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奥特的生活,从此多了文森特的陪伴。那段时间,埃利奥特难以忘怀,他感觉自己一连失去了两个朋友。无论是维克莱的主动接近,还是茱莉雅想要解释的模样,埃利奥特通通没有理会。文森特似乎看出了埃利奥特心中烦恼,时常瞒着门外带他出去散心。
对于突然介入自己生活的文森特,埃利奥特没有拒绝,或是反感。借着自己糟糕的心情,埃利奥特向文森特提出越来越任性的要求,但文森特都一一答应。任性的想要触犯对方的底线,看看文森特发怒的样子,却又担心文森特也会像维克莱他们一样,弃他而去。
然而,文森特从未对埃利奥特发火过,甚至是连个不悦的眼色也没有。若不是埃利奥特正在伤心,这种突然到来的宠溺会让他起疑。一次次的避开维克莱和茱莉雅经过的地方,每逢他们来找自己的时候,埃利奥特也躲到另一边去。直到后来,维克莱再也没有来了,茱莉雅却还在坚持中。
阳光透过绿叶,黑色的碎影在埃利奥特身上荡漾,下午难得没课,埃利奥特便叫文森特出来陪自己。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宁静的校园让他们心情甚好。
“埃利,我忘记和你说一件事。”文森特的话让埃利奥特稍稍撇过脸来。“你认识一个叫作维克莱的四年级学生吗?他前些日子找过我。”文森特明显感受到埃利奥特的身子一颤,背对着埃利奥特,少年将哀伤藏在紫眸中。
“他找你做什么?”久久没听见下文,埃利奥特忍不住发问。
“他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还有,我接近你的目的。”文森特浮现一抹嘲讽笑容,走神的埃利奥特正好没瞧见。见埃利奥特用疑问的目光看着自己,文森特笑道:“我不认为他有资格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情,所有他的问题,我一个都没有回答。”
“你!”埃利奥特被文森特的回答气到了,正要吐出来的话却停在口中。埃利奥特明白维克莱的担心,自己对文森特了解并不比维克莱的多。这个少年突然转学进来,举止之间露出贵族高贵的气质,言行带有天生优越的骄傲感。
“我想,很快,你的另一个朋友也会过来找我的。”文森特悠然的看着埃利奥特,抓人的小猫竟然忍下来了。“虽然我很喜欢独占你的生活,但是逃避他们,你也不见得很高兴。”
埃利奥特自动忽略了前一句,这段日子虽然因为文森特内心平静了,但是他确实少了很多欢笑。想到这里,埃利奥特不免苦笑。“我能怎么样?笑着祝福他们,我真的做不到。”
“你就没有想过把维克莱抢过来?”
“那怎么行?我努力了那么久,维克莱却喜欢上茱莉雅,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等等,你怎么知道的!?”埃利奥特自以为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为什么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还能看出来?
“看出来的。”文森特不想和埃利奥特深究这个问题,于是问到:“那么你打算放弃了?”
埃利奥特沉默下来,他心中纠结着,这个时候应该放弃,但又舍不得维克莱。现在,埃利奥特悲哀的发现,维克莱怎么会喜欢上男人呢?对自己这样的小孩子,维克莱才不感兴趣。
“埃利,你要明白一点。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维克莱、茱莉雅,还有你,你们三个伙伴,谁也得不到幸福。”
“你的意思是,我要牺牲我一个人,来换取他们两个人的幸福?”埃利奥特这么问,并非他不愿意这么做,而是他感到委屈。
“这是最好的办法。要不然,你就和茱莉雅抢维克莱。但是现在,维克莱已经选择茱莉雅了。”文森特毫不客气的给埃利奥特泼冷水。“这样的做法,只能在你和茱莉雅之间分个胜负。但是无论是什么结果,你们三人的友谊都将不复存在。”
埃利奥特的心一颤,文森特说的是真理。可是自己要怎么才能坦然的面对维克莱和茱莉雅?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文森特语气放柔了许多。“回去之后想一想,明天见茱莉雅的时候,给她你的选择。不然,茱莉雅也会像维克莱那样,不再找你的。”
回忆往事,他们三个伙伴曾经一起欢笑,一起哭过,一起干坏事,一起受罚……若是让埃利奥特失去他们,他绝不愿意。文森特说的很对,就算这件事过程和结果都是痛苦的,但是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事实上,维克莱和茱莉雅的行为是对埃利奥特的伤害,不过,埃利奥特却想到自己本来就没有茱莉雅那样的优势,最败的地方就是他和维克莱是同性。
第二天,茱莉雅像往常一样,强颜欢笑的来找埃利奥特,当看见那孩子从教室里走出,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时,茱莉雅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茱莉雅原本想要和埃利奥特解释,但是维克莱却说不如借此断了埃利奥特对他的念头,因为他们两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再三思量下,茱莉雅认为维克莱理智的做法是正确的,所以她无法再对埃利奥特解释,只能请求埃利奥特的原谅。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茱莉雅的声音有些梗咽,她比埃利奥特要高半个头,看见埃利奥特也没有抬眼瞧她。不管埃利奥特接下来要对自己说什么,茱莉雅都接受。
很早之前,茱莉雅就知道自己对维克莱的感情,却抢走了维克莱。现在茱莉雅这个样子,埃利奥特又不忍心责备。埃利奥特深呼一口气,然后抬眼看向茱莉雅。“这些天,让你们担心了。”
原以为埃利奥特会对自己纠结,想不到年仅120岁的孩子却展露出成熟的一面。茱莉雅完全没有料到埃利奥特会说这句话,眼泪终于憋不住落下一滴。
埃利奥特反而轻笑起来,拿出手绢绅士的给茱莉雅擦脸。“哭什么?不好看。”
埃利奥特劝说着,女孩子却哭的更伤心了,泪水不断往眼睛外冒,茱莉雅梗咽道:“对不起。”
男孩的眼神黯然下去,突然想到文森特的话,如果他和茱莉雅抢维克莱,那么他们三人的友谊将不复存在。稍稍安慰了茱莉雅一会儿,两个黯然失色的朋友没有发现分别躲在两处的维克莱和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