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棍接触到吴铮黄金版的神秘能量,实在难堪匹敌,非但没起到什么突袭效果,反而被他的小臂剧震,生出一股极强的反弹力……顺着原路闪电般折返,躲在衣柜里的许婥便是为此骇然尖叫。
下一秒钟,吴铮反应神速,直接丢掉手机后五指暴涨,抢先扣住了棒身,反弹之势戛然而止……而他突出的拳节也只离许婥那张娇美、惊恐的面庞仅余寸许,激风鼓荡下,她额前的刘海丝丝舞纵。
这个画面一定格,两人一起长舒了口。许婥双手垂落,仿似虚脱,脱口就是一句:“你个死人头!像鬼一样溜进我家就不能出个声吗?!”语气中亲近、嗔怪、哀怨和喜悦之情掺杂,突然一头栽了出来。
吴铮紧忙伸手相扶,孰料她又是呀的一声尖叫,触电般抬起手腕,满脸痛苦的神色:“疼死我了!”脚底踉跄,整个人扑进了吴铮怀里,跟着疾呼:“死人别碰我的手腕!好像断了!”
吴铮吓了一跳,霎时间不敢再动,生怕触及她的伤处。这么一来疏于防备,被许婥扑跌之势稍稍一冲,脚后跟径直绊上了一截抽屉……齐声哎呦中一个仰、一个扑,径直砸向地面。
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难逃当“肉垫”的厄运了,可是吴铮却不一样。他克服不了地心引力,却尽可以施展神奇的五行之术利用地心引力……两人的身形堪堪跌至地板上方半尺,他体内的神秘能量流转,强大的反弹力自然蕴生,轻轻松松抵消了下坠之势,悬空凝驻,仿似跌落在一副隐形的席梦思床垫上!
许婥连痛带慌,两只手腕全都被吴铮刚才的反震力扭伤,不敢去使半分力气,对这股来也快去也快的坠势毫无防备,又是一声尖叫中下颚重重撞在吴铮肩胛上,只震的满口贝齿隐隐发麻,险些没咬伤舌头……蓦然看清眼前的地板明显还有“一段”距离,马上察觉出这又是吴铮在施展某项诡异的“妖术”。
在密林涉险那夜,这家伙层出不穷的花样和现在相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画面再次定格,两人一下一上,四目对视,硬生生的浮空悬停,谁也没率先出声。
吴铮突然咕咚一声咽下口水,脸色暗红中带着窘迫,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由于许婥双臂无力,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付”出来,某两个浑圆坚挺的部位便和他前胸形成了肆无忌惮的“负距离”挤压,这滋味令吴铮惊心动魄、血脉偾张,时间越是增加一秒,便越觉得骨头酥了几两,好似不用什么反弹力也飘飘欲仙……
许婥目睹他这个表情,低头俯视自己的胸口,马上察觉了端倪,霎时间满脸绯红,咬着牙挺身挣扎:“死人头!你敢占我便宜,快把我扶起……”一言未必,房门嘭的一声响,紧跟着脚步凌乱,有数人冲进了客厅。
吴铮吃了一惊:“警察来了!”急切间倏的收起反弹力,这下两人再无遮拦,结结实实的噗通一声坠地。许婥好不容易挣扎起的身形再次压到他身上,满头秀发倾泻,羞恼的张口待叫,却被吴铮一把搂住肩膀:“记住,你丢了些现金和首饰,其他的别提!”
许婥愕然,一时不明其意:“什么?”
吴铮低声道:“是入室盗窃,与那张照片无关!”
“噢!”许婥这才听懂,刚待挺身,门外率先冲进一名高大威猛的警员,持枪高喊:“别动!洛杉矶警员办案……”甫一看清躺在地面的是吴铮,再观察他们俩互相搂抱的姿势,身形略略一僵,皱起了眉头。
吴铮颇为尴尬,缓缓伸出手臂轻摆:“嗨,安东尼……我们能解释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
十五分钟后,公寓外的奔驰车后座,吴铮握住许婥红肿的右手腕,小心翼翼的揉搓,身旁摆放着冰袋、止痛喷雾剂和绷带,小声嘀咕:“傻瓜,打我用的力气越大,你手腕受到的反震就越强……”
“我知道是你这个死人头吗!”许婥忿忿的翻白眼:“那三个家伙威胁完我就走了,我怕的要命,就把房门反锁上……谁能想到你这个时候赶来啊,还偷偷摸摸的用你那些妖术打开房门,连个……连个……也不放!”说到这里忍俊不禁,抿嘴坏笑。
吴铮瞟了她一眼,恶声道:“亏你还笑得出来!电话中断那会,我险些吓出心脏病来,霍华德愣是把奔驰车当成了坦克开,火急火燎的往这赶……要是你遇到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廷叔交待!”
许婥俏脸一绷,冷声道:“你这么担心我的死活,就是因为没法向你的‘廷叔’交待,对吗?”
