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帝病危,其实封重夜并没有多大悲哀——最是无情帝王家,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哥哥——封重月泡在国事不得休息。虽然他已帮忙处理了一摞又一摞的奏折,但那群聒噪的老臣还是围着哥哥叫个不停。不得已,封重夜只能尽皇子最大的本分,全身心投入政事中去。或许是天生便有这种能力,常年不甚涉足此行列的他竟也做的有模有样。
在那一纸遗诏宣布完毕,封重夜似明白什么。他不解的看向哥哥,却只看到那人低垂的眉目,一袭身影跪在身旁,脆弱而又坚定。从此,封重夜开始变了,不再是那个天真少年,曾经的烈火不再狂野,剩下的只有冰之刃寒。
他,变了。变得更像另一个人,变得沉默冷酷雷厉风行,他开始让人看不透,开始越来越像一个君主,一个帝王。但他,宁愿做那个人的弟弟。可是,在那人眼中,他再也看到看到自己影子。那人心中只有江山只有朝政。所以他只能收敛自己让自己努力变强,让那人眼中重新印上自己的倒影。
他们还是夜夜缠绵,但却仅限于此。白天的封重月依然做个合格的亲王贤臣。封重夜每每问,“哥哥,你是否已然像曾经那般爱我?”那人再也不会回答,只是把眼光投向远方,眼中看不出认不出情绪。对于这样的哥哥,封重夜没有丝毫方法,只能不能用行动去拥抱些什么。但能拥抱的却只有那副身体,而对于他的强取豪夺,封重月所做的只有听之任之,但这在封重夜眼中,便是极端的无视。两人关系也就此陷入恶性循环中去。
后来,封重夜想,若是两人关系一直停留那时也是好的。至少哥哥还在身边……
但是由于封重夜心中疯狂因迟迟得不到回报,爱便更让他执狂。他开始只是不想看到别人与封重月靠的太近,最后连封重月和别人一起说话他都受不了,再后来他直接把封重月锁紧寝宫。
如此以来,便出现了每天在皇宫里都会上演的戏码。
他——封重月,兴致很高的处理完朝政便早早回寝宫,却在撩开龙床前明黄色幔帐后,眉头蹙紧。看着面色晶如冰苍如雪的男子,看着那日渐消瘦的形体,他怜惜的在那如玉的额头落下淡淡的吻,却在对上那人眼眸时,收到无情的漠视。从什么时候,他什么都不能从眼睛中看出,那人的笑容也不复在他面前闪耀。
报复性的在那苍白略显淡粉的唇上惩罚式的一吻,直到尝到口中熟悉的血腥味和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他才把心收回胸膛。
爱难罢,恨不能。
得不甘,舍不愿。
他,仿佛只能用如此暴力才能博得那人一丁点的关注。
“哥哥,让我想从前一样好吗?”
“小皇子的抓周礼,陛下去的太晚不太好吧。”
“你!”听到封重月的话,他愤怒的举起手,在半空中停了半秒,落下来时,却让床头一人高的青花瓷变成粉末。
自从封重月束皇帝寝宫来,每次开口与封重夜说话,都会有意无意的提到当今皇后——仇菱颜和她的小皇子——封长曦。而每次,他都能成功的让封重夜一掌把床头某些东西化为粉末。这次,亦然。
仇菱颜,礼部尚书的女儿,说起来算的上封重月和封重夜的青梅竹马。她本是明帝为封重月指的婚,却在一年前,因在树下被封重夜看到两人卿卿我我,顿时火大,一纸圣旨娶回**,封为颜妃。后又因封重夜醉酒,错把她当作心上人抱了,导致封长曦的出世。
而仇菱颜和封长曦便成了横在封重夜和封重月之间的鱼埂。此事之后,原本疏离的双生子变得犹如仇敌,封重月对皇帝弟弟,也更加冷淡。直到封重夜把哥哥锁进寝宫,两人才得数日有些言语。不,是封重月才对弟弟言语偶尔回复,但常常是讥讽和嘲弄。而封重夜极度生气后回复他的,便是一夜缠绵,直到封重月昏过去好几次,仿佛永远不会醒来,他才抱着沉睡的人儿进入浴池,温柔的替他洗去一身痕迹,抱在龙床上说着情言誓语,说道情动处,便深吻着那人的红唇,温柔的****着,仿佛要把那人融入自己骨血。而等天要亮,封重夜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怀中人儿,用冷水洗漱一下,假装神采奕奕的去早朝。只是,每次他都看不到他走后,那沉睡在枕边,蓦然睁开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和令人悲痛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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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望着马车消失在地平线,年轻的皇帝迎风站在城墙上,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在那个被称为“千手毒王”的男子每隔五日便偷偷寝宫见封重月时,他便知道那人终究会离他而去,但为了看到在千手毒王走后,那人嘴角浮上的淡淡笑容,封重夜还是大方的成全了他。
不为其他,只为素枕上那绽放的淡淡笑颜。
不是不妒,只是不想毁灭那最后一点星光。
但现在,那人却毫无留念的走了。甚至没与自己打个招呼留下句话。明明曾经是那么的心意相连,这一切都是为何改变。
世间万物,哥哥,到底什么是你所最想要的,若是能让你重新爱上我,就算是你要我的命,我亦会双手奉上。
可是,哥哥,你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