到窗前,没有对他的话做出立刻的反应。
“我们说好的。”欧阳铭律见她这幅样子,脸色转暖心里有些复杂,正想着怎么劝说时。“当然。”沈诺雅却爽朗地打断了他的思考。
只见她转过身面向着自己,脸上的笑容衬着夏日的阳光,夺目非常。将手中捧着那盆小仙人球,朝他举了举,坦然地笑着说:“我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不过,我们结婚满打满算不过也就两个月,现在离婚的理由是你旧情复燃,还是我红杏出墙?”
“你没有错。”欧阳铭律边说着便走上前,走到她身边,伸手小心地拿过她手里捧着的不小的瓷盆,想了想继续说:“我的错,是我先违反合约,一切过错都由我承担。如果外界问起来,所有污水我都会接。”
“那你是已经打算好了,为了陈丝诗,打算将欧阳氏的声誉都赌上了?还有,我爹地公司的……”
“你别这样说,我不是赌,我只是想这样做。”欧阳铭律的眼神漆黑一片,让沈诺雅探究不到最深处。
心里的疼痛迅速扩散,她勉强的笑笑:“那怎么和妈解释。”
“这个我会解决,你不用担心。”
“什么时候离?”沈诺雅抬头凝视他,目光却慢慢涣散。
“你什么时候方便……”这话说的有些犹疑,仿佛是越快越好。
沈诺雅听出了这层意思,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涣散的目光凝聚散着凌厉的光芒,质问道:“久了怕我害你孩子?”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欧阳铭律掀了掀唇,几番犹豫后才这样说。
沈诺雅“哈”地笑了声,然后没有说话,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就离开。
“你去哪?”
回答欧阳铭律问话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沈诺雅出门去了,地点不远,就是附近的小森林。
据说前两天有个暴发户将这里买了下来,说是这么多树就该该留着净化环境,不能拿来盖房子了。还有这么具有环保意识的大款,沈诺雅笑了,却因为太用力将眼泪笑了出来。
接着的事情似乎又是狗血却理所当然的巧遇了,她又看到了莫云。
这会儿的莫云形象有些,额,怪。
赤着上半身,脖子上挂着一块白到能反射太阳刺眼的光的毛巾,两只手里不雅地拿着一大块西瓜,可以看到很多西瓜汁都滴到了米白色的休闲短裤上,脚上穿着一双没有牌子的灰色人字拖。
沈诺雅模模糊糊中看到这个人影,却不想说什么,继续又笑又哭,像个傻子。
莫云远远见到她显然有些慌乱,拿着西瓜的双手企图往后放,结果“啪”一声,皮薄肉厚,大半鲜红的西瓜瓢落地,不仅声音不小还溅了他俩腿肚子的“血红”。莫云尴尬着讪笑,又小心地将藏在背后手上的西瓜拿出来,还有一块是没吃过的,走近她,才发现她哭了。
又急急地将手里的完好的西瓜递给她,慌乱地扔掉所剩无几的西瓜皮拿起挂脖子上的毛巾擦擦嘴,“哎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了这么大个人还哭……”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只见他擦擦手,又伸手扒拉了下头发,将另一只手的上的西瓜再次朝她送了送,“喏,这西瓜特别甜,我都没吃过这么甜的。这实在是太甜了,适合你们女孩子吃,我们老爷们就该吃酸的。这还有籽,就适合你们女孩子一小口一小口,我们男人就该吃没籽的,解渴嘛,就该大口大口,谁还吐籽啊是吧?”
说着没一会儿,莫云就发现了他这根本就是在添乱,她原本还是那种无声的哭泣,现在嘤嘤着就变成了委屈的掉眼泪,接着……
果然,这女人光天化日下竟然丝毫形象都不要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