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阳王府
“雪儿,雪儿终于回来了!”一身锦袍的鉴阳王快步迎了出来,韩雪刚进府门,就看到久违了五年的父亲,顿时泪如泉涌,唤了一声“父王”,刚要下跪见礼,早被鉴阳王抱在怀里。
鉴阳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五年了,雪儿终于回来了!”声音哽咽,早已热泪盈眶。
韩雪亦泣不成声,道:“父王,我好想你!”
鉴阳王扶起她,稍缓了缓情绪,道:“让为父好好看看你,五年了,雪儿如今已出落地亭亭玉立了。”抚上韩雪的眉眼,鉴阳王的手突然停滞了,那双眼睛,像极了当年的疏影,那么清澈那么灵动。一想到疏影,鉴阳王心中忽地忽地一阵绞痛。
韩雪见父王紧皱眉头,手攥着胸口。忙关切道:“父王,您怎么了?”
鉴阳王深吸一口气,欲提气压制左胸痛楚。无奈反而更加厉害,差点支持不住。
韩雪反手把上他的脉,却被鉴阳王一手推开,他脸色苍白,强挣道:“雪儿,这是老毛病了。没事,扶我去书房歇息一会便好。”
韩雪也顾不上许多,赶紧扶父亲去书房。王府的亭台楼阁一如五年前一点未变。韩雪循着记忆的方向,找到了书房。
刚扶鉴阳王于软塌坐定,但听得一阵环佩声响,王妃急切地行来,一跌声地问道:“王爷怎么了?”韩雪,侧首望向王妃,冷冷地道:“王妃,我还要问你呢,我父王这是怎么了?”
王妃此时也顾不得理论韩雪话里的嘲讽和怨愤,只是瞧着鉴阳王的脸色,瞬间便明白了。她右手迅即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往手中倾倒出一颗药丸,左手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双双递至鉴阳王嘴边,柔声道:“王爷,快吃药吧。”
鉴阳王艰难地启口,就着茶吞了下去。王妃忙扶着鉴阳王平躺下去,细心捏好被角。
韩雪见父王虽眉头紧皱,但脸色渐渐恢复血色,才稍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转眼见王妃仍手执着玉瓶紧张地站在榻边,顺手从王妃手中夺过玉瓶,倒出药丸,放至鼻间一闻,脸色一变,道:“父王到底怎么了,竟然要用止殇?”
王妃知道她必问缘由,于是轻声道:“雪儿,王爷需要休息,你且先随我出去。”
韩雪看了父亲一眼,才跟在王妃身后出去。
“你父王之所以心口疼,是因为五年前曾中了一剑,伤在胸口,命悬一线,虽然得救,却还是落下此疾,每每情绪激动时便容易心口痛。王府遍请名医,却始终医治不好。这五年幸好调理得当,已经很少发作了。今日你父王定是因你回来一时激动,而致病发。”
王妃缓缓说道,她早知道,今日之事在所难免。眼前的韩雪不再是昔日的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而已经长开了,楚楚动人,尤其是那眉眼活脱脱的她转世再生,只是少了眉峰间少了一抹西子捧心般的忧愁。王爷见到后如何会不激动?
“五年前的剑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雪闻言大惊。
“五年前你走后,王爷一个人去西山祭奠你母亲的时候,回来途中遇上暗杀。”王妃一字一句道。虽然已过两年,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心生悸痛。
“这心口疼到底有多严重,怎么会要用止殇?”
“疼到如万箭钻心,生不如死。”王妃抚着胸口缓缓道。
“怎么会?父王他……”韩雪未及说完,却见一侍婢从前厅出来,道:“王爷醒了,命奴婢来请郡主进去。”
韩雪闻言急忙赶过去。
“父王,不要动。您好好躺着吧。”
“雪儿,不过就是心口疼罢了,想当年父王什么伤没受过,不妨事的。”鉴阳王笑着说道。韩雪看着父王苍白的笑意,心里愈加难受,
“父王,是雪儿不好,若雪儿早知道您心口疼,就不会……”
“雪儿,这不是你的错,为父很高兴你回来。”
“父王,您好好歇息吧,”
鉴阳王却拉住韩雪,要她坐下。道:“雪儿,为父还有一件事要嘱咐你,你要好好听着。”
韩雪依言坐下,但听得鉴阳王道:“雪儿,还记得五年前那位敢骂为父的乞丐么?”
“父王,提他做什么”虽然五年过去了,韩雪还是觉得莫名的气恼。
“当年衣裳褴褛,今朝却已是翰林栋才。难得的是如今荆学士仍然记得当年的承诺,破例收你为徒。要知道,荆学士如今深受皇上赏识,整个天朝能得他青眼收为门生的寥寥无几。你刚回京,为避免过于张扬,父王已决定让你每月三次女扮男装去荆府受教。”
“父王,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可是史训,偏偏您还要女儿去读书。”
“女孩家还是知书识礼的好。父王不求你能博才名,只是要你把这五年缺失的补回来就行。”
“父王……”韩雪还想反驳,“不必再说,父王已决定了。”鉴阳王刚说完,心口余痛涌起,右手紧紧地抓着扶手。
韩雪见状,忙用手轻轻地拍着鉴阳王的胸口,她不知道为何父亲如此坚持,但是一旦父王决定了的事再无可更改的,一如五年的游历。而且此时不能再让父王动怒了,于是只得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