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完成之后,靳铁生花了三个小时进行了调息,在静坐入定中适应下全新的体魄,这个过程中欧阳靖只是短暂地休息了会,一直陪在靳铁生旁边。经过刚才,如果说他从前对靳铁生只是一种好奇,现在多了一种敬畏,他在“大火”过程中体现的意志,忍耐和坚强让他感觉他不止有着浩如烟海的学识,他的刻苦和坚忍才真正叫人恐惧。
休息完毕,靳铁生开始测试升级后的效果,欧阳靖正瞌睡朦胧,一听声音赶紧站起来。
“砰!”靳铁生的手肘击在一块青石板上,应声碎裂。欧阳靖惊道:“这就是潜能开发后的效果吗?”
靳铁生点点头,欧阳靖问:“你变强了?”
“没有,只是潜能激发了出来,我的体质并没有改变,简单地说,只是将我本体的力量更好地发挥。”
“照这么说,如果我也经历一个这样的过程,我也能有这样的能力?”
“是的,每个人都可以。而且你会比我更强,因为你年龄比我大,积累的能量更多,但超过四十五岁体能和潜能都会下降,就没这么好了。当然你受过训练,特别是内力训练则另当别论。”
“我不明白,既然体质没有变化,能力怎么会变强呢?其中的理论是什么?”
“庖丁解牛的典故应该听过吧?”
“当然。”
“就是一个道理,寻常的屠夫一把刀用一年半载就废了,但庖丁的刀用十九年还像新的一样,是因为他运用得当。人体也是一件工具,常年累月下来一些不正确的动作习惯让人变得迟钝,僵硬甚至失去某些功能,我刚才所做的就是把它调回原有的状态,发挥出本应能发挥的本领。”
欧阳靖若有所思:“可是你并没有经历过锻炼的过程,就像你刚才打碎石板,你的骨胳强度并没有增加,但为什么依然能打断呢?”
“骨胳的硬度只是一方面。破坏力还有一个重要的‘加速度’,如果你让一个受训的气功大师和一个普通人都去劈木板时记录他们手臂的运动轨迹,你会发现普通人运动时是弧形,而气功大师是三角形的,几乎是最短距离的直线,也就是说,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速度提到最大。”
“可按正常的说法,没有增厚的骨胳是不可能与超过其硬度的物体相撞的,会碎的。”
“谁说没有增厚?”靳铁生举起拳头:“我刚才的针灸过程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刺激我的骨小梁反复受损,从而使血液产生更的炭酸盐和钙沉淀在骨胳周围,从而使骨小梁更密实,耐受度更高,这个原理同武师多年击打沙袋和木头来磨练骨胳的效果是一样的,只是进程要快了许多。”
“真是神奇。那肌肉和运动神经也相应协调了吗?”
“相对骨胳,这些改造反而更为容易,你有没有发现我的肌肉好像变粗了?”
“是啊,简直像魔术一样。”
“其实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使肌肉强壮,我只是保持在了运力状态,任何人运力时肌肉都会膨胀不是吗?”
“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你不累吗?”
“如果兼顾到神经调控和内脏的新陈代谢就问题不大……”靳铁生简单向他讲叙了一下其中原理,欧阳靖发现这些神秘的理论并不深奥,早在名医华佗出五禽戏时就已经具备了粗浅的雏形,到十九世纪时,英国皇家医学院更在“人体针对性破坏技术”的理论基础上加以完善,使得肉体在短期开发潜能不再是幻想,而且有过部份强化的成功案例。之所以没有普及是因为普通医生都不具备靳铁生如此精确而广博的人体医学知识,皆顾的方方面面太多使得失败的机率很高,加上要精确定位每一部份受刺激时带来的身体影响的医学仪器造价也极为昂贵,而且要成为速成高手的人也需要非凡的意志和忍耐力,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的。靳铁生可以说是当世唯一能在如此粗糙原始的方法下取得成功的人。
欧阳靖不禁神往,“能让我也成为高手吗?”
