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沉思了一会儿,兀自点点头,嘴里喃喃:“也是,这可不好办呐。”
“或许,回宫之后我得想个法子把瑞珏送回去。”言下之意,江月心里已有了计较。
林然也觉得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便先放下了:“出来了这大半日,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了,反正秋狩还有个十来日,总有机会再见面的。”林然起身准备回去了。
江月也站起身来,将她送到营帐外,目送着她走远,才转身回到营帐里。
面上的笑容却顿时收敛了起来,这件事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她得有所行动,不然让别人都以为她冷江月是个任由他人搓扁揉圆的软柿子,那可还了得?
如此想着,江月倒也是觉得有些困顿了,便唤来延吉替自己更衣梳洗,睡下不提。
醒来已是晚膳时分,童乐又来了。
进来后打了个千:“给良娣请安。”
江月与他已经很熟念了,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免礼。
“殿下可回来了?”
童乐垂首:“已是回来了,正是殿下让奴才过来传话,圣上留了殿下等人用晚膳,殿下叫良娣不必等他。”
江月点头:“知道了。”转念又问了一句,“今日战况如何?”
童乐不料江月会问这个,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今儿个送回良娣后,奴才并未跟在殿下身边,故而奴才并不知。”
江月笑笑,她本来也不过是白问一句,听他说不知,便也不再多问,让他回去了。
延吉悄悄地问道:“主子,今儿个宜林姑娘的事儿,可要说给殿下?”
江月转动了下眼珠:“说是肯定要说的,只是我却不想直截了当的说,或者我们该换一种说法。”
“主子的意思是让旁人来说……”
江月擒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抬头对上延吉的眼睛,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看来回宫之后,我还是得去见一见皇后娘娘。”江月眯了眯眼睛,“这事儿恐怕只有请皇后娘娘出面了。”
她想了片刻,又开口道:“或者我还是该去见见我们的太子妃,她的病来得太蹊跷,总是让人心神不宁。”
江月独自一人用了晚膳,便想着出去散步。
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每日的膳食却多以肉食为主,让江月有些苦恼,所以用过晚膳,她就急着要去走走,消消食。
延吉替她穿好了狐皮大氅,又将领口的丝绦紧了紧,免得冷风灌进喉咙里去。
江月却是觉得这个时节就穿狐皮大氅显得有些过头了,而延吉不肯退让,说山野间地界开阔,非要裹得严严实实才许她走出营帐。
这件狐皮大氅领口的风毛出得极好,油光水滑地触碰在脸庞,毛茸茸的格外舒服。
江月独自往前日夜里去过的溪边走去,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星空,不疾不徐地走着。
初冬的气息渐浓,夜风吹到脸上倒是的确有些刺骨的寒意。
江月不禁缩了缩脖子,此时又该感谢延吉的坚持。
穿过鳞次栉比的营房,她来到后方开阔的草地,寒风夹带着水汽扑面而来,倒是越发的清冷。
江月慢慢靠近溪边,溪流的对岸是片茂密的树林,此刻黑洞洞的,透着毛骨悚然的森冷气息。
她不敢盯着看,匆匆瞥了一眼,却看见有个人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