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私心也分很多种,她们俩的欲望太强烈,终究是欲壑难填。”燕西补充道,“而你,阿舒,你这样的沉静又透明,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珏儿,不参杂任何的别的情绪。”
稚子无辜,大人们罪孽深重,却不该殃及池鱼。
这就是燕西所谓的别的情绪,而这一点恰如燕西所想的,江月的确是没有的。
“殿下当真放心将珏儿交给我?”江月问道。
燕西“嘿嘿”笑出声来:“你这小妮子,既然都搬来了,哪儿还有不放心你的道理。”他轻轻打了下她的手背,“我也别担心,既交给你来教养,就拿出你长辈的样子来,别太惯着他,有什么不好的只管教导他便是。”
话虽如此说,但真要管教起来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到底不是亲生的,她和张子嫣之间又是这样的处境。
真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却又该踌躇,打不得骂不得的,该如何是好?
不约束了吧,又要说自己不懂得管教孩子,任由他不懂规矩,不知礼数,荒废学业。
更甚至还会说她是故意挑唆着孩子不学无术,就更难听了。
最后江月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燕西也猜出她心里的担忧,宽慰道:“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别太担心,平常心即可。”
江月笑着点头:“既然圣上说了,殿下又看重我,那我便试试吧,但愿不让殿下失望。”
从今儿起,她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江月也不想叫人笑话,所以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好好考量起来。
但是对于张子嫣病了这件事,她心里仍然留有疑问,思忖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太子妃怎的突然病了?”
江月看见燕西的眉心跳了一下,一瞬而过,差点错过了这一点点的变化。
燕西轻咳一声,掩饰住了一点情绪:“的确是病了。”
江月皱眉:“怎的就这样严重了?”
她想起白日里去到镂云殿的情景,心中越发犹疑不定。
“太子妃的身子自有太医照料,你就别操心了。”最后燕西便是这样说了一句。
江月见他一再回避,便知他并不想多说,也只好先将心里的疑问暂且按下不提。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燕西还有秋狩的事宜要去处理,今晚便独自回了含元殿。
太子妃病了是真的,燕西没必要说谎。
只是她是如何病的?又为何如此来势汹汹?
江月心里有自己的揣测,也许与之前指使采秀在吃食中下毒的事儿有关。
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只是一种隐隐的感觉。
太子妃的病一定与燕西有关。
难道……
江月不敢再想下去。又不觉回头想着方才的对话,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问的太多了。
江月摇摇头,把这种危险的猜测狠狠地甩出自己的脑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无论燕西做什么,都会有自己的筹谋。她有什么好去操心的呢?
想到此处,江月不由自嘲地笑笑,真真是庸人自扰呢。
还是好好想想秋狩时,见到了哥哥和林然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