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几乎一夜未睡,天一亮就跑到柳时镇的办公小楼来,时镇不在。
她急匆匆又走出小楼,晨跑的队伍刚刚经过。柳时镇也不在队列里。
她因为严重睡眠不足,脸和嘴唇颜色苍白,宽大的白色运动服显得她更加憔悴,头发无精打采地披散下来。
“早上好。”金起范围着围裙,提着炊事用大铝桶路过,向脸色惨白的暮烟问好。
“请问柳大尉在哪里?他不在办公室。”暮烟急忙问道,连招呼都忘记打了。
“中队长夜里就出发了,订的民航班机,现在应该已经起飞了。”
听到金起范的回答,暮烟呆若木鸡。金起范看她没有反应,就行了礼走开了。
“真无情。”她眼里泛起泪水。
晨风中,国旗飘扬,地上的沙砾微微翻滚,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却让暮烟站立的这块空地显得更加空旷,她的世界好像也空了。
他效忠的旗帜,他挚爱的女人,一同在这里伫立在他离开的这个清晨。
“哇,这张照片还在啊,爸。”时镇身着制服军装,俯身看照相馆展示出来的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时镇略略稚嫩,从士官学校毕业,身穿军绿色制服军装并没有菱星装饰,朴素的黑色边条将他帅气尽显地站在父母身后。一家人灿烂的微笑,被摄影师纪录在了照片中。
“照你妈说的,应该去当个律师或是检察官,这个社会,军人有什么地位。”柳元士对着镜子整理他的制服军装。他身材不算高,但是很结实,脸庞宽厚,被柳时镇继承了的英气的眉毛和迷人的单眼皮散发着军人的风采。
时镇微笑地走过来,帮父亲边系外套扣子边说:“头脑好用也就算了,连运动神经都那么发达,不当军人可惜了。”他半开玩笑地劝慰到,又整了整父亲的领带和徽章,“柳元士您可要健康长寿,等您儿子当了将军一起合影。”
“谁会提拔你这没有靠山的家伙当将军!”柳元士看着自信满满的儿子,一半不满一般担忧地说,“连个少校都没当上的家伙在这里说大话。”
时镇笑而不语。
“没事吧?”柳元士又开口问道,满是对儿子的关心。
“我都是按您的教导做的,请为我自豪。”时镇抬头看了看父亲,认真回答。
“作为军人,有时候关禁闭比晋级更光荣。”这时的柳元士不仅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名让人敬佩的军人。
“做的好!”他拍了拍时镇的肩膀,骄傲的说道。
“准备好了,请进来吧。”摄影师喊道。
时镇点点头,对父亲说:“您先进去吧,我陪妈进去。”
父亲进了照相馆的内室后,柳时镇捧起母亲的遗像。时镇俊秀的脸型,白皙的皮肤和欣长的身形都和母亲一模一样。而母亲大而明亮的双眼皮的眼睛,微笑着看着这个世界,露出无限慈爱。
“一,二,三,照了。”随着摄影师的口令,时镇露出帅气的笑容,一家三口的影像倒映在老式胶片上,把这值得纪念的一刻永久保存。
魔鬼教官徐大荣头戴皮质鸭舌帽,深黑墨镜,胸前挂着一枚银哨。他的身子变得高了好几截,原来,他是骑坐在一个全副武装的训练兵脖子上。
阿尔法队是大韩民国军队第一名的精英小队,虽然每个人看起来都清瘦,其实身上都是紧密结实的肌肉。徐大荣在阿尔法队里身材相对算是魁梧了,难怪他身下的训练兵脸涨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呲牙裂嘴地扛着他了。
魔鬼教练一声哨响。
“17号训练兵,准……准备下降!”紧张的都结巴了的17号训练兵明显没有准备好。
又一声哨响,这位17号训练兵跳下高台,沿着滑索下降。然而,并没有想象中军人那样帅气利落的降落,17号训练兵像一只不小心从树上掉下的青蛙,四肢滑稽的向四个方向张牙舞爪地伸着,嘴里还不停的哇哇大叫。
最后身穿绿色野战服的青蛙撞上了目标下方的保护垫,底下看着的其余青蛙发出一阵哀叹,因为他们按照魔鬼教官的要求,凡是有人没有正确下降到目标,他们也要一起陪着惩罚。
青蛙们趴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开始做俯卧弹跳。一百个做下来,真是听取蛙声一片了。
刚才做完训练的17号训练兵站回了徐大荣身边,他敲了敲屁股下面的钢盔帽子:“换人。”
被换下来的训练兵喘着粗气站到了一旁。
徐大荣又被扛起,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刚解脱的训练兵,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他轻飘飘的眼神:“想杀了本教官吗?”
