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龙涎晶‘的……”公孙虚月毕恭毕敬的说到。
“什么!?”老人闭着的双眼在这一刻猛然睁开,爆出两团夺目的精光,透过公孙虚月的双眼,直刺他的心房,仿佛要将他的心里世界完全洞穿一样。
公孙虚月头顶虚汗直冒,浑身不禁瑟瑟发抖,他已经完全被老人所散发出来的威势所震慑,急忙垂下头不敢多看那两团精芒一眼。
“这就是‘势’吗?太可怕了,若五叔是敌人,面对他不要说发挥出一半的实力了,只怕连让我拼死一搏的勇气也没有,若是有朝一日我能领悟到‘势’并将其与自身结合,那么我就可成功的晋升为‘宗’级。”
公孙虚月擦着额头上的汗,心里既是害怕又是向往,小心翼翼的回道:“是的,五叔。是龙涎晶,而且还不止一颗,这是侄儿亲眼所见,就算借侄儿一万个胆子,侄儿也绝对不敢糊弄您老人家的。”
“如此异宝,既然你看见了,弄到手了没?是不是敌人太强,你没有得手的把握?又或者是有人利用龙涎晶设了个圈套,被你看出来了,所以你才没动手?”老人再也没了先前的淡定,心中的急色,在这几句话中,更是展露无遗。
“呃!……”公孙虚月心中一阵狂汗,没想到既是族内元老,又是玄器宗师的五叔,居然还和他儿时记忆中一样,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和身份的变化而改变,还是那么蛮横,那么癫狂,动不动就要出手抢夺,打杀。
“这个……事情,的确有点棘手,但却不像五叔想的那样。”公孙虚月极力的在心中搜寻合适的言辞来表达他的意思,最终却发现在这位面前,一切‘委婉’都是浮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哼!”老者的言行,完全颠覆了先前他在公孙虚月心中塑造的高达形象。
“是,五叔。”公孙虚月应是,便开始将这几天他从公孙尽石那儿听到的,以及他亲眼看到的,还有他所怀疑的一切,全盘托出,娓娓道来,直把一旁当听众的老人刺激得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
“嘘!”……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还请五叔定夺。”公孙虚月长嘘一口气,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是把这件事给说完了。
“噢!?”老人惊叹一声,问公孙虚月:“你可知道龙涎晶对我族的重要性?”
“侄儿当然清楚,二万多年前,至高始祖便是因为在蛇龙岭意外的得到一颗龙涎晶,并将其与本命玄器融合,最终使得玄器晋升至破天级,始祖这才借着玄器之力,破界飞升而去,在这古蔺界留下一个不灭神话,从那以后,才有了我神剑公孙一族两万余年的荣耀。”公孙虚月眼中充满着崇拜,谦恭无比的赞叹到。
“嗯!始祖之威名,如通天一柱,高不可攀,如镜月之海,深不可测呀!我等后辈只能望其项背,哎!……”老人有些失意的叹道:“这么多年来,我族别说没有一人能达到始祖那样的高度,即便是帝级,也是寥寥无几啊!”
“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契机,这个青年的出现,或许能将咱们公孙一族重新推向巅峰!”老人话锋一转,神采奕奕的看着公孙虚月,说道:“老祖如今正处于突破的紧要关头,若是能得到一颗龙涎晶,将其融合,老祖必能凭借玄器之力,一举突破至帝级,到那时,我神剑公孙又可以纵横这片大陆几千年而无人敢捋其锋芒了。”
“是呀!五叔说得是,可是……”公孙虚月欲言又止。
“可是,那青年很有可能跟天齐海的‘那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老人接着说到,当提起‘那位’时,他的脸色也不禁一沉,显然关于‘那位’的传说,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由不得他不忌惮。
“若真是这样,倒是有些棘手,不过……”老人略显迟疑后,又说到:“不过那不是你们的猜测吗?既然是猜测,那就说明他的身份还充满着不确定性,对于这点,咱们必须得两手都抓。”
“两手都抓?”这倒把公孙虚月说迷糊了,他对老人问道:“何为‘两手抓’,侄儿愚钝,还请五叔示下!”
“这两手都抓嘛!……说起来也不难。”
老人看着公孙虚月焦急的神色,似乎很享受这种英明神武的感觉,吊足了胃口这才徐徐道来:“他不是初来咋到吗?那他对这个世界就一定不了解,而且也应该没什么朋友,你想想看,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遇到的便是我们公孙家……”
“噢!……五叔是说,咱们要跟他拉好关系,最好是能设法让他白送咱们一颗,是吧!”公孙虚月恍然大悟,极尽谄媚道:“五叔之英明,犹如当空之皓月,侄儿只能望而兴叹呀!”
“哈哈哈哈!你小子修为不曾见涨,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发的精进了。”公孙虚月的话,让老人很是受用,捋着胡须大笑着说到。
“五叔也真是的,知道就好了吧!还非得要说出来,说出来也就罢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哎!……”
公孙虚月那是敢怨不敢言,为了尽早脱离这尴尬的局面,不得不撇开这个话题,问道:“那五叔,这另一手又是什么呢?”
