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连忙摆摆手,苦笑了一声说道:“还来?万一这次鬼爷爷不留情面,我们怕是连被插大葱的机会都没。”
庄弥生自信地笑了笑,说道:“不会的,胖子你想,如果它们真要杀人,在屋子里动手就行,何必要带我们去坟堆?”
胖子想了想也觉得庄弥生说得有些道理,就试探性地问道:“难不成它们的目的其实是想在我们体内植入虫子?就跟南里熏一样?不过胖瘦头陀两兄弟为什么就没事呢?”
庄弥生想到胖子早上被捆成肥猪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好笑,便道:“大概是觉得一个太瘦,一个太肥,跟你一样,被人嫌弃了。”
李道一听到胖子给他们师兄弟起的绰号有些不乐意,但也没说话,杵在那不知道想什么。
庄弥生看着胖子点了点头,又道:“我一直在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隐隐约约记得我先是闻到了一股像是麝香的味道,然后再和南里熏一样,在我面前见到了一张面容可怖的鬼脸,之后就没了知觉,你们呢?你们是怎么晕过去的?”
胖子和南里熏尴尬地笑了笑,不约而同地说道:“那个,那张鬼脸出现在我们怀里的时候太过突然,我们也是一不小心就被吓晕过去的。”
庄弥生没想到这两人牛皮吹的震天响,实际上胆儿却这么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转而看向李道一和孙佛二。李道一冥思苦想了一会说道:“我记得当时睡得比较浅,也闻道了这么一股怪味,不过之后脑子越来越沉,就一点记忆都没了。”
孙佛二的答案倒是简单的多,他从头至尾酣睡如泥,愣是一点知觉都没。
手头上的信息不多,但凑到一块儿也算是有了两个假设:一,鬼是通过那种馥郁的芳香让人陷入沉睡,之后通过操控人的潜意识让他们自己走到坟地。二,鬼可以直接让人昏睡,并且通过超能力将几人瞬间带到坟地。
在又一轮全民投票后,第二种假设遭到了否决,毕竟鬼要真有这种超能力,那么每个人都无需再做任何准备,只要躺着静静等死就好。
“如果要二进宫,我们必须得保持大脑清醒的状态,不然稀里糊涂还是被人插在泥地里当大葱的命。刚才我们假设鬼是通过那种香味来让人昏迷,那我们不妨在晚上用布条塞住鼻子,只用嘴呼吸。”
胖子正得意洋洋地说着,谁知南里熏却是打断他驳斥道:“胖子你这生物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你用鼻子呼吸是呼吸,这用嘴呼吸就不是呼吸了?”
胖子愣了下,心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他尴尬地挠挠头道:“那你说怎么办?”
南里熏摇摇头又看向庄弥生,庄弥生也没想好,一时间场面又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李道一有点迟疑地开口说道:“刚才你们都提到了那个鬼是出现在人面前或者怀里,我想它身上的味道就算能迷惑人的神魂,但也只有近距离靠近才能做到,我们不妨在口鼻处绑上用水浸湿的布条,尽量避免吸进那些有毒的香气。”
李道一这是借鉴了火场逃生的方法,虽然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但庄弥生三人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了。
定好计策之后,胖子又提议现在就开始睡觉,这样到晚上的时候人就不会犯困了,所有人觉得有理,就跟胖子一样躺到了地上。虽然没胖子那么浓的睡意,但闭着眼睛躺上一会众人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而唯一不曾入眠的恐怕就只有庄弥生了,他翻来覆去地想,总觉得整件事透着些诡异劲儿,但要他说诡异在哪儿他却又说不出来,用手指关节揉了揉眉心,庄弥生决定不再白费心思去想了。
一行人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下午5点多,总算是养足了精神恢复了体力,胖子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吃肉,可惜这荒山野岭,一没人家二没神仙,去哪儿找肉吃?没办法,胖子只能拉上庄弥生,两个人操起地上的铲子准备去林子里抓只野鸡解解馋。
常言道,女人心细如针,这确实也对,胖子只顾着自己的食欲却忘了庄弥生身上的旧伤,还是南里熏在一旁提醒了胖子一句,让庄弥生望风可以,但不能跑不能打,胖子满口称是,拉着庄弥生飞似地逃出了南里熏的视线。
孙佛二这座肉山大概也觉得这压缩饼干填不饱肚子,就拿了把丛林军刀跟在两人后边一道去林子里狩猎了。屋子里只剩下南里熏和李道一,如果换做平时,李道一倒是巴不得和南里熏有这种独处的机会,可现在师傅下落不明,李道一就是再没心没肺,此时也提不起一点撩妹的兴趣。
两人干坐着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事,南里熏就寻了个话题问道:“李哥儿,要不你跟我讲讲你师傅的事儿?”
