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给我住手!”林老夫子看样子却是动了真气,声色俱厉地诘问道:“机甲构造乃梁门之绝密,是你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就能窥视拨弄的的吗?!你也算是个正经的门派子弟,这点规矩都不懂?!”
姚问被梁巧夫子这突如其来地一嗓子吓得一哆嗦。
初时他还只是想将那图纸拿出来一睹为快,待听得梁老夫子这番质问之言,心中便开始蠢蠢欲动了:“原来他们梁门自己人都不知道这神秘图纸之所在。这图纸既放得如此隐秘,甚至连梁巧夫子这等要人尚且不知,真是命里归我所有啊,这要是不拿便太对不起自己了!”
姚问动此邪念之际,梁巧夫子等人已然走近。
梁巧夫子见自己的一番喝斥,竟无半分效果,姚问居然还是不肯把那手给拿出来,又见那小子一双眸子一直鬼鬼祟祟地晃个不停,不由更是怒不可歇,怒斥道:“你是听不懂老夫之言吗?!”
姚问见梁巧夫子动了真怒,忙嬉皮笑脸道:“夫子莫气,我这不正要把手抽出来吗?”说到此,便提起肩膀,作势要将手给缩出来,却又立马痛叫起来:“哎呦!我的妈呀,可痛死我了!”
众人听得姚问这一声痛呼,皆道是他手卡在了那柨躯内部零件之中。都忙快步上前,想帮衬一把。他们却哪里知道,这小子一双贼手已悄然将那神秘图纸勾入了衣袖之中。
姚问见大功已然告成,眼中精芒一闪,飞快地抽出手来,嘴上哈哈一笑道:“呵呵,骗你们的啦,我姚问堂堂七尺男儿,怎会被个木头疙瘩困住手脚?”
众人见自己这么一大群人居然被个毛头小子耍了一道,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梁巧夫子走到姚问跟前,细看了下他的手臂,见确是无恙,便放下心来,给了姚问一个暴栗,笑骂道:“你这猴儿怎这么皮呢?看你眼珠子一转,便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姚问心中暗笑道:“怎么不是好事,老子捡了这么个大便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倒是你这笨老头,傻不垃几的,自家东西被小爷我顺手牵羊了,还笑得这般带劲。”
姚问正得意间,耳根一痛,耳朵已被人拧住。姚问只觉一股浓郁芳香扑鼻而来,随即脸颊之上一阵温热,却是沈孤萱将她那张桃花俏面凑了上来。
紧接着沈孤萱那糯媚之音便在耳边响起:“姚家小兄弟,你算个什么七尺男儿啊,连五尺都够不到,比我家小萱萱还矮上半个头呢!”
姚问哪里跟个成年女子如此亲密过,更别说这般火辣妩媚的女子,大感吃不消。平日那条如簧巧舌此刻也失了功用,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个字来,他索性一闭眼,心下一横,暗道:“我家老婆发育早,长得高,关你屁事?”这么一想,紧张之情便大为缓解,嘴上便开始大呼小叫起来,道:“哎呀,掉了,掉了,耳朵快给拧掉了!”
沈慕萱见姚问叫得这般凄惨,还道他果真疼得厉害,一张小脸急得通红,忙拉拽住她姑姑的袖角,焦然道:“姑姑快莫要这样,你把姚家哥哥弄痛啦。”
姚问听得小美人儿这般替自己说话,当真是如闻仙乐一般,心中那个美呀,暗暗道:“我家小乖乖真是乖巧哟,这般年纪便知心疼你家相公啦?”
沈孤萱却是对姚问真痛还是假痛心知肚明。只是听沈慕萱如此央求,便成心想要逗弄这小侄女一番,不但不放开手,反而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姚问两耳一齐捉住,手上这回真用上了些力道,嘴上却娇声笑道:“他痛,他若是真痛,那才叫见鬼了呢!”
姚问不痛之时尚且叫得那般凄惨欲绝,这回真痛起来便更是叫得撕肝裂胆,要死要活。
沈慕萱在一旁急的妙目通红,却又无法可想,只得不停拽动着沈孤萱袖角,连连哀求道:“姑姑,你快些放手,快些放手吧。”
沈孤萱见小侄女也被逗得差不多了,姚问的苦头也吃够了,便即放开,又伸出那纤纤素手,轻点着姚问额头道:“人才这么点大,鬼名堂却这般多,将来不是个大祸害才怪。”
姚问心头大骂道:“祸害也是祸害你侄女,老子若早生几十年,连你也一并给祸害掉!”