“是!”训练兵喘着粗气回答。
“你体力还不够,”魔鬼教官徐大荣似笑非笑地说,“想等到了外面放下军衔比一比的话,我随时奉陪。现在给你30秒的时间,从这里跑到大门口再跑回来。”
“是!”训练兵喘着粗气服从命令。
徐大荣又吹了一下哨子。
“帅呆了的训练兵准备完毕,下降!”徐大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吐出哨子。
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高台上跳下,腿和身子呈完美的九十度角划过空中,准确进入目标地点。
“哇——”又是蛙声一片,不过,是对帅呆了的训练兵的赞叹和崇拜的声音。
徐大荣又敲了敲下边的另一个呲牙裂嘴的脑袋,落到了地面。
“训练兵别闹了,快下来吧。”这训练兵除了柳时镇还有谁能完成的这么完美。
一只V字剪刀手从目标物的窗口伸出,手指头还调皮地勾了勾,表示他听到命令了。
徐大荣对着青蛙们大声说道:“看清楚没有,这才是A级反空降姿势——”
只见柳时镇双脚固定在滑索上,手臂展开头向下笔直地沿身子滑下,精准地停在徐大荣面前。他勾住后面的绳子,像个孩子一样顽皮地笑着对徐大荣说:“什么时候结束,一起喝一杯吧。”
“你怎么来了。”魔鬼教官纹丝不动。
“人家想你嘛。”时镇居然撒起娇来。
徐大荣的墨镜上倒影的柳时镇,笑得一脸阳光——真拿他没办法。
“快点结束,我们去喝酒。”时镇的这句话,让青蛙训练兵们免受了好几个小时的训练之苦。
部队附近的酒馆里,徐大荣已经换上便装和时镇对坐在二楼一进门的角落。
“你父亲的退役式还好吗?”徐大荣问。
“很顺利,接过花束时简直要感动死了。”时镇微笑着说。
“很高兴你平安回来,见到你很高兴。”徐大荣边往烧酒小杯里倒酒边笑说,他好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
两人开心的干了一杯。
“今天好好喝一杯!”门口又进来两个军人,其中一个小眼宽脸,徐大荣看着他觉得这么熟悉。
不好,是最近刚刚魔鬼训练过的人。徐大荣暗自竖起衣领,转过来眼神偷瞟两个人。
“怎么,认识的人?”时镇问。
“给他们做过魔鬼训练。”徐大荣回答了。
时镇啧啧两声,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没事,我看起来哪里像军人。”徐大荣心虚地说了这句,脸又往里侧斜了下。
“别竖起来,”时镇伸手揪下来他的衣领,“怎么看都像军人。”
果然,徐大荣太明显的军人气质,引得两个军人向这边看来。
“呦,徐上士。”小眼宽脸的军人发现了徐大荣,“不是说在外面要放下军衔好好比试一下吗?”他坏笑着。
“我说的是外面!外面!”徐大荣瞪着眼睛耍赖,“这里明明是屋里。”他指指天花板。
“哎——你们这些后辈,”柳时镇油滑地说,试图打消这两个军人挑战的想法,顺便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确保退路了吗?”他压低声音问徐大荣。
“5点方向。”看了徐大荣也打算脚底抹油。
“数到三。”他一边和两个军人嬉皮笑脸,一边对徐大荣低语,“一,——”
“三!”徐大荣这数数方法搞懵了柳时镇,就在柳时镇发呆的一刹那徐大荣从二楼掉下,帅气地降落在一楼的桌子上,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时镇也跳了下来。
两人刚起身打算喘口气无视众人的目光溜出酒馆,发现一周发紧的目光盯着他俩——酒馆一楼七七八八的坐着十几个军人,普通的客人倒是没有几个。
时镇倒吸一口冷气:“今天是建军节吗?”
“抓住他俩!”小眼宽脸的军人从楼上探出头,对下面的伙伴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徐大荣果断把柳时镇推向敌军,自己向外冲去。被坑的时镇只好显身手,一时间人声鼎沸,军帽飞扬。
在普通客人惊呆了的眼神中,时镇和徐大荣已经挣扎着杀出了一条退路,夺门而出。可是被魔鬼训练过的军人们不依不饶,死命追在后面。
不知跑了多远绕了多少个圈子,柳时镇和徐大荣跳到了一个大下坡的护栏外,屏住呼吸。后面一群军人张牙舞爪地飞奔而过,小眼宽脸还敏锐地向护栏外看了看,生怕放过了魔鬼教官。
听见敌人跑远的声音,两人“哇”的一声才敢开始喘气。
跑了这么远的路,憋了这么久的气,两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唉,老了不行了。”时镇喘着粗气道,“你这个魔鬼教官要过气了。”
徐大荣没力气答话,呼哧呼哧的喘着。
“唉,酒都醒了……”时镇累得皱着脸说。
提起酒来,徐大荣突然想到了什么:“给你留的红酒,喝了吗?”
