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邶风静女章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
怿女美
又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
贻
王风丘中有麻章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郑风溱洧章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大雅抑章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韩奕章其赠维何乘马路车
左传隐公元年归赗传赠死不及尸
疏
释例曰丧赠
之币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服曰襚珠玉曰含然而
总谓之赠
埤雅欲忘人之忧则赠之以丹棘欲蠲人之忿则赠
之青堂
云溪友议郑太穆郎中为金州刺史致书于襄阳于
司空囗郑书傲睨自若似无郡吏之礼书曰阁下为
南溟之大鹏作中天之一柱骞腾则日月暗摇动则
山岳颓真天子之爪牙诸侯之龟鉴也太穆幼孤二
百余口饥冻两京小郡俸薄尚为衣食之忧沟壑之
期斯须至矣伏惟贤公息雷霆之威垂特达之节赐
钱一千贯绢一千匹器物一千事米一千石奴婢各
十人且曰分千树一叶之影即是浓阴减四海数滴
之泉便为膏泽于公览书亦不嗟讶曰郑使君所需
各依来数一半以戎旅之际不全副其本望也又有
匡庐符载山人遣三尺童子赍数幅文书乞买山钱
百万公遂与之仍加纸墨衣服等又有崔郊秀才者
寓居于汉上蕴积文艺而物产罄悬亡何与姑婢通
每有阮咸之纵其婢端丽饶彼音律之能汉南之最
也姑贫鬻婢于连帅连帅爱之以类无双无双即薛
太保爱妾至今图画观之给钱四十万宠盼弥深郊
思慕不已即强亲府署愿一见焉其婢因寒食来从
事囗值郊立于柳阴马上连泣誓若山河崔生赠之
以诗曰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
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或有嫉郊者写其诗于
座帅睹之令召崔生左右莫测郊深忧悔无处潜遁
及见郊握手曰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便是公制作耶四百千小哉何惜一书不早相示遂
命妇同归至于帷幌奁匣悉为增饰之小阜崔生矣
初有客自零陵来称戎昱使君席上有善歌者襄阳
公遽命召焉戎使君岂敢违命逾月而至及至令唱
歌歌乃戎使君送伎之什也诗曰宝钿香娥翡翠裙
妆成掩泣欲行云殷勤好取襄王意莫向阳台梦使
君公曰丈夫不能立功业为异代之所称岂可夺人
爱姬为己之嬉娱以此观之诚可窜身于无人之地
遂多以缯帛赆行以书逊谢于零陵之守焉云溪子
曰王敦驱女乐以给军士杨素归徐德言妻临财莫
贪于色不囗者罕矣时人用为雅谈历观国相挺特
英雄未有如于襄阳公者也
容斋续笔李卫公在朱崖表弟某侍郎遣人饷以衣
物公有书答谢之曰天地穷人物情所弃虽有骨肉
亦无音书平生旧知无复吊问阁老至仁念旧再降
专人兼赐衣服器物茶药至多开缄发纸涕咽难胜
大海之中无人拯恤资储荡尽家事一空百口嗷然
往往绝食块独穷悴终日苦饥唯恨垂没之年须作
馁而之鬼十月末伏枕七旬药物陈裛又无医人委
命信天幸而自活书后云闰十一月二十日从表兄
崖州司户参军同正李德裕状侍郎十九弟按德裕
以大中二年十月自潮州司马贬崖州所谓闰十一
月正在三年盖到崖纔十余月尔而穷困苟生已如
是唐书本传云贬之明年卒则是此书既发之后旋
踵下世也当是时宰相皆其怨仇故虽骨肉之亲平