沈孤悬自是不知姚问的这般心思,又对姚问俏声说道:“你这小子坏是坏,可方才对我家萱萱的救命之恩,我青鸾却不敢忘,往后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开口,只要是力所能及,我派上下定当竭尽所能。”又转头对沈慕萱道:“萱儿,你也过来谢谢这位小哥哥。”
沈孤萱闻言躬身行礼道:“沈孤萱,谢过姚家哥哥救命大恩!”
这下子,一旁的避光却是大为不满了,趴在地上呜咽了几声,酸溜溜地瞧向姚问,姚问自是懂他意思,心中颇为不耐,暗道:“这你也要跟老子抢功?这美貌小娇娘便是对你万般感激那又怎样?还能嫁你不成?你摊去这功劳又有个屁用,还不如给老子添作老婆本呢!”
姚问在这边暗自叽歪,而那边,沈孤萱已对梁老夫子行起了告别之礼,但听她恭然对梁巧夫子说道:“孤萱今日多有叨扰,心中甚为过意不去,我这小侄女也终于得偿所愿,我代我兄长谢过夫子了。这小孩子托付给您,往后若有不听管教之处,您尽管训之责之。”
梁巧夫子对沈慕萱先前因痴迷机甲而险些丧命的那番情景尚还记忆犹新,知这少女确是痴迷此道之人,心中对她的成见已然放下,也便呵呵笑道:“好说,好说。入我梁某门下,便是自家之人,我梁某别的不敢说,但若要说起对待徒儿来,老夫何曾有过半点亏欠?”
身后的梁竖道听闻此言,忙抢声答道:“那是那是,师恩浩荡,徒儿永世不忘。”
姚问暗暗鄙夷:“这对师徒,倒很有相声天赋!”
沈孤萱也是一笑道:“那是,那是。”说罢,又转过身子,面向沈慕萱蹲了下去,她用手抚弄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满脸皆是怜爱不舍之色,柔声道:“萱儿啊,姑姑这便要走了,往后一个人要学着好好照顾自己,小脑袋瓜儿也要放机灵点,莫要像以前那般,痴痴呆呆的,让那些个小坏蛋给骗了。”说到此,妙目一转,直往姚问勾去,这小坏蛋指的何人,自是不言而喻了。
姚问这下可不干了,怒瞪了回去,心中臭骂道:“老子敢情救人还救出错来啦,不帮老子立个牌位供着倒也就罢了,却还把老子当条狼来防着,真是岂有此理!”
沈孤萱继续对沈慕萱叮嘱道:“姑姑还真是放心不下我的萱儿小傻瓜呀,今日那变故差点把姑姑的魂都吓丢了,你想想看,你若有了个三长两短,我怎生向你爹爹交代?!”说到这,沈孤萱便见沈慕萱满脸愧色,泪光盈盈,忙转过话头,柔声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勤勉功夫,老老实实跟着梁巧夫子学艺,将来在这机甲之学上便不愁没得建树。切莫学那些个坏样,误入了歧途”说道此,又朝姚问瞥去一眼,这坏样所指何人,又自是不言而喻了。
姚问此时心里那个苦呀,暗暗恨道:“这是嫉妒!纯粹地不加任何掩饰地嫉妒!嫉妒我的天纵奇才!这个蛇蝎一般的女人,代表着万恶地封建势力,无耻地干涉着我与我家小乖乖地自由恋爱。简直是太……算了,看在你长得这般美貌的份上,又看在你是小美人她姑姑,我便不说你什么。”姚问顿时觉得自己胸怀无比宽广,浑身散发着丈夫气概!
沈孤萱又朝梁巧夫子行了一礼,道:“小女子这便告辞了,不劳远送,后会有期。”
说罢,一抹红影飞掠而去。
沈慕萱望着那片火红淹没在远处的黑暗之中,追出数步,两颗晶莹的泪珠终于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