“喝了一口。”红酒kiss的那个晚上,是想抹抹不掉的记忆。
“自己一个人喝的?”
“没有,和姜医生一起。”
徐大荣丝毫没发现什么破绽:“有进展吗?”
“没有进展。唉,我怎么每次休假都有被甩一次的感觉。”柳时镇很不是滋味地说。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徐大荣开始恋爱顾问。
“尹中尉磨了那么久也没磨好你这跟针。”
“已经磨成针了,只是这针,扎的我自己疼。”徐大荣说得让人心疼,时镇无语,两人慢慢平稳了呼吸。
“我回家了。”徐大荣站起来拍拍衣服。
“哎?”
“这里是我家附近。”
时镇环视一周,发现确实是徐大荣家附近了,刚才光顾着跑,根本没注意到。
“哎呦你这个人,刚才故意往这个方向跑吧?为了省交通费真是的。”时镇鄙视地看着徐大荣。
“我走了。”徐大荣淡定地向前走,看都没看他一眼。
“喂,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上去吃碗泡面吗?”时镇超他背影喊道。
徐大荣偷笑着,却没有理会时镇,径直走了。
(明珠给徐大荣的深情告白待补这段都看哭了)
太阳将这颗星球分成白天和黑夜。
乌鲁克的白天,天空飘满了云,暮烟坐和时镇最后一次见面的残垣上,和表医生发信息。
(表Doc)『快回国了吧赶紧回来』
(已读)
(表Doc)『我准备了红酒回来一起喝』
(已读)
(暮烟)『我现在不和女人喝酒了再准备个男人吧』
(已读)
(表Doc)『怎么绕了半个地球的缘分不好吗』
(已读)
绕了半个地球的问题,暮烟心里答案明朗。
绕了半个地球的有缘人,现在已经无缘和她享受同一个白日。
首尔的夜风格外凉爽,时镇却脱掉外套,希望冰凉的感觉能够带走某些东西。
他倚着公交站牌,任由冷风吹过。
他想念她。
(暮烟)『不是很棒……』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棒。
『只是我不该接受道歉』
可她却选择了道歉。
『应该跑去抓住他向他表白』
拼命的表白,却抓不到的缘分。
『现在什么都晚了』
现在一切结束了。
『他应该不会再理我了……』
她应该不会再理我了。
(未发送)
在心里。
暮烟删掉了已经在输入框内写完的真心话。
时镇坐上了贴着“姜医生跟你谈体检”广告的公交车。
白天与黑夜这样不同,而思念与失落的心,却是相同的。
时镇趴在车窗上,任由风吹过他的面庞。他的下方车身上,海星医院的广告上姜暮烟医生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他和她,这样近,这样远。
“还能再次见到你吗
站在命运交错的地方
仿佛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从没有告白
向渐行渐远的你”
*
眼看回国的日期就要到了,医疗组最后一次给当地的孩子检查了身体后,给孩子们一个个仔细清洁。
暮烟和崔护士细细地给孩子擦干净脸,小孩子报以纯真的微笑,让下一个小朋友来擦。
正在排队的铅中毒的那个孩子,拽了拽暮烟的衣角,开心地递给她自己最新的作品。
“这是——”暮烟接过来,这是一幅画,五颜六色的蜡笔,开心地涂出时镇和暮烟,还有驻地的孩子们。
思绪一下子又被和时镇的记忆占满。
暮烟意外坠崖的那天,给铅中毒的孩子送药时,看见了经常去营地拿食物的布莱克村的孩子们。
于是暮烟就地给孩子们普及最基本的卫生常识。
浓浓的树荫赶走了燥热,暮烟的眼睛和树枝散发出的空气一样清爽。
“简单的翻译没问题吧?”她看看掐腰站在身边的柳时镇。
时镇点点头,嘴角一丝顽皮的笑容。
“下面听姐姐说哦——”暮烟开始对整齐排做着的孩子们说,完全没注意时镇微笑的看着她。
“舔这些东西,肚子会痛。”暮烟从地上捡起一块废金属说道,然后表演肚子痛的样子。
“舔这些东西,就开枪打你们。”时镇板着脸,假装很凶地对坐在对面的一排孩子说道。
一向和孩子们交好的时镇这样虚张声势,让孩子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不懂当地话的暮烟奇怪的看了看时镇,继续说:“吃饭前一定要洗手,不然肚子也会痛。”边说边认真地演示洗手的姿势。
“吃饭前不洗手,也开枪打你们!”
