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见到夏侯霸吐血落马,夏侯惠与夏侯和兄弟二人大叫着上前将夏侯霸救起,大声叫道,“鸣金收兵,全军后撤回营!”
见到魏军撤回,羊祜一拳打在营寨的栅栏上,很是懊恼地说道:“可恶!给我三千骑兵,绝对能反败为胜!”说完,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很痛,捂着手大叫起来。
包括马谡在内,那些蜀兵见了,都捂嘴偷笑。
羊祜放开手,抬头挺胸作坚强状,可是他那在双眼间打滚的泪水,以及他脸上龇牙咧嘴的表情,完全揭穿了他。
众人见了,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马谡更是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羊祜鼓了鼓腮帮子,气鼓鼓的表情,配合着还留有泪花的眼眶,又是惹得众人一阵爆笑。
大败的阴影,竟被羊祜一扫而空。
马谡点了点头,悄悄向羊祜竖了竖大拇指,羊祜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魏兵去得远了,羊祜让剩下的蜀兵,均分成三拨,轮流守营。又用过晚饭,这才和马谡一起,走进了平时马谡与魏延商议事情的营寨。
睹物思人,马谡感慨道:“今日大败,实在是我和文长的错,也不知道文长如今怎么样了。”
“马先生,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魏将军他虽然人不怎么样,武艺还是很高的,魏军之中,应该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羊祜安慰道,同时不忘损魏延一句。
“希望如此吧。不过羊祜,我记得我是让文长的副将蒋泰守备大营的,怎么我到时,竟是你在指挥?”马谡盯着羊祜,提出了这个自己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蒋泰?你说的是那个傻大个吧,我趁他不注意,把他抓了,兵符自然就归我掌握了。喏,在这儿,你去把那个傻大个救出来吧,我用这兵符,把他关起来了。”说着,羊祜从腰间取下一枚兵符,扔给马谡。
马谡一把接过来,苦笑道:“你这个臭小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如果你没成功,岂不是会被乱刀砍死?不过,你接应我时的指挥做得不错。”
羊祜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对付那种傻大个,怎么可能失败。而那点指挥,小意思而已,小爷本来就擅长这个,又见过你指挥过一次,当然轻松了。”
“对了,臭小子,怎么肯帮我们对付夏侯霸了?你不害怕了?”马谡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小爷我可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前面答应了你们,会给你们办事就绝对不会含糊,小爷可是真正的爷们!”羊祜听到马谡这样说,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马谡笑着摇了摇头,将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丢掉。
由于魏延不知所踪,马谡接管过兵权,而羊祜因为表现出众,马谡也让他成为自己的副手,臭小子正式在蜀军中有了一点话语权。
北原这边,在大战一场之后,注定战火会渐渐熄灭。而另一边,则直接决定北原之战,乃至于整个蜀魏交战的胜负。
姜维他们一千人,在山中已经呆了十天了。
就在这一天的下午,姜维让大家饱餐了一顿,当然,吃的主要是干粮,在山中采摘的果子算是加餐。生火是不敢的,一有烟雾冒起,很容易被魏军察觉。这十天,姜维他们都是以干粮加上果子度日。
这一顿过后,姜维他们带的干粮也耗磬了,再不行动,就不行了!
姜维召集了自己的副将、羊徵瑜、以及每个小组的组长,最后一次商量袭击伏凤岭魏营的事宜。
只见在营帐中,阴暗的烛光下,二十三个野人围在一起。
没错,就是野人。
姜维他们在一开始就找到了一条小溪,可是蜀军有整整一千人,这点水不过刚好够这些人日常饮用的消耗,连洗脸都勉强,更勿论洗澡、洗衣了。
因此,全军上下,包括姜维羊徵瑜在内,全是蓬头垢面,全身臭烘烘的。
姜维忘了其余野人一眼,笑道:“原来大家都一样呀,这样倒好,很容易辨识嘛。”
除了羊徵瑜嗔怪地瞟了他一眼,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言归正传,我召集大家来,是因为我决定,今晚就进攻!”大家笑了一会儿,姜维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今晚?”姜维的副将,一名叫句安的年轻小伙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
“伯约,你确定是今晚?这边的小路这么难走,晚上怎么过去?一个不小心就会栽进深渊!马更是不能带上去,不然肯定过不去,恐怕还没到伏凤岭,我们就会损伤大半了!”羊徵瑜也很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姜维的要求之下,羊徵瑜不再叫姜维“姜大哥”,而是直呼“伯约”,这样别人才不会听着感觉不对。
“对呀对呀,将军你得三思呀!”其余那些个组长,也都有些见识,纷纷附和道。
赞许地忘了羊徵瑜一眼,姜维继续说道:“你们的担心都有道理,这道路的确难行,走夜路更是难免有不少伤亡。可是,白天去袭营的话,现实吗?你们谁能想出一个办法,能够到伏凤岭而不被发现,那我就依你们!不趁夜袭营,怎么可能攻下伏凤岭?”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无言以对。
见无人再反对,姜维便下令道:“那好,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把辎重全丢了,就带上武器,马匹也不要了,二更时分我们就出发。你们要一个一个对大家说,我们到伏凤岭去吃早饭!相信大家都很馋热腾腾的饭菜了吧,过去了,我们就能吃到!”