“哈哈……嗯?!”老人正高兴着,不想却被公孙虚月打断,于是瞪着双眼佯怒道:“笨!另一手抓什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公孙虚月无言以对,他在想他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呀!当然,这古蔺界并没有黄历一说,如果有,公孙虚月倒是真要仔细研究一番才行,要不然这种倒霉事,怎么尽让他撞上呢?
“难道五叔您要亲自出手?!”公孙虚月既感诧异,又是心虚的问到。
“糊涂,若是那青年真如咱们猜测的那样也就罢了,倘若不是,那岂不掌老夫的脸吗?传出去,我公孙无崖,竟然抢夺一小辈的财物,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要知道,想看咱们公孙家出糗的人可不在少数啊!”公孙无涯给了公孙虚月一记爆栗,怒叱到。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公孙虚月前一晚还在用同样的方式对付公孙尽土的他,第二天马上就享受到了相同的待遇,不过公孙虚月却并不介怀,这好像早就在他的意料当中般,笑嘻嘻的说道:“五叔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被打了还要说打的好,没被打还要想方设法找台阶给对方,让对方打?难道这是他们公孙家的传统,或是他们家的人就好这一口?
“谋定而后动,既然决定了,那就要果断动起来,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嘛!”公孙无涯气定神闲、侃侃而谈,大有指点江山之势。
“但出手抢夺可是不行的,这样不仅会坏了公孙家在他心目当中刚建立好的形象,若是另有差池,恐怕还会给咱们公孙一族招来灭族之祸。”公孙无涯略有担忧的讲到。
不得不说,公孙无涯虽然平常看起来可能有点精神失常,行事不拘一格,但在这件事的看法上,他考虑得还是非常周全的。
“如此!今夜,老夫便乔装改扮前去试探一番,老夫倒要瞧瞧,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不死之身一说,咱得罪不起‘那位’,难道还碰不得这小子?”公孙无涯冷笑着。
“这小子要是真的从上界而来,五叔这样做岂不是为我们家族树了一个大敌?倘若他与‘那位’有点关系的话,那就不只是树一大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公孙虚月心中有些发怵,便小心的对公孙无涯建议道:“五叔,这样……只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公孙无涯得意的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老夫知道你小子心里在担心什么,不要怕,老夫不是说过要乔装一番吗!”
公孙无涯奸笑着,在公孙虚月耳边轻轻的耳语到:“到时候你只需如此……这般……便可将咱们家族与此事的关系彻底的撇开,就算他手眼通天,看出一点端倪,只要他没抓到老夫…咳!…那个人,那也只能是怀疑,难道还能硬栽到咱公孙一族头上不成?”
公孙虚月双眼一亮,恭敬的问道:“五叔英明!不知五叔何时动手,侄儿也好早作安排?”
“今晚,子时吧!好了,你去安排吧!到时老夫自会现身的。”公孙无涯说到。
“是,五叔,侄儿这就去了。”公孙虚月朝老人重重一拜,便躬着身子朝石室外轻轻的退去。
“回来!”……
公孙虚月刚退到外边,却又被这道喝声给吓了回来,他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中触了五叔的霉头,于是又战战兢兢的回到石室,胆怯的问道:“五叔,还有什么事需要小侄去做的,您尽管吩咐。”
“老啦,不中用了!老夫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公孙无涯拍拍自己的脑袋,问道:“那小子现在住在哪里?”
“原来不是冲我来的,嘘……”公孙虚月心中一松,回答说:“五叔可曾记得虚颖家的老四——公孙尽石?那青年现在就住在那小子的家里,还成天跟他称兄道弟的,好不亲热呀!”
“哈哈哈!原来是那小子呀,他出生的时候老夫还玩过他的小JJ呢!”公孙无涯在脑中一番搜索,顿时便想起是谁了,捋着胡须,笑得开怀不已道:“有趣,甚是有趣,你们这些后辈子弟中,还就那小子最合老夫胃口。行,就这样吧!你先去吧,那小子那儿老夫还算熟悉。”
“他能不合您老人家的胃口吗?整天不是打架就是呼朋唤友,喝酒吃肉的……”公孙虚月心中暗自腹诽,但他也就只是想想,嘴上却是立马答道:“是,五叔,侄儿这就走了,嘿嘿!”
“嘘!……终于出来了,要不是事关重大,鬼才愿意来这里……”公孙虚月走出石室,擦了把头上的虚汗,心里恨恨的想到。
他完全忘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赌咒发誓的说有生之年一定要进到这里来修炼的,到现在却是说变卦就变卦,古人云‘老而不死是为贼’,他公孙虚月则正是个中典型。
等到公孙虚月从石堡里出来时,已是夕阳西下,银月初升,石堡外守卫的两个青年已然不在,而是换上了另外两个他不熟悉的青年。
“拜见三长老!”二人齐声拜倒。
“起来吧!”
公孙虚月伸出双手,轻轻一带,将二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很是关切的对二人说道:“做好你们该做的,入秋了,晚上夜凉,可千万别睡着了。”
“谢三长老关心!咦!?人呢?”……
“不知道,刚才还在这儿啦!”……
“来无影去无踪,三长老不愧是三长老啊!要是有一天我也能修炼成这样就好了”……
“就你?挥刀自宫或许有可能”……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