“哈哈哈——”孩子们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小白兔暮烟被孩子们笑懵了,她向时镇凑过去问:“孩子们为什么笑了,是不是你翻译错了。”
狼鼠君时镇看看她,一本正经地说:“正是爱笑的年纪嘛!”
暮烟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有鬼,但是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地捉弄人的样子,还真是迷人啊!
柳时镇想尽了一切办法度过失恋后的假期。
只是一场恋爱,时间久了便会归于平淡,柳大尉如此劝慰自己,可是和暮烟一起的回忆,占据了任何一秒记忆可以挤进的时间。
于是徐上士的通话记录里,百分之九十都是柳大尉打来的,约他喝酒,约他吃饭,约他打台球,甚至跑到杨枰钓鱼也打来电话骚扰。
当然,徐上士并没有休假,也没有失恋,因为他和尹中尉的暧昧,还在无数的未接来电中继续。所以柳时镇大多等到最后都是徐上士不由分说挂断电话后的忙音。
(丹尼尔和姜暮烟的片段待补)
“在这里做什么呢?在等你了。”尹明珠中尉推开药品仓库的门,对姜暮烟说。
“再等我五分钟。”姜暮烟背对着她,一边抓紧时间清点药品,一边回答。
“怎么不早五分钟开始。”尹明珠对她的背影说。
语出不敬的尹明珠让暮烟很火大,所以她没打算转身。
“既然都要走了,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明珠丝毫不介意走进来,倚在架子旁边。
“不行。”暮烟连问题都没听就拒绝回答。
“你喜欢时镇前辈吗?”明珠好像没听到她的拒绝。
姜暮烟听到时镇这个名字全身像触电了一样跳了下。她终于转身,看着尹明珠。
“哦~”明珠拖长了声音点点头,“看来是喜欢了。”
“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也没说!”
“你是没说,可是你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了。”尹明珠得意的宣布。
这话说完,姜暮烟感觉浑身不自在了,好像生怕自己的身体在吐露她内心的小秘密。
这时,明珠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掏出来一看——
“正好前辈来电话了——喂?”尹明珠毫不犹豫接了电话。姜暮烟瞬间每一个神经都紧张起来了。
“你打得正是时候,姜暮烟女士,姜暮烟医生,姜暮烟小姐,还没理清家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喜欢时镇前辈吗?”尹明珠开门见山。
“喂!”暮烟急的身手来抢电话,明珠一躲。
*
首尔的时镇,突然每一根神经都紧张了起来:“你接我电话不报级别和名字了吗?”
“你是什么身份打的电话?”尹明珠才不怕他拿军衔说事儿。
“邻家哥哥。”果然时镇败下阵来,“我在和徐上士喝咖啡,我要了拿铁,徐上士要了意大利浓缩——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我告诉过他。”怎么会不知道呢,第一次和徐大荣美好的约会。
“不过,你刚才什么意思?”尹明珠的回忆被柳时镇打断。
“没事,只是想让你尴尬下,我正在跟一个叫姜暮烟的熟人打心理战呢。”
“熟人?!”姜暮烟不满。
“你干嘛为难民间人士。”话筒里,时镇的声音传来。
那么近,那么远。
“既然话题回来了,你不好奇这个熟人有什么反应吗?”
其实,时镇也许也在好奇答案。
“你找死啊!挂掉啊!”暮烟又急又气的大叫。
时镇听到了日思夜想的声音,故作镇定却用力问:“怎样,生气了?”
“是生气了,”尹明珠挡开暮烟伸过来的手,“不过大概特意打扮过,生气也很漂亮。”
暮烟停手,大半个地球之外的时镇笑了,她确实很漂亮。
“你忙吧,挂了。”姜医生生气,好像对我有利。
“团结。”尹明珠干净利索地挂了电话。
*
“他把电话挂了,看来是很紧张啊!”尹明珠直白地说。
“当然,我的美貌可不是几天就能忘的!”姜暮烟自恋地伪装自己。
这时,医疗组的合影时间到了。
“去吧,不就是为这个来的。”明珠倒没有多少讽刺的语气。
“是为这个来的,”暮烟气鼓鼓地说,“但不是只为这个来。你耽误的这五分钟,你来做完好了!认真核对药品目录,完成和联合国交接。”姜暮烟说着,把库存清单塞给尹中尉,径直走出去。
“前辈确定他喜欢这个类型的?!”柳时镇前辈真是迷一样的男人啊,选女人的口味都这么强悍。
*
“一,二,三。”
相机的快门按可一次又一次,医疗组的欢呼雀跃好像和姜暮烟没有关系一样,她呆呆地立在那,一丝笑容都没有,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失恋,不只是柳大尉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