“诺!”命令下达下来,众组长都站了起来,齐声应道。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队蜀兵悄悄地出了山,走在了山间的小路上。
漆黑的夜晚,只有天上的玉盘能带来丝丝光明,借此依稀能够看得清小径的轮廓。小径左边就是姜维他们之前一直呆着的大山,在夜幕的笼罩之下,如同一只趴在地上的巨兽,间或有一块地方没了植被土壤,露出光秃秃的岩石,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狰狞;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在黑暗中如同巨兽的血盆大口,正在等待着美食的从天而降。
就在这骇人的环境,姜维一行人静静地走着。
小路已经变得很是狭窄了,仅仅能让两个人并排行走。由于是在黑暗之种,两人并排实在是过于危险,姜维早已经下令,全军排成一条长龙,姜维排头,句安在尾,每行仅一人,慢慢地前行。
大家嘴里都含着“枚”,这是一根类似于筷子的小木棍,含在口中就不能说话了,一开口就会掉下来。除了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这支队伍不曾发出旁的声音。
一路走过去,饶是蜀军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有不少人一脚踩空,落了下去。由于掉下去时一张口风就会猛地灌进嘴里,这些不幸的蜀兵竟没一人能发出声音。这更让幸存的蜀兵毛骨悚然。
羊徵瑜就走在姜维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姜维的步伐,忽然一脚踩空,羊徵瑜便向右边倒下去。
檀口张开,枚已经掉落在地,她的眼睛已经紧闭。我要死在这儿吗?
可是,刚刚偏出去半个身子的羊徵瑜,感到自己的小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没有往下掉!
羊徵瑜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姜维,只有他才可能在自己要掉下去的时候拉住自己,别人没那胆子,万一救人不成反而被拉下去了怎么办?
“小心点,你还是拉住我的手吧。”姜维用右手将羊徵瑜拉住,再一用力,将她拉了回来。这才心有余悸地用左手擦擦额头冷汗,右手仍然抓住羊徵瑜的左手不放,吐下口中的枚,说道。
羊徵瑜咬了咬嘴唇,没有挣扎,顺从地让他抓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在接下来的一路上,羊徵瑜有姜维的保护,倒是没有再出意外。但是姜维也只能护住羊徵瑜,别的人就顾不了了,又有数十人掉进了深渊,其中还包括了两个组长。
在总共付出了近百条生命的代价之后,姜维一行人终于将这条路走完了!
前方就是魏军营寨了!在营寨和那条死亡之路中间还有很大一片空地,姜维就让剩下的九百余人在这里休息一番,准备发起最后的进攻!
而魏营之中,司马师的家将司马炅,也是负责守卫伏凤岭的守将,正赤着上身,拿着一坛酒,正咕咚咕咚地往口中倒。
他的旁边,坐着几个大汉,都和司马炅一般,赤着上身,拿着酒坛,往口中倒酒。他们的面前,是一口大锅,锅里面烧得滚烫,正煮着两只山羊。
在这初冬之时,大口喝着酒,再不时的用筷子夹起一大块羊肉,滚烫着就吃进肚中,好不享受!
几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还行着酒令,气氛很是火热。这时,一个较为瘦弱的男子,浑身甲胄未卸,走了上来,劝说道:“将军,您还是少喝点吧,夏侯将军他们命您来此处守备,可是您却这般……如果蜀军偷偷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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