生之旧皆不敢复通音问而某侍郎至于再遣专使
其为高义绝俗可知惜乎姓名不可得而考耳此帖
藏禁中后出付秘阁今勒石于道山堂西绍兴中赵
忠简公亦谪朱崖士大夫畏秦氏如虎无一人敢辄
寄声张渊道为广西帅屡遣兵校持书及药石酒面
为馈公尝答书云鼎之为己为人一至于此其述酸
寒苦厄之状略与卫公同既而亦终于彼手札今尚
存于张氏姚崇曾孙勖为李公厚善及李谮逐擿索
支党无敢通劳问既居海上家无资病无汤剂勖数
馈饷候问不傅时为厚薄其某侍郎之徒与
作文受谢自晋宋以来有之至唐始盛李邕传邕尤
长碑颂中朝衣冠及天下寺观多赍持金帛往求其
文前后所制月数百首受纳馈遗亦至巨万时议以
为自古鬻文获财未有如邕者故杜诗云干谒满其
门碑版照四裔丰屋珊瑚钩骐驎织成罽紫骝随剑
几义取无虚岁又有送斛斯六官诗云故人南郡去
去索作碑钱本卖文为活翻令室倒悬盖笑之也韩
愈撰平淮西碑宪宗以石本赐韩宏宏寄绢五百匹
作王用碑用男寄鞍马并白玉带刘叉持愈金数斤
去曰此谀墓中人得耳不若与刘君为寿愈不能止
刘禹锡祭愈文云公鼎侯碑志隧表阡一字之价辇
金如山皇甫湜为裴度作福先寺碑度赠以车马缯
彩甚厚湜大怒曰碑三千字字三缣何遇我薄邪度
笑酬以绢九千匹穆宗诏萧俯撰成德王士真碑俯
辞曰王承宗事无可书又撰进之后例得贶遗若黾
勉受之则非平生之志帝从其请文宗时长安中争
为碑志若市买然天官卒其门如市至有喧竞争致
不由丧家裴均之子持万缣诣韦贯之求铭贯之曰
吾宁饿死岂忍为此哉白居易修香山寺记曰予与
元微之定交于生死之间微之将薨以墓志文见托
既而元氏之老状其臧获与马绫帛洎银鞍玉带之
物价当六七十万为谢文之贽予念平生分贽不当
纳往反再三讫不得已回施兹寺凡此利益功德应
归微之柳玭善书自御史大夫贬泸州刺史东川节
度使顾彦晖请书德政碑玭曰若以润笔为赠即不
敢从命本朝此风犹存唯苏坡公于天下未尝铭墓
独铭五人皆盛德故谓富韩公司马温公赵清献公
范蜀公张文定公也此外赵康靖公滕元发二铭乃
代文定所为者在翰林日诏撰同知枢密院赵瞻神
道碑亦辞不作曾子开与彭器资为执友彭之亡曾
公作铭彭之子以金带缣帛为谢却之至再曰此文
本以尽朋友之义若以货见投非足下所以事父执
之道也彭子皇惧而止此帖今藏其家
梦溪笔谈吴人多谓梅子为曹公以其尝望梅止渴
也又谓鹅为右军有一士人遗人醋梅与燖鹅作书
云醋浸曹公一甏汤燖右军两只聊备一馔
燕翼贻谋录祖宗旧制州郡公使库钱酒专馈士大
夫入京往来与之官罢任旅费所馈之厚薄随其官
品之高下妻孥之多寡此损有余补不足周急不继
富之意也其讲睦邻之好不过以酒相遗彼此交易
复还公帑苟私用之则有刑矣治平元年知凤翔府
陈希亮自首曾以邻州公使酒私用贬太常少卿分
司西京乃申严其禁公使酒相遗不得私用并入公
帑其后祖无择坐以公使酒三百小瓶遗亲故自直
学士谪授散官安置况他物乎故先世所历州郡得
邻郡酒皆归之公帑换易荅之一瓶不敢自饮也
西畴常言士有宽余义当轸念穷乏然孰能遍爱之
哉骨肉则论服属戚疏交朋则计情义厚薄以次及
之如力所不逮亦勿强也
东斋记事今人以物相遗谓之人事韩退之奏韩弘
人事物状云奉囗撰平淮西碑文伏缘圣恩以碑本
赐韩弘等今韩弘寄绢五百匹与臣充人事物未敢
受领谨录奏闻又杜牧谢许受江西送撰韦丹碑彩
绢等状云中使奉宣圣旨令臣领受江西观察使许
于泉所寄撰韦丹遗爱碑文人事彩绢共三百匹乃
知此称唐已有之
然藜余笔右军笔经云近有人以绿沈漆竹管及镂
管见遗录之多年斯可爱玩讵必金宝雕琢然后为
贵
彦周诗话韩熙载仕江南每得俸给尽散后房歌姬
熙载披衲持囗就诸姬乞食率以为常东坡以玉带
赠宝觉宝觉酬以旧衲东坡作诗谢之曰病骨难堪
玉带围钝根仍落箭锋机欲教乞食诸姬院故与云
山旧衲衣江南野史亦载韩事与此小异
癸辛杂识朝野杂记所载韩平原送寿礼物各列之
天庆观廊间观者为之骇然以近世观之每有馈遗
惟恐外人之窥何肯张皇以眩众目哉常闻有阃帅
