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水的剑术老师最终还是被换掉了。不过苏祈武是有着十分充分且正义的理由:南蛮国和宣国的战争又要开始了,薛忆这员猛将要被遣去镇守边疆。
其实距上一次两国交战还没多久,本以为可保很长时间的太平。但不料那南蛮的老国王突然没了,几个王子中最受先王喜爱的二王子贺兰于风登上了王位。贺兰于风一成为戊国国君,立刻整顿军备,显然对宣国有所图。
军队即将启程,苏祈水和薛忆自然是想尽了办法多相处一会儿。
“你此去,一定要好好的。”苏祈水将自己身上带的小匕首塞进了薛忆怀里,“带着这个,总有时候用得着。即便用不着,睹物也可思人。”
薛忆呵呵笑着,藏好了匕首在怀间,搂住苏祈水:“虽说男儿应当保家卫国,但因有你在,我多少也有些不愿意去了。不如你陪我去好了?”
虽然薛忆是开玩笑的,不过苏祈水却是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我看是不行的了。你也知道,现在皇兄派给我的剑术老师每天都要去跟皇兄禀报我的情况的,我就是离开一天也会马上被发现,何况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
听他这么说,薛忆倒沉思了一会儿。转而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原不想问你,如今却实在忍不住。你且告诉我,皇上对你是……”
不料苏祈水不等他问完,立刻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口。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薛忆几乎愣住了,而苏祈水则是喘着气:“我知道你心里有疑。但我求你,不要问,好不好?”虽然也许薛忆已经猜到了,但要挑明的话自己还怎么面对他?
薛忆看着他湿红了双眼,只叹了一口气。“我不问你便是。我只不过想确定,你是不是我的。”
“我是你的!”苏祈水神色坚定,双臂环上了所爱之人的脖子。
“这……”看得出祈水的意思,薛忆却犹豫了。祈水是他珍爱之人,他不想做任何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事,毕竟他还是个王爷,而且现在还很难说皇帝是什么意思。
“你不愿?”苏祈水的眼里已经开始蓄泪。他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他很怕遭拒绝。
“不……”薛忆的理智瞬间崩溃,有力的双臂紧紧搂住了怀中人。
“嗯啊——”苏祈水不禁发出呻吟。这使得薛忆更加兴奋。
下身已经开始发麻,苏祈水暗自懊恼。没想到薛忆平时看起来温柔谦和,一上了床才方显武将本色。今次诱惑了他,到头来辛苦了自己。不过他其实也很开心,毕竟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薛忆又是一顶,苏祈水被迫尖叫。听着祈水已经略哑的声音,薛忆低沉地笑了。快速动了几下,结束了事情。
“呼——”苏祈水也总算松了口气。抬眼看到窗边隐隐发白,知道时间已不早了,使催促了薛忆,两人一同沉沉睡去。
只睡了一会儿,便听得外边有人叫唤。苏祈水知道到了时间,薛忆也该准备出发了。
薛忆却是比他醒得更早,笑眼看着他:“你再睡会儿。昨晚把你累坏了。”
苏祈水白了他一眼:“原来你也知道。”
薛忆又笑:“有没有弄疼你?没伤到吧?”
虽然实际上到现在还是有点疼的,苏祈水怕他担心,便开玩笑道:“没。只不过爱妻如此厉害,为夫也要吃不消了。”
薛忆差点儿笑出声——也不知道谁才是夫谁才是妻呢。不过爱人儿为了自己累着了,就让他逞一下口舌之快吧。
次日,大军带队出发。安亲王亲自出城相送,一直跟随队伍到了十里之外。只见浩荡队伍之首,两骑并列着。高大的黑马上坐的是魁梧英俊的将军,白马上坐的是长得清秀可人的安亲王。
“我看,你这就回去吧。昨晚累着了,再这么吹了风容易病着。”薛忆不忍苏祈水再送下去,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也真不舍得走了。再说对方可是自己“娘子”,要是坏了身体自己的“幸福”不也得跟着遭殃?
