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山羊胡急忙滚鞍下马,向魏延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小人名叫甄实德,原本是夏侯霸的随军医师,今日被夏侯惠兄弟所辱,特来相投!”
“你是夏侯霸的随军医师?那好,和我回去再说!”一听说是来投奔自己的,魏延很是高兴,爽朗一笑,说道。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营寨之内,魏延吩咐其他人去将俘获的战马牵走,自己带着甄实德回到营帐中。
“好了,你给我好生说说,你为何要来此处?”等到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魏延目光灼灼地盯着甄实德,问道。
“将军,小人实在是不堪夏侯惠兄弟的折辱,他们要断了小人的活路呀!”甄实德一下子跪倒在地,双目含泪,哭诉道,“那夏侯霸被将军神威所慑,吐血晕倒,回到营中仍然昏迷不醒。夏侯惠便叫小人去给他看病,只是小人实在是看不出来夏侯霸是何症状,哪知那夏侯惠兄弟二人便命人将小人乱棍打出!小人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这几人所害,因此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怎知他们不肯放过小人,竟派这么多人马来追杀小人!若不是将军神威,施以援手,小人就要命丧贼子之手了!”
耐心地听甄实德讲完,越听魏延的眼睛越发亮了起来。一把抓住甄实德双肩,魏延很是激动地问道:“你说夏侯霸至今昏迷不醒,这是真是假?”
甄实德很是惶恐地说道:“小人向来胆小,怎敢欺瞒将军?”
“哈哈哈,实在是天祝我成功!甄实德是吧,如果本将军成功剿灭夏侯霸,你就立了大功!”魏延听到甄实德这般说,大喜道。
“文长不可!听我一言,你可速速将这人斩杀!”帐外忽然传来一道焦急不已的声音。魏延瞧过去,却见马谡拉开帐门,走了进来。
甄实德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小人,貌似来投,何故就要杀了小人?难道天下之大,竟无小人立锥之地?”
魏延见马谡不经通报便走了进来,又说出那等话,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头,方才说道:“幼常,这位老先生冒死来投,为何要杀了他?这样岂不是会寒了那些想要投奔我们的人的心?”
马谡见到魏延皱眉,这才意识到自己直接闯进来有些冒失了,何况这是有外人在场,魏延肯定会不高兴。只是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马谡拱了拱手,权当赔礼,说道:“文长,此人冒死来投不假,只是为何不带家眷前来?此中必定有诈!”说着,一双眼睛瞪着甄实德,继续说道,“老实交代,是不是夏侯霸派你前来欺诈我等的!”
“小人冤枉呀!一直以来,小人醉心医道,只在中年时生有一子,却在去年夭了;老父老母也去世多年;家中仅剩下老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眷了。而且性命攸关,小人又哪里有时间有机会去取来老妻,和我一同逃出?”听到马谡因为家眷的原因怀疑自己,甄实德很是委屈地哭诉道,说到后面,想起自己半生的遭遇,悲从中来,哭声越来越响。
马谡还准备继续追问,魏延却瞪着一对牛眼,大声说道:“幼常你怎的这样?他已经够惨了,你还不依不饶!他来投奔我,绝对是真!我如果去得慢点,他就必定会被追杀他的魏军所害,这怎么可能是间?幼常,这次真的是你太多心了!”
“多谢将军体谅,小人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将军恩德!”甄实德一听魏延这般帮他说话,很是高兴,不停地对着魏延叩头,表着忠心。
魏延却是自动将甄实德这番话给过滤了,他相信甄实德是真心来投,但是也知道这甄实德必定不会是忠贞之士。
马谡听到魏延这般说,倒是对甄实德的怀疑去了大半,对着魏延鞠了一躬,说道:“文长,这次是我的不对,按你这般说法,他的确不会是魏军的间。”
魏延拈须微笑,很是自得。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魏延让甄实德先行退下。等到甄实德出去后,魏延满脸兴奋地说道:“幼常,破夏侯霸的时机来了!”
