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么?没看到本公子正和朋友聊天吗?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简雍一见是魏宽,当即板着脸将主子的威仪显露了出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大声呵斥着魏宽。
“公子息怒,只是这事态甚是紧急,所以小的才这样鲁莽,还望公子莫怪才是。”魏宽当即冲简雍和曹操行了一礼恭声而道。
“下人不知礼数,还望孟德兄切勿见怪才是。”简雍倒是不慌不忙的冲曹操拱手道,浑然不顾一旁急的直擦汗的魏宽。
“简兄弟言重了,曹某虽然肚量不宽,但也绝非小肚鸡肠之人。既然兄弟家中有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曹某便不再叨扰了。”曹操微微一笑谦虚着道,说着拱了拱手十分知趣的便要起身离开。
“孟德兄留步,正所谓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在下不认为有什么话需要瞒着兄,更何况如果是棘手的事,还请兄给弟拿个主意才是。”简雍当即起身拉住了曹操,言辞恳切的道。简雍的话说的很好听,其实他是怕那些二世祖的老子来找麻烦,他自己倒是不怕,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留在雒阳城中的偌大家业可就惨了,这些人明着不敢胡来,可是暗中搞三搞四的你也受不了啊!如果有曹操这个大助力出面帮忙,那些人就算再嚣张多少要给曹家那位财务部长大司农几分薄面吧!
“简兄弟能如此坦诚相待,曹某心中甚慰,既然如此那曹某就做一次旁听人又有何妨?”曹操见简雍如此坦诚,也有心结交便也不再强去。
“兄请安坐。”简雍当即邀请曹操落座,然后才冲魏宽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公子是这样的,张老爷派人前来请您前去赴宴。大伙都找您都找疯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魏宽这才急切的叫道。
“张老爷?那个张老爷?”简雍皱起眉头不答反问。
“中常侍,张让张老爷啊!”
“还张老爷呢?不过就是一个老太监而已!”简雍闻言下意识的说道,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说错话了。这张让权倾朝野,便是许多大臣看到他都要行跪拜礼,口称老爷,再不济也是尊称一声张公公,像简雍这般无礼的在雒阳城中可谓是凤毛麟角。简雍看了看左右,曹操含笑饮酒,魏宽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简雍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十分不屑的暗骂:“无卵老狗也敢妄称老爷?这是什么世道啊?也不知道这老狗干什么要请我赴宴呢?我又不认识他!”
“公子,您还是快回去吧!让张府的人等久了,怕是不好啊!”
“既然等了就多等会。”简雍皱起眉头,一边思索,一边敷衍着道。
“简兄弟,还是回去吧!犯不着为难下人。”曹操放下酒樽淡淡的道。
魏宽闻言,冲曹操露出了一个谢意的微笑。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文章,恐怕是宴无好宴啊!”
“管他好宴坏宴,吃他娘的就是,反正那老东西的东西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吃白不吃。”曹操粗狂的笑道。
“就怕好吃难消化啊!”简雍闻言苦笑着回道。
“张府的宴席也是宴席,有什么不好消化的?要不曹某陪简兄弟一块去?谅他个老东西也不敢把曹某怎么着。”曹操这话看似傲慢,却是一点也不夸大,张府的宴席他可是吃过不少次,而且每次去都是白吃,还有一次醉酒后差点和张让来一个‘决战张府之巅’。张让在别人面前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跟曹操嚣张,再怎么说曹操的太监爷爷如日中天的时候,张让还是他老人家的一个小跟班呢!虽然老曹早已经驾鹤去,但是其余威却尚在,十常侍中没有一个不是那位带出来的。所以说这雒阳城中有敢不敬张让的,曹操算第二,没人敢任第一。
“还是算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还是不和他闹僵的好。能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如果能和他结个善缘也还是好的,不然以后这雒阳地界上可就没法混了。”
“简兄弟之言在理,那你就快回去吧!”
“谢孟德兄体谅!只是这次酒未尽兴,望孟德兄莫怪,来日简雍必定再府中设宴,邀请孟德兄驾临,到时还望孟德兄赏脸才是。”
“那能让简兄弟一直破费?若有闲暇,到曹某府上尝尝家父珍藏的美酒,何如?”
“如此在下可是求之不得啊!”