“哪里那么容易病了。”虽是这么说着,不过坐在马背上,那个部位的疼痛更明显了。这让苏祈水隐约忆起了那次和皇兄在马背上发生的荒唐事——但他已经变得坚定起来,他已经是薛忆的人了,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奋力抵抗皇兄这种行为。
薛忆也不再劝他,回头对苏祈水身后的杨新:“你这便把殿下带回宫去。”
“再送一程,下个短亭便回去。”苏祈水道。
“皇上只让你送到城门,你却跟到这来了。这好半天的时间,如何交待?”又怕这样不足以说服祈水,薛忆又接着道,“我此去是出征,自然不希望你在宫中还要我挂心。”
听他这么一说,苏祈水也自知不能让准备上战场的人分心,只得乖乖率着杨新等贴身护卫回去了。临别前,薛忆再三交待杨新,照顾好独自在宫中的祈水。
这杨新却是何人?原来竟是那时雍亲王找来的刺客杨青。只是苏祈水想了法子,将他从天牢中换出来,这杨青自己又会易容秘术,便直接换了外貌在苏祈水身边当起了护卫。至于这杨青是如何被苏祈水收服的,便是连薛忆也不能得知的了。
“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你要跟到边疆去了呢。”皇帝果然如薛所料,不高兴了。
“皇兄今日怎么来了?”苏祈水刚跟薛忆分别,本来心情就不大好,见了苏祈武出现在涵央宫里心情就更不好了。皇帝简直是把涵央宫当成**了一般。
“过几日便是中秋了,想和你商量一下中秋之宴的事。”苏祈武顺口道。其实也只不过是想来看一下祈水到底回来没有——心中隐约担心祈水真的会跟着薛忆一起去边疆了。
苏祈水没的再说话。其实距中秋还有半个月吧。而且这些事,皇兄向来也不亲自操心,向来由易呈和礼部打理——只是原来中秋也快到了啊,今年看来不能和薛忆一起过节了呢。想到这里,苏祈水叹了一口气。
见他不说话只叹气,苏祈武自然知道是为哪般。压住火气起身拉住了他。“我知道你和薛忆感情好。朕也同他从小就一起习武的,自然也舍不得他去那凶险之地。但国家大事岂是私情能比。”
苏祈水低低地应了一声。这些道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话说回来,薛忆出兵的次数并不多,往时主要还是带兵守卫皇城。自从苏祈武登上皇位来,倒连着再次带兵前往南疆。要说苏祈水心里一点也不埋怨皇兄那是假的。
见他好似乖巧,苏祈武笑了。撩起他的下巴正要吻上那可人的唇,却突然眼尖地看到了苏祈水脖子上的一抹痕迹。
“你——”苏祈武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那是什么。胸中的怒气顿时燃成熊熊大火。“这是谁干的!”
苏祈水却也不怕他,眼光与他对视着毫无惧意,冷声道:“皇兄还不明白吗?他才是我喜欢的人。”
“混帐!”苏祈武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了祈水白皙的脸上。苏祈水被怒火正盛的苏祈武打得几乎倒在地上,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但仍是眼冒金星,一时间天旋地转。“你这是想要我杀了他吗!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苏祈武发了狂。
“那你不如杀了我吧,那样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苏祈水冷漠的话语里带
着些许悲哀。
看着这样的苏祈水,其实苏祈武真的很想这样把他杀了。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也不能让别的人得到他。可是理智还是控制着苏祈武,他知道很快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了。所以不能冲动地做出伤害祈水的事来。
再看看苏祈水那张因为激动而有些泛红的脸,苏祈武不禁冷笑。
“你……笑什么!”被这仿佛带刺的笑容吓到,苏祈水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杀你。你注定是我的。”苏祈武心想着薛忆不可能再从战场上回来,心情十分高兴。看着皇兄似乎有所预谋的样子,苏祈水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皇兄要趁薛忆此行对他不利?!想到这里,苏祈水不禁打了个冷颤。
没错,其实苏祈武已经有了计划。如果薛忆战胜,他会命令他派去的人偷偷把薛忆杀了,再把薛忆的死嫁祸到南蛮人头上。如果薛忆死在战场上就更好了。当然如果他战败了,自己也会有些烦恼。不过想来薛忆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人。
不过这些,他不可能告诉祈水。
“怎么?是想今晚留在我这儿?”见祈水还愣在眼前,苏祈武又不禁笑道。
苏祈水赶紧回过神来,听他这话,似乎自己还有得选择?“臣弟还是回涵央宫……”
“也好,你回去吧。”苏祈武冷冷地道,“我没兴趣看你身上那些痕印。”想到薛忆在祈水身上留下了那些印记,苏祈武真巴不得马上听到薛忆的死讯。
苏祈水咬了咬单薄的唇,轻声道“臣弟告退”,便急忙离开了。
是夜,月亮正好。银色的月光透过窗纱打了进来,仿佛满地水色。苏祈水躺在榻上,看着地上的月光出神。总觉得心里很不安,睡不着。
不一会儿,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苏祈水知道是凉儿进来了。
“殿下?”凉儿轻声唤道。
“嗯?”苏祈水也轻声应了。但在黑暗中这轻轻的声音也显得很明显。
“果然还没睡着。”凉儿转身去取了火折子,将一支烛点燃了。室内顿时有了昏暗的光线。“还是到里间床上去睡吧。在这儿容易着凉。我看您在这也是睡不着的。”
“我反正是睡不着的,在这赏赏月也不错。”苏祈水道。凉儿不再发话,只又把另一支烛点燃了。苏祈水回头看那豆大的灯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说,他在路上,也看得到这样的月光吗?”
凉儿笑了:“就知道你定是想薛将军了。”
“随你笑吧,反正你们也早笑了不知多少次了。”苏祈水也笑了。突然又想起白天同苏祈武的对话,又道,“你说他会不会有危险呢?”
“上战场哪有不危险的呢?”凉儿反问。
“也是。”苏祈水不再言语。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察觉到苏祈水的心情的凉儿赶紧又劝道:“薛将军不是一般人,别人上战场都危险,唯独他上战场是让别人危险。”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苏祈水见她傻傻地笑,自己也笑了。
以薛忆的武功和带兵计谋,确实不应该太担心。自己应该有信心地等着他凯旋。但是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呢?皇兄的冷笑一再浮现在脑海里,苏祈水一夜无眠。
次日,苏祈水便得了风寒。
御医们都忙着往涵央宫跑,连皇帝也把除了上朝之外的事都移到涵央宫办理了。安亲王得到的恩宠可见一斑。不过此时涵央宫里,两人却吵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