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怎么办,要不要我把兄弟们叫来!”王镇龙望着官差机警道。
叶飞正在犹豫的时候,忽见一位锦衣华服的老者从人群总走了出来,身后跟了四五个随从,各个身体精壮,一看就是练家子。在这种地方出行能带四五个随从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老者先是冲着叶飞抱了抱拳,跟着转身走到那捕头面前笑道:“王捕头,今日之事恐怕有些误会,不如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将此事大事化小如何?”
这王捕头刚才还跟个爷似的,可一见这老者立刻小了三辈,满脸堆笑道:“哟,什么风把房大爷您吹来了,失敬失敬!”说着把刀入鞘,躬身作了个揖。
“今儿这事儿?”华服老者指了指叶飞道。
“这个——”王捕头皱了皱眉道:“房大爷,按说一般的事儿不用您房大爷亲自出马,只要来人交代一声我就办了,只是这人伤的是斧头帮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就这么把人放了,我怕不好交代啊!斧头帮真要怪罪下来,我王全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砍啊!”
华服老者哈哈一笑:“把这笔帐算在老夫头上吧,叫他们有什么事情来找老夫便是!”说着从袖筒中拿出一片金叶子扔给王全,“人我带走了!”
有钱能使磨推鬼,更何况现在有人主动站出来把事情拦下了,还不是一般的主,自己这种小角色还有什么好说的。再不识抬举的话,人家房大爷动动嘴皮子,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王全忙收了金叶子,冲着其他捕快道:“把伤者抬了去医馆,收队!”
叶飞仔细大量这位房大爷,年纪在四十上下,峨冠博带、四方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上散发着一种智者的气息和高贵的气质,叶飞也算阅人无数,却难以在一时间判断这位房大爷的真实身份。他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人的情形,围观的大商户看房大爷时流露出仰视的神情。
此时,房大爷已经走到叶飞面前,笑容可掬道:“不知高士如何称呼?”
“叶飞,叶子楣的叶,飞狐外传的飞!!”叶飞笑着抱拳道。
房大爷显然对叶飞的自我介绍有点蒙,不过马上恢复常态道:“不知叶小兄可否移驾与房某一叙?”房大爷一指不远处一座豪华的酒楼道。
刚才打架不觉得,现在听房老头一说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叶飞看了看他指的这座名叫“留香阁”的酒楼,在这长安街上也算档次最高的一座了,别的酒楼最高也是两层,唯有这间足足有五层高,门前高大的红漆门柱和房顶的光彩夺目的琉璃瓦彰显出它高贵独特的气质,远远望去,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叶飞哈哈大笑:“房大爷,请!”
叶飞并不知道留香阁有何特别,但王镇龙等人听说却留香阁吃饭都高兴坏了。他们这几天已经打听清楚,留香阁可是长安街唯一一间连斧头帮都不敢乱闯的地方,来往吃饭的非富则贵,一顿饭下来少说也要上百两银子。
叶飞跟随房大爷到了留香阁,还未进门,便有侍者热情的将叶飞他们让了进去,掌柜的亲自出来招呼:“房爷,不知您亲自驾到,有失远迎!”
房大爷笑道:“哪里哪里,这是我新交的几位朋友,今日在此小聚!”说着一指叶飞等人。
掌柜的笑着对叶飞等人点点头,自将他们让进了贵宾房,房大爷留了上座给叶飞,叶飞连让都没让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是他这一坐却把掌柜的吓坏了,要知道,在这泰兴县,能坐房大爷上座的人那可是屈指可数,这小个子到底什么来路?掌柜的在心里加了个问号,同时对叶飞的态度也毕恭毕敬起来。
一会儿功夫,便摆满一桌子留香阁的拿手好菜。王镇龙等人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也顾不上吃相,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席间,叶飞了解到房大爷名叫房乔,是本地商会会长。只是叶飞隐隐觉得此人身份并非如此简单,所谓在商言商,可这乔老爷子却时不时扯上一些与经商毫无关系的国家大事甚至还有一些帮派的东西。
酒过三巡菜过无味,房乔话入正题:“叶小兄功夫如此了得,让人好生羡慕,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娶妻生子!”叶飞想都不想道。“日”后不娶,那倩儿丫头还不跟我疯了!
房乔哪知道他这些花花肠子,发觉跟叶飞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索性直截了当道:“想必叶小兄也看到了,斧头帮仗势欺人无恶不作,这长安街的商户对他们更是深恶痛疾,作为这一县的商会会长,老夫虽是痛心疾首却也无计可施,今日叶小兄大义凛然,救商户们于危难之中,让老夫顿时眼前一亮,同时对叶小兄的义举深表敬意,叶小兄今日之举对长安街的商户们无异于雪中送炭,可谓救星一般。我想这长安街的商户们需要的正是像叶小兄这样有理想有抱负有正义感的人来维持秩序,保护他们的生命和财产……”
奶奶的,你当老子戴高乐啊,把老子说得跟雷锋似的,原来竟是给你当街道保安。
房乔接着道。“如果叶小兄愿意站出来保护这些弱小的商户,老夫愿以商会的名义每日拿出五十两银子作为叶小兄的辛苦费,不知意下如何?”
