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像铁扇公主肚子里的芭蕉扇,只要想用,随时随地的轻启朱唇,便会脱口而出。
那一串水到渠成的情话,像孙大圣耳朵里的如意金箍棒,只要电话那头响起李想熟悉的声音,就会虎虎生风,发挥的天昏地暗,猛烈有余。
孙大圣修成正果,事业爬上巅峰,转而追求自己的爱情。铁扇公主温柔妩媚,武艺超群。两人珠联璧合,一段美妙姻缘,堪称神话经典。
而我对李想更是用尽了浑身解数,芭蕉扇,金箍棒,九尺钉耙金禅杖。正道真气如南帝北丐滔滔不绝,邪术招路如东邪西毒用之不及。
也许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当那熟悉的电话号码拨出去之后,当那熟悉的声音低沉的透过话筒传到我的耳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久久的沉默,竟找不到一点话题。想起那些曾经,不论我有多么糟糕的情绪,只要听到李想的声音,我马上能变的眉飞色舞,意气风发。那些过往的云淡风轻,那些我们两共同的点点滴滴,每次聊的都是那么的开心,握累了电话,会换个姿势,站乏了双腿,会懒散的躺在床上,就是蹲在洗手间里,也会握着发热的电话,开心的大笑。
一切就像是在昨天。但现在却陌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能听到李想细微的呼吸声。我心里知道李想的心里更不会平静。我沉重的握着电话,粗声的喘着气。慢慢的,我听到电话那头李想的哭声,声音很轻,是压抑的哭。我长长的叹气,却无能为力。哭声渐渐地变大,李想的委屈好像要随着那哭声酣畅淋漓的发泄出来。
听到那伤心的哭泣,我心里倒渐渐的轻松,叫她哭吧,叫她痛快的哭吧。也许这样她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哭声渐渐的变小了,我听到李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抽泣着说道,李晨,叫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什么都不要说了。也许我们并不是真正的谁也离不开谁,也许爱情也要和我们一起长大。如果过一段时间,我们彼此还不会忘记,彼此还会想念,那么我们再见面吧。”
我也叹着气说道:“李想,对不起。”
李想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没有谁对不起谁,感情里哪有对错。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沉默,李想也不再说话。
我们都舍不得放下,却又不知道该怎样拿起。
李想忽然轻轻的说道:“李晨,你给我唱那首你最喜欢的黄安的君莫攀吧。”
我的泪又来了,那回荡在朗朗书声教室里的歌,那窗外蓝蓝的天上飘着的云,那长发飘飘一脸笑容的李想。那些记忆,怎会抹去。
我停了片刻,静了静神,用心的轻声唱到:“君莫攀,攀我太心贪,今日相见一曲上青天,红红的花儿开在谁家门前,恩爱在一时间。君莫攀,攀我太心偏,今日相见淤泥化红莲,说过的话儿把她当做誓言,谁能担保不改变。”唱到后几句,我眼里的泪汹涌的来了,滚着在眼睛里流出来,声音更加的梗咽。接着泣不成声。
李想在那边也哭了起来。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都会流眼泪,是因为流尽了眼泪,就流尽了情绪。就不在那么怦然心动,就不在那么奋不顾身。也许,我和李想哭的,就是我们两要尽的缘分。
那头忽然没了声音,李想没说再见的挂了电话。
离别没说再见你是否心酸
转身寥寥笑脸不甘的甘愿
也许下个冬天也许还十年
再回到你身边为你撑雨伞
再一个明天
下一世人间
等你摘下再戴上指环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祈祷天灾人祸分给我只给你这香气
我无能为力,我何去何从。时间会给我最好的答案。
窦唯一说的对,我要战斗,我更要等待。每一段感情都不会那么的一帆风顺,那么刻骨的曾经,会叫我们忘不了彼此。李想,我会陪着你,你若出国,我陪你出国。你若上天,我就是那个能蹦上天的穿天猴。
总会有那么一天,你还会回来,笑着告诉我,我们还是在一起吧。
我回到我为你打造的那个小房子,静静地等着你,总会有一天你还和以前一样的推着门进来。笑笑的喊着我的名字。
窦唯一,我不怕费电了,你可以白天开着灯,你可以晚上开着电视,看小葵花,吃咖啡豆。你可以随心所欲,只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你记得要喊醒我,李晨,快看,那个姑娘多漂亮。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傻笑着咧开嘴,说道,那不就是李想吗?
