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做梦了。”阮天猜点点头,全当没听见卢猜后面那句话,闪身躲过了卢猜的手:“别闹,走,我们看看这些东西去。”小孩子对新事物的好奇感还是很浓的。
两人正站在木人桩前指手划脚,阮黑走了进来,卢猜和阮天猜赶忙上前见礼。阮黑也不多话,开口就直奔主题:“你们两个,把早上教你们的步法,练一遍给我看看。卢猜,你先来吧。”
他知道阮天猜懒散惯了,怕是早上教的,下午就忘得差不多了,便让卢猜先演练一次,让阮天猜在旁边“复习”一遍。
卢猜便迈步捏拳,摆出实战姿势,慢慢的将基本步法练了一次,虽然还是略显生疏,但基本将一套动作全做了下来。期间有几次动作错误或不到位的,都被阮黑喊停并指点他改正了过来。
接下来轮到阮天猜了,小胖子中午连睡了两觉,到现在还是迷迷瞪瞪的,虽然刚看卢猜练过一遍,但他自己练的时侯还是错误百出,被阮黑一顿臭骂,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说话。
阮黑骂过阮天猜,指着房间内的设施道:“看见没有,这些东西是你们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设备。昨天就交代人去准备了,今天中午时间太赶,只能先弄这几样了。有不够的,我们后面慢慢补足。”
看着两个小的面面相觑的样子,阮黑继续道:“打起精神来,以后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子让你们偷懒了,你们要尽快适应我给你们安排的训练。我先说说训练计划吧。”他不好单说阮天猜偷懒,就把卢猜也拉了进来:“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晨四点三刻到这里,先活动活动腿脚,五点开始,出去绕清莱府跑步,我陪你们跑,六点半结束,休息十五分钟,六点三刻,我会开始教你们打拳,接下去就是你们练拳的时间,到九点为止,你们可以休息,然后去吃早饭。”
阮天猜弱弱的开口道:“黑叔,明天早上要是······下雨呢?”
“下雨?下雨我陪你们淋!”阮黑瞪眼道:“别想偷懒。”不去理阮天猜幽怨的眼神,继续道:“下午,两点到这里,还是十五分钟时间活动腿脚,然后,练习跳绳,到三点半,开始练习哑铃、杠铃、吊环,到四点半,休息十五分钟,四点三刻开始,击打沙袋和木人桩,到六点为止。”他看着阮天猜和卢猜问道:“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两人小声的答道,这么一连串的训练计划,听着就让人觉得腿软了。阮天猜忍不住开口道:“黑叔,是不是······训练时间长了点?”一天练八个小时,小胖子哪里受过这个?
“我当初练拳的时候,一天要练十几个小时,这点时间怎么会长?”阮黑虎着脸道:“就是让你舒服太久了,你以为学好拳术那么容易?”他瞪着阮天猜,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你和针隆·帕茶打了那么多次架,为什么没有一次打赢过?”阮天猜和针隆·帕茶打架,阮家的大人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打了几次,在哪里打的,阮黑都能一一的给他说出来。
阮天猜哆嗦了一下,嗫喏着道:“那是因为······他块头比我大······拳练的比我好。”他好不容易找出“屡战屡败”的两个原因来。
“屁话!”阮黑气的差点跳起来:“还好当初没有让你拜师,没打赢过一次,说出去我都丢人。”他背着手来回的走动几步:“他那两手也能叫练拳?他那几个保镖能教他什么?他的保镖块头还比我大呢,能打的过我不?说到底,你输在了一个字上,知道是什么字不?”
他越说离阮天猜越近,上半身探了出来,脸都快凑到阮天猜的脸上了,吓得小胖子连连摇头。
“力啊!”阮黑大手一挥:“你真是笨啊,你就输在力气不如他了。你想想是不?”
