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左右后,江月淡淡开口:“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放你走,然后又派人跟踪你,最后又把你抓回来?”
她起身,开始在房间里开回踱着步,“你也一定好奇,一开始太子妃要带走你时我为何执意阻拦,而转过身又毫不犹豫地命人将你看管起来?”
“是,奴婢不明白。您应该恨不得立马把奴婢交出去才是,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采秀语气也很平静。
江月轻笑:“从太子妃气势汹汹、二话不说便要将你带走,我就觉得可疑。这几日我反复推敲,终于想明白了。”
她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水,“也许你一早就想动手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一则是我从不往别人院子里送吃食,二则是袁如华从未来过馥芸馆。”
江月把茶水递给采秀,接着往下说:“直到中秋节那天,你得知袁如华来了,于是你匆匆在月饼里下了毒送了过来,可是你并不能确定她是否会吃。”
采秀的脸色随着江月越说越多,事情越来越透彻而越发的惨白起来。
“我猜,你在两个月饼里都动了手脚,而我没有中毒的关键就在于你晚上再次送来的月饼,我想那些月饼里藏的就是解药吧。”江月的声音清凉如水,仿佛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事。
“是。”采秀有些怔忡。
江月却摇摇头:“是,也不是。”
殿中的烛火隐隐绰绰,江月的脸在烛光里明明暗暗地如同鬼魅,采秀面前的光亮也随着她的走动忽明忽暗。
江月大胆地猜测,一点一点揭开事情的真相,一寸一寸靠近晦涩的丑陋。采秀没有害怕,正如江月说的,现在的她是解脱和释然。
“因为有人告诉你,太子殿下来了。既然你不能确定白日里袁如华是否会吃月饼,所以你们只好将赌注下在了太子殿下身上。”江月话锋一转,突然讥笑起来,“真是太疯狂,竟然敢把手伸到殿下身上。”
江月不敢想象,倘若那毒再重几分,燕西是否还有机会活命?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人蒙蔽了心智,作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事来?
倘若是为了争宠,未免太丧心病狂了,毕竟假如燕西不在了,谁输谁赢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