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炅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将酒坛放在一边,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夏侯德让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将好不容易喝两口酒,你就来让我添堵。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夏侯家的一个远房而已,凭什么对本将指手画脚?蜀军,蜀军!难道蜀军还能飞过来了不成?现在可是晚上!听你的劝,本将前几天都一直注意守备,结果呢?半个蜀兵都没见到!我看你不是担心蜀军来,而是看不惯本将和大家开开心心地喝一次酒!”
一大段话说下来,司马炅竟然气都不喘一下,说得夏侯德让满脸通红。“将军若要喝酒,末将也无权阻拦,只是将军是不是该稍微派两个人去守营?”强忍住心中怒火,将手指捏得发白,夏侯德让温声道。
“要去你就自己去!大家都辛苦了这么多天了,你都不让人歇息下?”司马炅旁边的一个壮汉说道,另外几人也不说话,就直愣愣地盯着夏侯德让。
夏侯德让再也呆不下去,向司马炅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在他身后,司马炅他们几个都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这小白脸,早就看他不惯了!以为自己是夏侯家的人就有多了不起,只知道指使我们。说起来还是司马将军体贴将士。来,为了司马将军的大度,大家喝!”那壮汉朝夏侯德让走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方才举起酒坛,说道。
“喝!”连同司马炅在内,几个壮汉都举起酒坛,又兴高采烈地喝了起来。
夏侯德让,拿起长枪,走到营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寨门,又听着不远处司马炅他们饮酒行乐的声音,不禁叹了口气。
在这初冬的黑夜之中,夏侯德让独自一人站在寨门口。一阵寒风吹过来,夏侯德让的肩膀抖了抖,但寒风过后,他还是挺直了脊梁,一双漆黑的眼眸四处张望着。
嗯?怎么那边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动?夏侯德让很眼尖地发现了正在缓缓靠近的姜维一行人,猛然反应过来。“有敌……”可是他那一声“袭”还是没能说出口,就向后倒去,喉咙上插着一支白杆箭,箭头已经从他的后脑穿出,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姜维听到这声音,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不过这距离已经足够了,拿起长枪,指着魏营,姜维大喊道:“随我冲锋!不要放跑一个,到魏营里面吃早餐!”一个人猛地跳了起来,冲向魏营。在他身后,九百蜀兵呐喊着,一起冲过去。
夏侯德让的提醒,以及营外的喊杀声,无不提醒着营里面的魏军,蜀军来了。
“什么!有敌袭?怎么可能!难道蜀军真的是飞过来的?”司马炅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迅速站起身子,就准备出去迎战。
可是直到这时,他才想起,喝酒时为了图痛快,他早已将盔甲卸下了,兵器也放在一边了,急忙到处乱翻。
他的那几个副将,有的在惊慌失措之下,将酒灌进了鼻子里面,顾不得难受就向外逃去;有的和司马炅一样,四处寻找自己的兵器、盔甲;最离谱的是之前那个壮汉,他不逃也不准备战,这时正在营帐的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
姜维第一个冲进营中,右手拿着长枪,左手摁在剑柄上,径奔向一座看上去最为华丽的营帐,那正是司马炅他们所在的营帐!
一枪刺破帐门,再向上挑起,姜维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正好遇到两个想要逃走的魏将,见到这两人赤手空拳,还****着上身,姜维嘴角现出一丝冷笑,一枪刺出,就将跑在最前面的壮汉捅翻在地。
又向前一步,踏在倒地壮汉的胸口处,脚上一用力,那壮汉的胸口就塌了下去,口中不住地冒出鲜血,间或还有一点内脏的碎片,虽然手脚都还在微微地抖动,但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眼见得就活不成了。
踩死一人,姜维手上长枪可没有停下,趁着另一个魏将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枪刺出,正中那人喉头,将枪头拔出,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了姜维一脸。
左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让血液挡住自己的视线,姜维将目光转向其他人,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司马炅以及另外两个壮汉,见到袍泽的惨状,想到自己再不拼命也会那样,悲从中来,也不顾自己还没找到兵器,拿起自己喝酒的酒坛,冲向姜维。
姜维面露不屑,这几个软脚虾就想对付我?