“某就喜欢你这爽快劲,一点不作假!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说话间,两人各行一礼后,并肩走出酒肆,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后,曹操便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而去,潇洒而又大气。简雍和陈到则上了魏宽的马车,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府中疾驰而去。
马不停蹄的刚回到府中,屁股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喝口茶,便被张府管家给催促着上路,无奈之下唯有听人家的,于是继续上车赶路。也幸亏苏双提前已经把礼品备好,这倒了省了简雍不少事,于是便同苏双一起上了马车,跟着张府管家向城北方向驰去。
“这张老太监干吗邀请我啊?我又不认识他!”马车中简雍皱着眉头,不解的问着苏双。
“公子慎言啊!这话让外人听到了,会有大麻烦的。”苏双面带紧张之色低声道。
“我知道了!”简雍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然后疑惑的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难道他知道我是幕后黑手?”
“这属下也不得而知了,不过想来那廷尉正郭立应该是张让的人吧!因此他便知道了您的身份。”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既然来雒阳了,那么这个身份就不怕被曝光。只是就一个‘如意家居’东家的身份,还不至于让他这个权势无双的老太监看重吧!难道‘耿氏商号’的事他也知道了?”
“不能吧!虽然‘如意家居’和‘耿氏商号’走的很近,可是那也只是平时生意上的来往,应该没人知道其实是双在暗中操控着‘耿氏商号’的运行吧!”
“我看那!那老太监肯定以前就注意了什么,然后现在更是暗中查访了我们的底细。”
“那也不能啊!双和世平之间做的很隐秘啊!平时也都是接头的也都是信得过的人,应该没人知道啊!”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用心去查,总是能查出来漏洞的。更何况每年‘如意家居’都有一半以上的资金都流入‘耿氏商号’用来发展‘耿氏商号’,这明眼人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了。”
“可是那些资金不都是以购买木材和一些材料的幌子流出去的吗?”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紫檀木、金丝楠木等木材虽然贵重,几乎能卖到寸木寸金,可是制成家具后,那价格能翻上十倍不止,那怎么能相互交换呢?其余的东西就更不值一提了。可是我们每年流入‘耿氏商号’的资金却是这些材料价格的六、七倍,你想只要关注这事,谁会能看不出来其中的问题?”
“却是属下等人思虑不周,请公子处罚。”苏双闻言恍然大悟,当即冲简雍抱拳请罪。
“没事!反正这事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再说了咱们做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人知道了又怎么样?”简雍摆了摆手,宽慰着苏双道。
“可是如此一来,就与公子当日所说的怕树大招风相违背了。”苏双苦着脸道。
“哈哈……非单啊非单!你还真有几分掩耳盗铃的味道啊!”简雍闻言哈哈大笑道。
“公子这话属下不明白了。”
“想现在我们的‘耿氏商号’在大汉大半的州都有分号,实力之雄厚已经快接近‘天下四大富商’,如果这样的商号都不是大树,那这天下可还有商号能称的上大树?非单,执拗了。”
“哈哈……听公子这么一说,双才发现,短短几年的时间商号居然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可真是匪夷所思啊!要不是遇到公子,双和世平现在恐怕还在为了生计而四处奔走啊!”
“商号能有今天的成就,与非单你的费心料理和世平的不辞辛劳是分不开的,倒是我这个幕后的大东家却是一个什么事都不干的甩手掌柜。”
“公子岂能和我等一样,您只用做决策就好,双和世平自当打好下手。”
“只是辛苦你们了!”
“公子您说这话,可就不拿双等当自己人看了。”
“哈哈……不是不拿你们当自己人看,而是你们本来就是自己人。”
“谢公子信任!”
“我们的信任是相互的。”简雍微笑着意味深长的道。
“是!”苏双会意沉声而道。
简雍点了点头,闭目不语,心中却在思索着老太监张让请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现在就有几个臭钱,可是每年苏双都给张让很多孝敬的钱,要说这老太监也应该知足了吧!既然不是为钱,那自己一个商人还有什么别的好图的?想不通啊!想不通啊!实在是琢磨不出来张老太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是良药,还是毒药。
其实张让葫芦里不是吃的药,而是膏药,还是那种一旦贴到身上就揭也揭不掉,弄不死你,却能恶心死你的狗皮膏药。