靳铁生笑道:“可是可以,不过以你现在的体质肯定受不了,我可以教你一些运气健体的方法,先进行初步强化再进行开发,不然中途你会疼死的。”
“好,快教我。”
靳铁生也不吝啬,把“摩元”的修炼之法教给了他,不过欧阳靖对人体的了解远不及他,许多地方还要摸索,一切都得从头学起,相应的进度也不会有他这么快,靳铁生在传授的过程感觉他能一年突破摩元都算不错了。
尽管如此欧阳靖已经很高兴,问他:“现在你已经开发了潜能,能打败方立翔了吗?”
“难说,我虽然体能达到最佳,但他却有着十多年苦练基础,而且实战经验远超于我,更重要的是,他精通拳术,而我在这方面几乎是一张白纸。我觉得我现在取胜的机会大概只有五成。”
欧阳靖想了想说:“说到拳术,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也许能帮到你……不过……唉,不是太好办。”
“你说谁?”
“一位老拳师,就住在郊外,他没参加过大型赛事所以没什么名声,但我听过他两桩事迹,一件是他中年时期因为与人发生冲突失手打死人而坐牢,在牢里与几十个囚犯斗殴,把对方几乎全部打残。还有一件是有位世界级好手曾向他索战,结果差点被他打到崩溃,因为打了十分钟他连衣角都没摸到他的。现在他老了,无儿无女独自一人,却不显得孤苦,很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还有这样的人物。”靳铁生大有兴趣:“您的意思去拜访他向他请教拳术?”
“我是这么想,不过他这人脾气古怪,不喜欢说话,高兴的时候让他做什么都行,不高兴金山银山堆给他也没兴趣。我也就同他见过三次面,试过向他请教些问题,都是无功而返。”
“还真是世外高人,你这么一说我更是非去不可了,有这种脾气的人通常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我是怕万一请不动他反而耽误了你的时间。”
“没关系,还有五天,来得及。”
“那就这么定了,天一亮我就同你去找他,学校方面我帮你请假好了。”
靳铁生很高兴,有欧阳靖当帮手的确有不少好处。这时欧阳靖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有什么不能问的?”
“是不是所有的生理问题都能用医学来解释。”
“可以。”靳铁生毫不怀疑地说。
“刚才你快疼晕过去了,但张琪一个电话你突然就生出神力一样,你能医学解释下吗?”
靳铁生语塞了,他脑子里冒出一大堆医学词汇,什么感情中枢,下丘脑,边缘系统……他不是崔不治,崔不治是个修行者,没接触过男女之情,崔不治甚至认为把脸红心跳的生理反应冠以感情这样的神圣的称呼是件傻事,他似乎可以用中医或西医各方面的知识来解答,但在靳铁生看来,这些解答都不尽人意,如果感情真能拆解成一个又一个的逻辑零件,如果一切都可以化为数据化定理化的知识或转化为某种力量,为什么自己在张琪来电话前却不能运用到它们呢?
欧阳靖低声道:“铁生,我在等你的回答。”
靳铁生沉默良久,最终摇摇头:“我不知道。”
欧阳靖却露出微笑:“我很高兴。”
“为什么?”
“正因为你有不知道的,才让我觉得你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机械化了的知识库。”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说过我是个相信奇迹的人,所谓的奇迹,对我而言是一种超然的存在,无法用逻辑和科学来解释,也许这会让人迷信或无知,但却能我们冥冥中感知前进的方向,即使是错的,但我们有奋斗下去的理由。”
“很有玄机啊。”靳铁生笑了:“但我认可你的说法,也许我们努力地学习和奋斗就是为了印证这种超然的存在是不是与我们理想中的一致,正因为现实和理想总有偏差,才让我们有了失望,同时也有了希望和探索的动力。”
两人相视而笑,这时,东方红艳艳的朝阳正冉冉升起。
(作者语:周日冲榜中,敬请收藏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