阮天猜怔怔的点点头,想想还真的是,两个小孩打架能有多少章法?你来我往两拳就厮打做一团了,自己就是因为力气比对方小,才会每次都被压在下面打。
阮黑见他悟了,也点点头道:“就是了,你力气不如他,就要练。要想会打人,就要先学会挨打。泰拳讲究的就是体力、耐力、抗击打能力。”
他看着阮天猜和卢猜道:“以前,我没有好好的教你们。现在,我安排的这些训练都是为了提高你们的身体各项素质,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练习。过两天这间房间里会装一台测力机,我会给你们定下训练的时间和目标,每隔一段时间进行测试。提前达到目标的,可以适当降低训练强度;超额完成目标的,可以放假休息两天;如果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目标的,训练量加倍。”
听到这句话,阮天猜和卢猜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加倍?那不是要训练十六个小时?那还怎么吃饭睡觉?
阮黑看见两人战战兢兢的表情,又开口道:“你们按照我的计划,好好练一段时间,你们就明白好处在哪里了。以后再碰上针隆·帕茶,就不怕打不赢了。”
阮天猜双目露出希冀的光芒,打不过针隆·帕茶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如果能够打赢的话,不妨,练练试试?阮黑大手一挥:“现在,开始跳绳去。”
泰历八月二十二日傍晚,帕茶家,内院湖边小亭。
亭外依然是大雨滂沱,亭内依然是两个垂暮的老人,帕茶老爷子和差猜。自从这个亭子建起来后,帕茶老爷子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午睡起来后就带上差猜,在这个亭子里坐一坐,没事的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自从差猜得了老年痴呆后,两个人就很少说话,在这个亭子各干各的。
西哈努·帕茶顺着回廊,快步走进了亭子,站在帕茶老爷子身边,轻声道:“阿爹,那边还是没动静。”
帕茶老爷子皱了皱眉头,西哈努·帕茶继续道:“昨天,坤沙副官分别去了阮家和帕邢寺,我以为他们商量好时间后会来通知我们。哪里知道到了今天还没消息。我刚让人去军政大楼打探了一下,说是阮家的老头生病了,阿南将军的意思是,等他病好了再决定见面的时间。”
帕茶老爷子缓缓道:“这些年,阿南将军那边,虽然我们没有和他作对,但也没有配合他。他这几年在清莱府并没有多少建树,看来是急了啊。他想趁着这次的事,让我们今后能够配合他做一些事情。”
他停了一下,又道:“这次的事本来没有阮家什么事情,他们把阮家拉进来,应该是想扶阮家一把。这几年,我们帕茶家事事压了阮家一头,树大招风惹人恨啊。”
西哈努·帕茶问道:“他们是想扶持阮家,和我们作对?”
帕茶老爷子轻轻一笑:“他们是想搞平衡。无论帕茶家还是阮家,一边倒的优势太过明显的话,对他们谁都不好。特别是阿南将军,别看他是个将军,但政治上的平衡之术,玩的比谁都溜。”
西哈努·帕茶皱着眉道:“可是,阮家老头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他们等得,我们可等不得!”
这些天,清莱府的大小报纸,一直在对“帕邢寺庆典事件”进行跟踪报道,虽然还是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明显的将箭头指向了帕茶家。加上当天在场的人实在不少,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已经是闹得满城皆知。泰国民众大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对于敢于对佛祖不敬的帕茶家自然是人人喊打,这些天帕茶家的大小店铺,生意都差了很多,再拖下去,可要亏本了。
西哈努·帕茶虽然让人去“警告”过几个小报的记者,让他们不要再“胡说八道”,但那几份大报的记者,他却是不好去动,大报背后站的,可是政府。
泰国刚刚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不久,很是讲究民主,政府直接掌控媒体舆论,妨碍公务、妨碍新闻自由这两条罪名,最严重的时候是可以要人命的。跟政府对着干显然是不明智的。
“是啊,我们拖不起啊。”帕茶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些情况他也是知道的,是很棘手啊。
父子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帕茶老爷子盯着池塘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吧!”
看着西哈努·帕茶一脸的不解,帕茶老爷子开口解释道:“作为他们那一方,时间拖得越长,我们越焦头烂额,这个事情就能够为他们博取越大的利益,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不能让这个事情拖长了。他们以为事情在他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我们就让事情超出他的的控制范围。让我们的人闹一闹,提醒他们一下。”
西哈努·帕茶有点为难:“就这个事情闹?那我们不是自坏名声?”
帕茶老爷子摆了摆手:“我们现在能好到哪里去?反正要吃亏,也不能让他们占太多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