“哦?此话怎讲?”一听到有机会大破夏侯霸,马谡也来了兴趣,问道。
“这事还是那甄实德说与我听的,据他所说,夏侯霸吐血之后,至今昏迷不醒!这岂不是我们破魏军的良机?”魏延满脸期待地望着马谡,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一句赞许的话。
“嗯,如果夏侯霸真的昏迷不醒,倒是一个好机会。”马谡点点头,夏侯霸看得大喜,只是顿了一下,马谡又说道,“不过文长,你想过没有,经过今天的事,夏侯惠他们,怎么可能还敢和我们打下去?如今主将又昏迷不醒,他们定会撤退,这样我们如何能成功?”
“就是要他们撤退!没有主将坐镇,他们撤退的时候一定会很混乱,到时候我带领一队轻骑前去追杀,你带大股部队随后杀来,魏军怎么抵挡?”听到马谡这样说,魏延一点也不恼,依旧兴奋地说道。
马谡一脸严肃,不住地在营中走来走去。走了许久,魏延有些不耐烦了,正想催促一番,却见到马谡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同意,原因有三:第一,夏侯霸是真的昏迷还是假的,我们还不能确定,甄实德不是说过他看不出来夏侯霸的症状吗?说不定便是夏侯霸装出来的,要骗你我二人;第二,我等的任务,是守卫好北原大营,同时不让魏军有机会袭击丞相大营的身后,而不是击溃来犯魏军,不必画蛇添足;第三,伯约有多重视羊祜那小子你也知道,当初伯约可是和他说过,十年之内,就必定会让他和夏侯霸之女在一起,依我看,伯约是有把握,十年之内,夏侯霸将与我们是友非敌,我们怎么能这个时候和夏侯霸打个你死我活,坏了伯约的计划?”
一番话说完,魏延也陷入了沉思。良久,魏延抬起了头,目光中满是坚定,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去!夏侯霸是有装出来的可能,但是行军打仗,哪儿能事事都算得完全?我小心行事,不给魏军埋伏的机会总行吧?其次,我等的任务,是不包括击溃来犯魏军,只是,大丈夫在世,当建功立业,怎么能区分分内分外?再有,伯约说的话,无非就是宽羊祜那臭小子的心,你怎的就当真了?幼常,你不必多言了,我意已决,你只需协助我就好了。”
马谡叹了口气,魏延这次是那职位来压自己了,只是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再说了,魏延说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没准是自己杞人忧天了。无奈之下,马谡只得闭口不言。
见到马谡不再反对,魏延心中暗暗高兴,感觉自己建立不世奇功的机会真的到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晨,魏延命斥候靠近魏军大营,打探魏军情况。
这个上午,魏军没有再来进攻,蜀军这边,也在等待情报。相安无事的,这个上午就过去了。
用过午饭后,魏延想要的情报终于送到了!斥候纷纷来报,魏军已经拔寨而起,向后撤退!
机会来了!魏延立马命人取了披挂,穿戴好盔甲,将一应武器准备好,翻身上马,就要出营。
“文长,你在考虑考虑吧,魏军就这样撤退了,恐怕真的有诈呀!”马谡眉头皱在一起,做着最后的努力,劝说魏延。
魏延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愉,但仍是耐心地说道:“幼常你真的多虑了,魏军后撤就是因为夏侯霸的伤!难不成你要我放魏军撤回?那另一边岂不是就危险了?幼常,你还是等下把大部队带来接应就行了,不必再劝。”
马谡住嘴了,他知道魏延说的“另一边”就是指的姜维那边,如果放夏侯惠他们从容退回,正在等待时机,准备袭击魏军营寨的姜维一行人岂不是连骨头都剩不下了?只是,不知怎的,马谡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管马谡怎么想,魏延带着从全军凑出来的三千轻骑,全力向魏军撤退方向追去。
放下心中的焦虑,马谡也点起一万精锐步卒,跟着魏延的骑兵一起出发。
一路疾行之下,魏延已经到了先前魏军扎营的地方,而此时的马谡,才刚刚出了大营,还没走出两里路。
虽然是在追击魏军,魏延也没有失了冷静,命众人先下马歇息,恢复马力,同时等一会儿马谡的部队,他可不肯给对手各个击破的机会。
歇息了许久,终于看见马谡带着的一万蜀军了,也不和马谡他们碰面,魏延命众人翻身上马,这一次,要直接追上魏军!
刚刚休息了许久,魏延自然不会吝惜马力,一路下来,快马加鞭。还没走出五里地,魏延便能瞧见不远处,一大堆魏兵了。追到魏兵的后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