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值得。
她进宫来当差不就是为了全家能吃饱穿暖么?
她贱命一条不值当什么,可家里还有弟弟妹妹。
弟弟聪明,又好学上进,将来说不定会有大出息。倘若因为自己一念之差就断送了前程,才是真真的不值当。
年幼的妹妹娇小可爱,她还指望她长大能嫁个好人家,别再像自己一样。
采秀思忖片刻:“好。”
“你可会写字?”
“会一点。”宫女是不许读书识字的,所以她答得有些心虚,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江月吩咐延吉取来纸笔:“那就好,你自己写吧。一式两份,我自有用处。”
采秀接过纸笔,娓娓写来。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采秀搁下笔。
但是她并未立即递给江月,而是再次磕头道:“奴婢想再求主子一件事。”
这算什么事?
江月饶有兴致地挑眉看着她:“你倒是有胆识,这个时候了还来跟我谈条件。”可是采秀面无惧色,毫不退缩的样子倒是让江月心生佩服,“你说说看。”
“主子仁善,奴婢才敢向主子开口,这事儿也只有主子能帮奴婢了。”从东窗事发到现在,这是采秀第一次流下眼泪,这种情绪的流露倒不似有假。
“先别急着给我戴高帽,你先说说看,我也不一定能帮。”这话的意思是能帮的她就一定会帮了。
采秀欣喜,赶紧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奴婢求主子照拂奴婢的弟弟。”
她深深地伏下身去,“奴婢的弟弟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该因为奴婢犯的错而断送了前程,更不该因此而送命。他是奴婢全家的希望,奴婢不是个好姐姐,不能给他不愁吃穿的生活,如今还要害得全家陪着一起去送死。”
说到伤心之处,采秀再次泪如雨下:“主子,奴婢求你了!”
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话的确触动了江月内心柔软的地方。
江月本来就是个和善的人,看见采秀在她面前声泪俱下的样子,确实让她一阵唏嘘。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所以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江月将语气放得柔和,“我能做的也就是安顿好你的家人,给他们一笔银钱。日后他们是贫是富,是贵是贱,全看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