吴铮一怔,气鼓鼓的看她,腮帮子抽了抽:“换那只手,拿过来。”
许婥负气,干脆两手背拢:“不必了,我自己会找医生看,死活都不要你管!”
吴铮无奈的摇头,坐直身体:“警方一会要带咱们去录口供,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要你管!”许婥脱口就道,面色冷若冰霜,翻脸比翻书还快。
吴铮接着道:“他们还建议你最好离家几天,这个案子查出线索前,还在公寓里住不安全。”
“要你管!”许婥还是这句,干脆扭过头去看向车窗外。
吴铮皱了皱眉:“你别耍脾气了,安生一点好不好?那张SD卡还在我那里,回头毁了吧,或者交给那些那个副州务卿……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但却能换来你踏踏实实的生活。”
“不行!”许婥猛的转头:“凭什么毁了它?凭什么要交给那个贪官?照片要是说明不了问题,他们还用使出这些下流卑鄙的招数,差点把我家房子拆掉吗?”
“那你的处境就更危险了!”吴铮道:“他们还会变本加厉的骚扰、威胁甚至伤害你,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的日子防不胜防!听我一句吧,别那么执拗。那个叫什么……什么姬尤丝的女记者已经死了,你还能怎么样?留着照片能救活她,还是能让法庭相信这是华莱士行凶的证据,把他抓起来偿命?”
“猜对了,后者!”许婥一声冷笑:“照片未必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是只要在各大媒体曝光,就会引来山呼海啸般的舆论压力,迫使当局介入调查、做出回应!华莱士不是美国总统,只是个小小的副州务卿,他只要干下了不可告人的罪行,就不会有任何的脱逃机会,就必须接受法律的严惩!”
吴铮一怔,脱口道:“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岂止是想?”许婥黛眉一拧:“我回家那天就把相机里缓存的照片全洗出来了,还连夜写了一份初稿,第二天一并交给了主编,他答应和亚特兰大总部方面碰碰头,如果问题不大,这几天就先在网站上发表!”
吴铮目瞪口呆,徐徐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炒作。”许婥的声音突然低柔下来:“而是为了姬尤丝。她葬礼那天,洛杉矶记者协会主席和四名副手全部出席,各大媒体的记者会员也自发的去了一大半,整个现场挤满了不下两千人……姬尤丝的父母哭成了泪人,他们不相信年仅29岁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人世,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参加了整个葬礼。”她眼中布满了泪光:“和姬尤丝生前的很多同事、朋友聊起她,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的表示,姬尤丝是个优秀、敬业、勤勉、正直的记者,虽然年轻,但在圈子里有着非常高的知名度;而生活中的她善良开朗、积极乐观,根本不可能产生自杀的情绪和倾向……”
吴铮截道:“那只是一个葬礼,也是公众表达的一种态度……”
“听我说完!”许婥摇头道:“我又通过些关系,联系到了负责此案的警员代表,但是他三缄其口,不肯透露任何细节,最后被逼得急了,只好推脱说总局的索伦托·盖布副局长已经全面接手了案情,并且收走了所有的文档记录,会在完善调查取证的细节后正式向外界公布。”
吴铮扬了扬眉,思忖道:“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的问题很多!”许婥淡淡的看向他:“一条人命是怎么没的,警方给不出有力的解释,甚至遮遮掩掩、一拖再拖,就说明其中有鬼!刑事案侦缉学描述,如果死者系自杀,不管过程和手法如何复杂,满足的条件都相对他杀简单,我们可以假设得出结论需要的时间过长,但这种案子用得着一位总局的副局长接手吗?”
吴铮沉默下来,眉头皱紧。
“我随后又向索伦托副局长提出预约采访,想就此案了解一下他的看法,你猜怎么样?”许婥说道:“他的助理直接回绝了,理由是生硬的‘侦办中案件不接受舆论媒体干涉’,后来我再一打听,有几家同行记者也试图采访他,结果同样吃了闭门羹……现在你该明白,这里的水有多深了吧?”
吴铮瞪了她一眼:“嗯,是很深,深到足以能把你淹死!”
“所以嘛,”许婥道:“为了防止被淹死,我就只好把照片发表出去,招来更大的洪涛巨浪,反过来去淹死那个索伦托!淹没警察局!他们不是喜欢遮遮掩掩吗,喜欢打官腔吗,那就泡在水里试试,看他们还能熬多久!”
“许婥!”吴铮的面色严厉起来:“我真不知道你是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太任性了!即便有一场足以淹没警察局的洪水,也不是你能发动或引领的!那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给你带来无穷祸患!甚至于……”森寒的目光直视她:“甚至于是步上姬尤丝的后尘,稀里糊涂的被人谋害!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是明证!”
“好啊!”许婥突然挺胸抬头:“你也承认姬尤丝是被谋害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