提到陈老九,李道一涣散的眼神终于慢慢集中起来,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可他也没了平时的闹腾劲,像颗蔫巴了的小黄菜似的说道:“要说那老头,嘿,也算是奇人一个了,你别看他人模狗样地披着一身道袍,其实他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道士,你以为他是个道士,其实他也会做和尚的法事,你以为他是个出家人,其实他也接些杀猪宰羊的营生,甚至闲得时候他还会去捞个墓盗点宝赚个外快。你也知道,这年头屎好吃,钱难赚。”
“不过这老头虽然看上去不像好人,但心地却是挺善良的,我和师兄都是从小被人遗弃,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活大的,大概在我们8岁那年吧,我和师兄在街头乞讨的时候遇到了那老头,那老头当时拿了根棒棒糖忽悠我们,你也知道,这人小嘴馋,从没吃过好东西,被老头子这么一勾引我和师兄就拜他当师傅了。”
“而且你别看他这人邋邋遢遢没个正形儿,其实他的本事可大着哩!只不过我和师兄脑子笨,只学了他功夫的一些皮毛而已,”说着,李道一指着自己的脑子叹了口气,似乎也恨自己不争气,学不到师傅的真本事。
南里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岔开问题又问道:“那关于你师傅之前的事儿呢?你们听过多少?”
李道一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道:“这倒是听得不多,不过我听说师傅有八个师兄弟,他排行老九,所以才被人叫做陈老九,至于我师傅是出自哪门哪派,那八个师兄弟是谁你也别问我,师傅从不跟我们讲这些事,我们问一次就挨一次鸡毛掸子,那老家伙,打小孩和干女人都一样狠。”
李道一一时说得兴起,竟忘了和他聊天的是个姑娘,等话说出口了才追悔莫及,李道一哎哟一声掌了自己的嘴骂了一句:“你这破嘴咋就这么容易出口成脏呐!
南里熏也知道这些男人讲话向来粗鲁,也没多计较,但也没了再问下的兴致,她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却见到胖子三人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回来了。
不用多说南里熏也猜到三人肯定是在林子里吃瘪了,她走上前安慰道:“又不是大山里的猎人,抓不到那些动物很正常,更何况少吃顿肉也死不了人不是?”
胖子气愤地喝了口水道:“这煮熟的鸭子飞了,到手的妞儿跑了,你说这气不气人,要不是那是个无底洞,老子非要钻进去把那只野猪给拉出来不可。”
听胖子这话敢情是差点就抓着了猎物,南里熏看着小哥问道:“小哥儿,什么是无底洞?”
庄弥生也有些郁闷,走到角落变放下手中的铲子后说道:“这山腹里要是有溶洞,地表的积土层一般都不会很厚,经过长年风吹雨打,上面的泥土就会越来越薄,出现一个个窟窿,也就是所谓的无底洞,这些无底洞直通溶洞,要掉下去估计就是个穿肠破肚的命。”
说到这,庄弥生又不由庆幸起自己这伙人的运气不错:“胖子还别说,要不是有那只野猪当替死鬼,我们仨指不定现在挂在里面哪根石头柱上晒腊肠呢!”
胖子如果遇到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会用鼻子哼哼两声,表示自己虽然同意这个观点,但由于现在不爽,就不说话赞同了,庄弥生也不理他,看着南里熏使了个眼色,南里熏会意随着他一道走了出去,庄弥生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怎么样,有问出什么东西来不?”
南里熏咦了一声奇怪地问道:“小哥你难不成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我在这儿套人话你也知道?”
庄弥生微微一笑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有没有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吧。”
南里熏狐疑地绕着庄弥生走了两圈,大到眼睛细到手毛都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然后踮起脚尖勾着庄弥生的肩膀得意地笑道:“你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再跟你说我问出什么来了。”
庄弥生耸了耸肩,一摊双手道:“照你这么活脱好事的性子,能不把人祖上十八代都刨根问底地揪出来?”
南里熏听着这话不乐意了,她鼓起嘴瞪着庄弥生道:“小哥儿你这是拐弯抹角地在说我事儿妈啊?”
庄弥生立马以自己金筷子的名义发了个誓保证没有暗讽的意思,南里熏这才转嗔为喜道:“算了,我南某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和你计较那么多了,至于有用的消息小哥你也不用打听了,李哥儿的嘴牢得很,不轻易漏风的。”
两人在门外商量无果,只能悻悻又回了屋里去,胖子拿暧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又想说些浑话,庄弥生眼疾手快赶忙拾起地上的《寻龙宝鉴图》塞到他怀里,让他再好好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