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都被吓傻了,慢半拍才发现是皇上,呼啦啦跪了一地,陈妃最为严重,肝胆俱裂,脸白的像张纸,全身冰冷,手脚都在抖,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完了,全完了。
晏弦最为冷静,身体僵了一下,眼中微闪,转瞬即逝,很快被轻嘲代替,但这一眼还是被席斯辰捕捉到了。
他眼睛一亮,大喜过望,看来还不算太差,她对他不是全然没有反应。
那一眼包含太多的感情,有惊喜,有怨恨,有悲痛,还有一丝无法忽视的绝望,只是她平时隐藏的太好,就像临死前一样,不逼她根本看不出来。
背上的脚滑了下去,她的身子也被迫直了起来,两胛边已经被染红了,一小会功夫,折磨出一身大汗,秋风袭来,身子不由地颤栗起来。
‘咚’地一声,陈妃软倒在地上,等回过神来后背已经湿透了,整个人抖的像筛子,连牙齿都打颤:“皇……皇上……”
席斯辰箭步如飞,直接冲到晏弦面前,看着她身上的伤,想抱抱她,手伸出去指尖停在三寸之外,那么多伤,都不知道往哪里下手才好。
太糟糕了,身上的伤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百倍,特别是琵琶骨,去肉露骨,周围的皮肉都烂掉了,一层厚厚的血块凝在上面,发出一阵极难闻的恶臭。
深秋的天气虽比不上寒冬腊月来的寒冷,可也已是白露薄冰,屋中早已烧起了炭火,身上也添上了能御寒的外氅,而晏弦却只着一件破旧的中衣,细长的手臂从袖中伸出来,大半节露在外,一条条青筋冻得鼓起来。
席斯辰褪下龙袍给她披上,心慌不止,“冷不冷?怎么会这样……”
这么严重还有救吗?
如果这双手救不回来,如果以后她再也无法拿剑,如果……她还会原谅他吗?
不不,一定能救的,她那么坚强,像只打不死的小强,怎么会被这些小伤小痛难倒。
“来人,快来人啊,御医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一群人颤颤巍巍地走进来,小豆子只是略惊讶一下就转移视线,目不斜视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几位御医。
几位女御医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还低了些,浊气熏天,众人同时皱眉,只有皇上急吼吼地大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得了,个个以为自己生了重病,病的老眼昏花。
咦,皇上怀里抱的人是毒后吗?
太奇怪了,皇上不最讨厌她吗?干嘛抱着她,还让他们来看诊,确定不是来验尸的吗?
谁都摸不准皇上的意图,也无人敢问,众人之间传递眼色,暗自商量对策,最后推了一位年长的副院首出来。
王御医在宫中当值多年,有几分眼界,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药箱,当诊的一个不漏,当触到晏弦手腕上薄弱的脉搏时才皱了皱眉,几个御医也同样诊了一遍了,交换意见。
得到的结论不容乐观,又猜不透上面的想法,更没人敢出这个头,生怕受到牵连。
看他们嘀嘀咕咕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席斯辰大发雷霆,发了好大一通火,不过动作始终轻的不能再轻,生怕伤了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