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之前那个神使不是才到四阶么?怎么就忽然到十二级了?”价值连城的巨大檀木桌前,格拉蒙城主合上了面前有关维迪斯事件的报告,抚须笑问道。
他身后站着个装束一丝不苟的女人,思索了一下,才说:“有可能是之前的情报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他隐藏了实力,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从我们现有关于他的资料看来,他不是一个受情绪左右的人,做出进攻维迪斯神殿的决定想必有所倚仗,而最值得倚仗的就是他自身的力量。”
格拉蒙不置可否,又从新翻阅了一遍那份情报,道:“不对,如果他原本就有十二级的斗气,在骑士团刚开始冲击时就能轻易杀死那些牧师和术士,完全不必有那么大的人员伤亡,哎!你再看,在刚冲入雪龙鹿骑士中时,他曾有不支的迹象,好几次都差点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后来才突然间有了十二级力量,这里很奇怪。”
女人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摇头道:“底牌总要留到最后一刻。”
格拉蒙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揉了揉酸胀的右眼,道:“这个小胖子挺有意思,秘密也不少,维多利亚生日宴会的邀请函也送给他一张吧!”
女人微微动容,之前贵族向来都和两大教会保持一段距离,现在格拉蒙主动邀请黑暗教廷的使徒,又代表什么呢?
奥丁快步走在一条向下的石梯上,背后跟着柏拉图祭司长,相比起白天来,他那头亮银色的长发暗淡凌乱了不少,原本锋芒闪烁的银眸中也透着丝疲惫,只是那一身孤傲轻狂的气质依旧如前,反而更强了几分,这条石梯通往深深的地下,两侧每隔不远处都放有一颗发着蓝光的启明珠,将原本黑暗的地道耀的通透。
“查出来那家伙是谁了么?”两人沉默许久,终于,奥丁开口问道,语气冷如寒冰。
“依您的吩咐,我们在任何与黑暗教廷有交往的强者中都没有查到您描述的骑士。”柏拉图用一如既往恭敬呆板的声音回答。
“哼。”奥丁愤怒的低吼一声:“查不到,那人又是从哪来的?”
柏拉图保持沉默,奥丁停下脚步,猛的转头,双目犹如两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般死盯着柏拉图,祭司长也用不带感情的目光与之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柏拉图缓缓垂下了眼皮,奥丁也收回了目光,两人继续一言不发的向下走去。
奥丁很想杀了这个早就看不顺眼的老东溪,但对方毕竟是身份尊崇的祭司长,若真杀了,怕会有不小麻烦,“不过。”他轻轻摸了摸指尖那枚巨大的钻戒,打烂那张老脸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石梯慢慢,仿佛没有镜头,终于,走了不知多久后,两扇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接近石门,奥丁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兴奋,微微加快了脚步,两人很快就到了石门前,石门不高,致多不过两米多些,却给人一股难以愉悦的后重感,柏拉图取出一把暗银色的奇形钥匙,将六芒星形状的匙身插入了锁孔中,门似乎轻轻震了一下,奥丁紧张的盯着石门,仿佛即将进入的是一间埋藏有无数金币的宝库般,柏拉图却依旧不急不忙,罕见的主动开口道:“奥丁大人,这道门是石匠工会的会长和元老们连手制造的,材料是公认的最坚硬的龙灰岩,门背后刻有三个九级加固法阵,相信即使让魔导军团连续攻击三天三夜也没法破坏。”
奥丁心中冷笑,嘲讽道:“祭司长阁下,这扇门就算没有那么坚固,我相信也没有什么盗贼能强行破坏的,只是我更相信世界上没有哪个小偷会试图用手中的短匕在石门上凿出一个洞来。”
柏拉图道:“奥丁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这道门用的是五重缠绕复合魔法锁,除非是某位阵法领域的大师,否则要解开它不会比砸碎门轻松多少。”
石门终于微微颤动起来,匙孔上的钥匙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着,开始慢慢旋转,两扇石门随之向后倾斜,露出了门后的空间。
黑暗的秘室内,只有一座石台,和一只平平常常的石杯,奥丁尽管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微颤的双手依然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圣杯是冰之神教拥有的神器中最神秘的一件,也是外人看来最无用的一件,似乎除了让冰雪女神的神力能够更轻易的突破时空壁障外,就没有其他作用了,但身为半神的奥丁知道,这只石杯肯定藏着更多的秘密,这点从其他两件神器都曾现于人前,而圣杯却一直被埋在深深的地下就可以看出来,尽管,连他都不知道这只圣杯所象征的意义。
“这个秘密,应该只有伊娃一人知道吧!”他微有些遗憾的拿起石杯,正打算好好观察一番,柏拉图的声音却恰好很刺耳的响起:“大人,您今夜就回帝都么?”
“不,再等几天。”奥丁心中涌起一阵不耐,冷冷道。
“您这次的任务不是将圣杯带回洛伦丹么?”
奥丁缓缓转头,如一头被人打扰睡眠的狮子般盯着祭司长道:“我的行程,轮不到你来安排,你说的没错,但是,柏拉图阁下,您的教区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您根本无法应付的大异端,我当然要杀了他之后再走,至于回到帝都后,我也会将您的政绩如实禀告伊娃殿下的。”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一变,艰难的缓缓转身,两扇打开的石门中央,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个人来。
“晕啊!这道门可真够厚的!要不是你们帮我打开了!本小姐还真的进不来呢!”洛溪如一个光明正大的游客,飘飘然走入了石室,昏暗仿佛也在她的笑容中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