正要提枪结果这几人性命,那三人却同时将手中酒坛扔出,姜维也不放在心上,长枪一扫,把几个酒坛扫在一边。
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几个酒坛就变成了碎片。可是姜维的枪能扫开酒坛,里面的酒却不是用长枪能挡住的,等到姜维发现酒坛中的美酒向自己泼来时,已经躲避不及,登时被酒水淋了一身。
用手抹开脸上的酒水,正想要看一看那几个人的位置,姜维心中警兆忽起,一阵拳风向他的面门袭来!
长期驰骋疆场,姜维的反应速度是惊人的,身子一挨,就躲过了袭向面门的一拳。可是姜维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又有一拳一脚袭来,拳头直奔姜维胸口,脚直踢姜维****。你妹的!这地方能乱踢吗?姜维急忙一扭身子,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踢向自己****的一脚。
只是,避开了一脚,还有一拳,司马炅的铁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姜维的胸口。
姜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便向后飞去,剧痛之下,手也松了,长枪直接掉在司马炅的脚边。
司马炅得势不饶人,迅速拾起姜维的长枪,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要结果姜维性命。另外两个与司马炅配合的壮汉,也早已经跑到姜维身边,抬起大脚就要往下踩。
姜维这才得空睁开眼睛,看着三人的狞笑,以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只脚,一条枪。
我日,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劳资太托大了!姜维心有不甘,瞪大了一双虎目,死死地等着这三人。
可是,最终落下来的,也就两只脚而已。司马炅正瞪着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营门口,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上的枪也随之掉落在地上,他的胸口,露出一小截箭杆,似乎在向他炫耀着什么似的。
不过,就算是司马炅已经死去,剩下的两脚也够姜维喝一壶的。幸好那两个壮汉,从没想过司马炅会杀不死姜维,他们用脚踩踏姜维,不过是想出口恶气而已,并没有用上全力,不然,哪怕是姜维,起码也会失去一战之力。
姜维生生地受了这两脚,来不及考虑发生了什么,使得自己逃脱生天,不顾胸口的剧痛,腰腹一发力,往营门口滚去。
两个壮汉见姜维未死,自己领头的反而中箭了,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应该追杀姜维还是对付对方的援军。
姜维滚到营门口,站起身来,又“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伯约大哥,你没事吧?”站在营门口的羊徵瑜,一把扔开手中的小弩,扶住姜维,关切地问道。
“徵瑜,原来是你呀,没想到你还救了我一命。”姜维面如金纸,惨笑一声,说道。
羊徵瑜小嘴微微张开,正想说些什么,姜维却用手将她推开了一点,拔出腰间宝剑,横到面前。
那两个壮汉,一个肤色较为黝黑的,手上拿着姜维的长枪,正如临大敌地对着姜维;另一个相对白一点的,两只手一手拿着一个未开封的酒坛,随时都准备扔向姜维。
“徵瑜,你先出去吧,不然等下打起来两个人反而施展不开。”姜维转过头,冲羊徵瑜一笑,说道。
羊徵瑜知道自己的本事,点了点头,解下腰间佩剑,递给姜维,小声说道:“伯约大哥,你自己小心点。”
姜维一把接过佩剑,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点点头,羊徵瑜便很是顺从地走了出去。
等到羊徵瑜走出营帐,姜维就冲两个壮汉诡异地笑了笑,吓得两人连忙把手中武器拿来挡在身前。
姜维却是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喝过酒了,这么好的酒可不能让你们浪费了。”
正当两人一头雾水,分心想姜维话中的意思之时,姜维一用力,将手中自己的宝剑掷出!
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手中提着两个酒坛的壮汉,就被这一剑刺了个透心凉,两个酒坛也掉在了地上,砸得粉碎,里面的美酒四溅而出。姜维见状却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两坛美酒感到可惜。
另一个肤色黝黑的壮汉,见状害怕得两腿发颤。摇了摇舌尖,用枪指着姜维,大吼一声,埋头冲了过去。
困兽之斗而已!姜维又习惯性地露出不屑的笑容,不过这一次再无意外发生。持枪壮汉正要刺中姜维之时,姜维蒲扇大的手伸出,左手抓住长枪,再往自己那边一用力,那壮汉便不由自主地到了姜维面前。右手握着羊徵瑜的宝剑,往前一挥,壮汉的脖子处便出现了一道血痕,直挺挺地向姜维倒去。
姜维往后面一闪,躲了过去。再俯下身子,将长枪从壮汉手上取下来,狞笑着,走向那个一直躲在角落边上瑟瑟发抖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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