馈师宪三十皮笼囗鐍极严误留寄他家其承受人
不过赍书函及鱼钥小匣投纳而已笼中之物虽承
受人亦所不知也其视平原之事何翅万万又记吴
曦出蜀入朝多买珍异孔雀四华亭鹤数十金鱼及
比目鱼等及作粟金台盏遗陈自强者在今观之皆
不足道岂当时人有廉俭之风视此已为异事不若
今人视以为常耶抑秀岩蜀产耳目之隘故耶
清波杂志贫人富人并为客受赐于主人富人不惭
贫人常愧者富人有以效之贫人无以复也以此论
之自昔交际之礼亦贵夫往返见王充论衡
吕泾野集先生曰三十年前风俗犹有古意如三原
王都御史先生至京师见一合老以一羊毛口袋为
贽合老怪之问曰此物何用王先生不以为轻也答
曰这口袋盛米二三十年不得破当时风俗如此近
年来礼仪繁厚却失此意
见闻搜玉傅钦之求介秦观以见陈师道知其甚贫
因怀金馈之及观其貌听其议论竟不敢出口贤矣
哉二子巍巍乎师道哉
丹铅总录宋之盛时有位于朝者以馈遗及门为辱
受任于外者以苞苴入京为羞及其季代中叶秕政
孽卿则端揆以赇贿为论思台谏以珍玩为献纳或
以金珠而充脯醢或以契券而为诗文甚者如倪
售妹干胄而得府苏师旦献妻于胄而入阁噫
黑头宰相红铅夫人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也
客座新闻请询陈司业几月出南都河上交冰未江
南下雪无道途多跋涉尘土着些须下马须煎涤呼
儿送一壶此诗杨合老士奇知陈司成敬宗自南京
考满来京将至先令其子迎于道分赠黄封一壶而
侑此诗一时传者为颔联有相臣体更于友谊之隆
蔼然见于词表可以为后人法又以见前辈之风致
云
贺阳亨集严世蕃有母丧耿按陕西差人入吊托近
溪致礼且曰厚薄随所酌量近溪以绢二葛二付差
人往送世蕃呈帖介溪介溪欢然以为难得遂有南
督学之命后罗赍捧至京以纱一匹书一部送张江
陵诸子榜眼以为不失道学家数而江陵则以为轻
己讽鹰犬以谈禅弹罗罢官而归其视严又何如也
利玛窦友论友之馈友而望报非馈也与市易者等
耳
家则一古者馈遗之礼原以通有无周空乏今亲友
岁时交相往复施者似循常套受者非其所需转展
报答徒增烦费而于诚心实惠乃全不然窃谓推美
分甘情也赈亡助迫义也凡吉凶缓急彼不能支量
力而济固是佳事若偶得所嗜推己思人随物而饷
亦岂非人情哉此外因俗例而强行知不受而虚举
俱属浮妄不必仿效可也
贤奕编周益公藏欧阳公家书一幅纸斜封乃冷寿
光牒其词云具位某猪肉一斤右伏蒙颁赐领外无
任感激谨具牒谢年月日具位某牒盖改牒为状自
元丰始日趋于谀矣且前辈交际其馈止于如此未
尝见其丰侈也
读书镜韩退之与凤翔邢尚书书云阁下之财不可
以遍施于天下在择其人之贤愚而厚薄等级之可
也假如贤者至阁下乃一见之愚者至不得见焉则
贤者莫不至而愚者日远矣假如愚者至阁下以千
金与之贤者至亦以千金与之则愚者莫不至而贤
者日远矣杜祁公衍性好施张曰公之好施人所
能及也其不妄施人之所不能及也吁今之施者半
及于沙门弟子止矣余以为此不惟施之三宝而当
囗施之三教不惟施之三教而当首施之三族
有士人赝作韩魏公书谒蔡君谟蔡心疑之然士颇
豪与三千缗因回书遣兵送之并致果物于魏公士
至京谒公以其故请罪公徐曰君谟手段小恐未足
以了公事因作书令见夏太尉子弟有不然者公曰
士能为我书又能动君谟其才器亦不凡矣至关中
夏竟官之范文正在睢阳掌学有孙秀才者索游上
谒文正赠钱一千明年复谒公又赠一千因问何为
汲汲道路孙戚然曰老母无养公见孙词气甚非乞
客因为补学职授以春秋月得三千供养孙笃学公
甚爱之明年俱解去后十年闻太山下有孙明复先
生以春秋教授道德高迈朝廷召至太学即昔日索
游孙秀才也公叹曰贫累大矣倘因循索米至老虽
人才如明复者将犹汨没而不见也语云缓急人之
所时有也今富贵人不知贫贱痛痒亦是一过况贫
贱中往往有豪杰须是大着眼宽拄腹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