我睡着了,窦唯一喊醒了我,我咧着嘴乐的淌了一桌子的口水,兴奋的望去。
是张骁,是刘梅,就不是李想。他两来向我告别。
张骁简单的一个挎包寒酸的像一个进京赶考的秀才。刘梅一脸平和的微笑,面上一片憧憬。
两个一心虔诚的人,像一对苦修的道士。
天高云淡,钟声袅袅。参天的古木,听不到一丝鸟鸣,似是怕扰了人们的清修。
张骁一身道袍,背后一把长剑。清秀的面庞略显苍白。刘梅一身道姑打扮,面庞清秀。手捧一束拂尘,精练强干。
我眼含热泪,双手紧紧地攥着张骁的手,不舍的说道;“师弟,此去天高水长,遥遥无期,不知道你我兄弟何日才能相聚。江湖上人心险恶,世事无常,师弟,一定要保重啊。”
张骁动情的说道:“师兄,我和师妹此去闯荡江湖,不为扬名立万,不为得道成仙,只为见得偶像耶稣真容,以了此生心愿。由此一别,师兄一人独守空山,师弟也是放心不下。师兄,你也一定要珍重啊。”
我沉重的点头,在怀里拿出用布层层包裹的一本书,递与张骁说道:“师弟,这本周公解梦本是师傅当年闯荡江湖留在身边的法宝。如今师弟远去闯荡江湖,就留在身边吧,真要有一天混不下去,靠着他也能混口饭吃。”
张骁泪洒当场。
我转身对刘梅说道:“师妹,你和张骁师弟感情一向交好。而师弟又一直很听你的。此次下山,你胆大心细,凡事要多拿主意,考虑周全,万不可大意。”
刘梅连连点头,哭着语不成声的说道:“谢谢大师兄。”
我从怀里掏出干粮,嘱咐道:“师妹,这个留在路上慢慢吃,莫要叫窦唯一那个女魔头瞄了踪迹,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张骁和刘梅双双一抱拳,眼含热泪的说道:“保重。”二人翻身上马,又不舍的深情凝望着我,我落寞的低下头,摆着手叫他们离去。张骁和刘梅长叹一声,两骑绝尘而去。
我不清楚刘梅到底怎样的折服了张骁,叫张骁那么义无反顾的跟随了刘梅去了遥远的新疆。在我印象里,有神学院,或者有教堂的地方,怎么也应该是南方一些发达的城市。而我对新疆的了解,完全来自于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那本书。最初翻看那些书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书中记述的都是东北农村的事,因为那农村的夜晚,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忽然的狗叫,那寒冬里忽然在土路上刮着的大风,呼啸的转着柴禾穿过围墙,和我小时候在老家里的农村一样的印象。所以我读起来倍感亲切。直到书中后来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地名,一个叫伊犁的忽然叫我有了点印象,那不是新疆吗?结果在我快把整本书都看完的情况下,我才知道那写的是新疆。
书里写的新疆最大的印象就是辽阔,辽阔的人烟稀少,辽阔的略有些荒凉。我觉得张骁可能对新疆了解的还没有我多,但他还是那么执着的跟随了刘梅,去那遥远的地方,聆听福音。
张骁说没有命数,那是因为没人叫他相信命数。刘梅说世上有福音,张骁说有,他听得到。于是张骁放下土生土长的家乡,跟随刘梅,去听福音。也许张骁相信,那个遥远的地方不光有福音,还有带来福音的姑娘。
张骁脸色上不再那么苍白,像个姑娘似的有了一朵红晕。当他两和我还有窦唯一告别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张骁在等待余燕的时候是沉重的,也许那时候余燕在他心里只是能打开他一扇窗的一缕阳光,就连张骁也说那不一定是他的爱情,是感激,是崇拜。而出现在张骁身边的刘梅,也许才是打开他整个世界的天堂。骁哥,如果我们班里能有几对修成正果,我祝愿你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骁哥,记得到了新疆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你的福音哟。等我听到你的福音,我就会去告诉李想,骁哥找到了归宿,李想,我们也把福音告诉同学们吧,青春里的爱情,会叫几个单身狗多么的羡慕嫉妒恨啊,让我两收获一大堆狠狠恨我们的目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