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说,她最初最初的猜测是对的?欧阳铭律在乎的不是陈丝诗这个人,而是她可能有他什么把柄……终于理清了头绪,沈诺雅兴奋地差点儿大叫,伸手想摇醒欧阳铭律好好炫耀得意一番。但看着某人睡的那么熟,也就讪讪地将伸出去的魔爪转了个弯,将台灯开关和蓝幽幽的水晶吊灯给关了。
漆黑一片的卧室,欧阳铭律依旧睡得毫无动静,沈诺雅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有事而且又觉得这事儿又不小,于是她辗转反侧更加难以入眠。
“你别动。”欧阳铭律觉得她吵着他了,半睡半醒间伸手一捞,将她圈在怀里。
“啊,你还没睡啊?”沈诺雅也没被吓着,眉眼弯弯不觉得热,往他怀里钻了钻后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来着,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我。”
“睡觉……”欧阳铭律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伸手一个没轻没重的巴掌拍到她脑袋上。
沈诺雅“啊”地哀嚎了声,就闷声不动也不说话了。接下来就是她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史无前例的好。
以致于第二天自然醒了后,看到圈着自己的胳膊的欧阳铭律还有一瞬间的迟疑。哎,这个心理学法律学上有没有什么解释啊,怎么被他手臂一圈,她什么乱想的念头都九霄云外去了?
动动身子,伸出一只手戳戳他的肩头,这才注意到他还是裸着……
沈诺雅突然有些尴尬,特别是此时此刻欧阳铭律已经被她吵醒,正一脸不悦地带着审问眼神看着不安分的她。
看着迷迷蒙蒙的黑眸子,沈诺雅一时喜爱的不得了,又不能有所表示,只得老实巴交地眨眨眼怯怯道:“那个,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这话是她胡诌的,不过她以往睡到自然醒都是太阳晒到屁股的十一二点,所以这是经验之谈应该没什么差错。
欧阳铭律眨眨眼,松开不知道什么圈上的手,独自翻了个个儿,没有理会她。
沈诺雅愣了,她好像没说错什么吧?不对,今天虽然周六,可身为公司CEO他有……周末?好吧,就算有,这季度的成绩报表都不用看的么……都说站得高死得早,他能这么觉悟地睡懒觉,不拿自己身子开玩笑,沈诺雅表示很欣慰。
欣慰的结果就是她小心地起身,决定去做早餐,不对,现在算来应该是午餐了。
一下楼,就看到了不速之客。沈诺雅原本温柔的笑意瞬间撤下,眼神冰冷不加掩饰。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因为下一瞬她已经无视了那位不请自来的女人,擦着她的肩,沈诺雅拖拉着平底拖鞋,“踏踏”往厨房走去。
陈思诗哪里甘愿,忙跟在后面,“沈小姐,欧阳醒了吗?”
“没有。”沈诺雅原本是打算无视到底的,后来觉得这样比较泄火,慢悠悠又加了句:“昨晚太累了。”
陈思诗脸色一变,顿了顿,“那我现在可以上去吗?”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不甘,沈诺雅嗤笑一声:“陈小姐,这里是我家。你有什么资格进来?”
“你这德性。”陈思诗好看的眉一皱,脚步顿下,两人都停在了通往厨房的走道上。
因为是夏天又是中午,走廊上的温度很高,但郊区怎么着也要比市中心要好。沈诺雅只穿了件七分透的水蓝色雪纺连衣裙,褐色卷发高高松松地挽成一个髻。穿平底拖鞋的她和穿着高跟鞋的陈思诗两人身高差距不大,大概就半个拳头左右,主要是因为陈思诗身高不高。
“请问我什么德行?”一大早沈诺雅不打算吵架,可这女人太沉不住气,只能好整以暇地回上一句。
“你什么德行自己不是最清楚?你以为你还可以住这里住多久!”陈思诗双手环胸,仗着那稍微的身高优势,半眯着眼讽刺。
“我不知道我可以住多久,但至少你还没住进来好吧陈小姐?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进来,请问您有没有受过教育,或者说您把在中国受的教育全丢美国了?还有你这是非法入侵私人住宅,陈小姐您到底是不懂法还是贵人多忘事也把这个给忘脑后了?”沈诺雅朝她逼近两步,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嘲讽,口下毫不留情。
“你……!”陈思诗气节后退几步,气势顿萎却依旧逞强,“我要见欧阳!”
“陈小姐,麻烦您声音小一点。”没等沈诺雅回答,李婶手里拿着一个小花盆,鬼影般站在陈思诗身后。
陈思诗吓了一跳,慌忙转身,看到李婶后又连连往后退,退至沈诺雅身边。沈诺雅斜睨了一眼一脸受了惊吓的陈思诗,然后朝李婶点点头:“李婶早,钱伯在准备午饭?”
“是的,夫人。”
李婶一步步上前,不知为何陈思诗却还在一步步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脸色不正常地苍白着。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推了推她的肩膀,却看到她两眼一翻就要倒下,沈诺雅又慌忙伸手一把扶住瘫软的她。她原本就力气不大,李婶也快步过来帮忙。
好在陈丝诗是个演员,身材纤瘦,两人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才将她扶到沙发上,有个拖地的小丫头看到也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去叫家庭医生。
陈丝诗清醒过来时,沈诺雅正在和莫医生讲话。等到他说那句,肚里孩子已经两个月的时候,她几乎站不住。
又过了大半会儿,欧阳铭律精神抖擞的下楼,环顾大厅一周,没来得及奇怪沈诺雅那女人去哪,就突然看到李婶慌慌忙忙地往楼上跑。一问才知道诗一大早就来了,现在还昏倒了。
三楼客房大床上里,陈丝诗脸色苍白地半坐着,而沈诺雅正站在她面前,两人对视着彼此一语不发。
直到站在门外的欧阳铭律干咳了一下,沈诺雅才转过头,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欧阳铭律当她是女人性子阴晴难辨,没有过多纠结,就大步上前坐床沿,将一脸委屈的陈丝诗搂进怀里,“怎么了,诗。”
“沈小姐说要打掉我们的孩子。”陈丝诗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脸色却苍白的可怕,双手微颤扯着他的休闲体恤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