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所做的一切,江月自然是无从知晓。
傍晚,大家按着江月的吩咐将席面摆在了院子里的凉棚底下。
抬了两张藤编的矮桌,摆上满满的家常小菜,等到远处歌舞声响起,几个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延吉,初芸,宜林与江月一桌,小品子带着小禄子和其余四个小丫头一桌。
菜已上齐,忽闻席间有人说道:“要是有酒酒更好了。”
江月心思一动,便对宜林笑道:“你去把我从家里带来的桂花酒取来。”
延吉刚想开口阻止,谁知江月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像是想吃鱼的小猫一般,无奈地摇摇头改口道:“主子可别贪杯。”
“我有分寸。”转眼江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酒是去岁秋天桂花开时,我和初芸她们一起酿的,喝个应景罢了,没多大酒劲儿,姑姑放心。”
“哟,这是得了便宜还卖起乖来了,‘姑姑’都叫上了,主子还是别这样,奴婢不拦你就是。”延吉也很难得的玩笑了一句。
待到桂花酒拿来,延吉似又想起什么,对小品子他们几个嘱咐道:“主子要寻乐子,咱们可得警醒着点。”看了一眼院门,觉得不放心,“小品子,你去把院门关了。”
今儿个阖宫饮宴,也没人会注意到这儿的动静,早早把院门关了倒也不打紧。
小品子小跑着过去,刚想合起院门,就看到燕西身边的童乐提灯站在馥芸馆门口,而那一点光亮背后站着的正是燕西本人。
于是忙跪下行礼,故意提高了声音:“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
燕西抬脚绕过他,径直往院内走去。
江月已经领着众人迎上前来。
虽然诧异,但仍是行礼如仪:“参见太子殿下。”
燕西板着脸,不置可否,而众人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他缓缓扫视着院子,看到了童乐提到过的凉棚,又看到凉棚底下摆满酒菜的矮桌,最后才把目光移到江月脸上。
说是脸上其实也只是头顶。她屈膝行礼,把头埋得很低。燕西此时只能看到她乌墨如漆的青丝间插着的一根蔷薇花簪,这是她今天唯一的发饰,除此以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