一听到五十两银子,王镇龙等人顿时心脏一阵狂跳,虽然上万两银子他们都见过,可人家说的是一天五十两啊!一年下来便比赵财主全部家产还要多,怎能不令他们心花怒放,最关键的是他们几个明显发现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既然这样,索性在长安街收点保护费,顺便还能帮师傅的咏春园看看场子。
叶飞哪会不知道他们三个的心思,有这位商会会长出面等于公开把长安街的地盘交到了他手上,斧头帮则变成了非法组织。以后对付斧头帮也就名正言顺,最起码占了人和的优势。
叶飞看了看王镇龙他们,几个家伙狂热的眼神恨不得他马上答应下来。于是嘿嘿一笑道:“房老爷子,双拳难敌四腿,好汉也怕人多,不就是找保安嘛,贴个告示出来,招个百八十的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房乔虽然没听过“保安”这个词,但意思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心道要是一般护卫能干的事老夫还用得着找你,他知道叶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道:“叶小兄请放心,老夫与忠义堂也有些交情,如果斧头帮真的不顾一切的乱来,相信忠义堂定会暗中给叶小兄一些帮助。”
王镇龙他们一听到“忠义堂”这三个字,面部肌肉不约而同的抽搐了一下,明显为之动容。
“忠义堂,卖药的吗?有没有如来大佛棍?”
叶飞此言一出,一桌人顿时晕倒一片。房老爷子发现今儿个这顿饭真的吃错了,在泰兴县如果连忠义堂都不知道那还混个屁啊!
“师傅,忠义堂是咱们泰兴县两个最大的帮派之一,势力与斧头帮不相上下,周围几个县城都有他们的地盘!”王镇龙言语间流露出对忠义堂无限的向往和崇拜。
房乔点点头,总算有个明白人。可接下来叶飞的一句话又差点让他喷酒:“靠买药成为两大帮派之一,还真不简单啊,跟宝芝林有的一拼了!”
房老爷子就纳了闷儿了,忠义堂这仨字咋就能跟药铺扯到一块儿呢?
王镇龙不知叶飞之装傻还是真不知道,耐心解释道:“师傅,忠义堂经营的是赌场,咱泰兴县和周围十几个县的赌场大部分是他们的生意!不但如此,忠义堂还除暴安良,这些年来泰兴县和周围的县从未被山贼骚扰过,便都是他们的功劳!”
黑帮斗山贼,有趣。前世做了十几年教父的叶飞总觉得现代社会对帮派的发展有诸多限制,一是法律太健全,连打个架调戏个小姑娘啥的都要受到法律制裁,没天理了;二是国家执法部门的装备太精良,现在黑社会的小弟们还拿刀混呢,大哥一级的才勉强能搞把烂枪,叶飞那个级别的,一般才配沙漠之鹰微冲啥的,可看看人家条子,连坦克武装直升机都有了,这就是差距啊!
可古代就不同了,大家都是拿刀混的,黑帮势力大了,想摆平一个州县的衙门那就跟玩似的,更别说一般的山贼了。叶飞嘿嘿笑道:“既然不用卖命,房老爷子你早说嘛!”
“这么说叶小兄答应了?”房乔大喜道。
“这个——房老爷子可能你不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视一百两以下的金钱如粪土的!”
房乔没想到叶飞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可更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胃口这么大,犹豫了一下,狠心道:“既然叶小兄开了口,那老夫又岂能再扭捏,一百两就一百两!”
王镇龙三人人全都被房大爷的话镇住了,啥叫有钱人,啥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这可不是一次拿出一百两银子就完了,是一天一百两啊,一年下来那就是三万多两,三万多两什么概念,换成铜钱的话都能盖栋房子了。
谁知却听叶飞正色道:“房老爷子,我可没说一天一百两啊,一天一百五十两,少一个铜板我也不干!”
一听这话,包括房乔在内所有人都蒙了!啥叫不要脸,啥叫贪得无厌,这就叫。斧头帮一天累累巴巴收一百两银子都被商户们骂的狗血喷头了,而且这也不是他们全得了,少不了要给那些官差们分去一杯羹。这丫的竟然还要比斧头帮多收五十两,连王镇龙都不得不在心里骂了句:师傅真他妈黑啊!谁要答应他,不是大脑有病就是头上长包。
再看房乔老爷子,那张脸红了绿,绿了黑,比****还难看,考虑了足足一炷香功夫,最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重声道:“好,成交!”
叶飞露出会心的笑容,其他人大眼对小眼全都傻了。最后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房老爷子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